第34章
她當時真的不知怎么回事兒,等摘完藏進袖子里才察覺到自己已經摘了,可也沒在意,直到剛才突然想起,于是就變了這么一個魔術逗太后開心,沒想到 江鳶趴在地上看著自己的雙手,真想拿把刀給砍了,這手怎么那么快。 殿里一片寧靜,好似閻王殿。 哎,江鳶突然間又轉變心態,在心里長嘆一口氣,閻王叫你三更死,定叫你活不過五更,看來自己今天指定要命喪王宮了。 罷了,她這一輩子也算過的舒坦,沒什么可遺憾的,等到來生再和老娘見面吧。 蕭莫辛拿起桌上的魏紫,在指腹間轉動了幾圈,花瓣鮮嫩精致,遠遠望去,透著一股高傲不屈,不可讓人逾越,等拿近了才能發現它細碎,瓣質厚而較硬。 跟這人的膽子和無禮般厚硬。 蕭莫辛把花放下,低頭看著江鳶,冷冷道:你出去吧。 是,太后。 江鳶二話不說,提著官袍就準備開溜,連太后為什么突然放過自己都不想,不過走到門口,她倒是又折身走了回來。 蕭莫辛沉聲問她:本宮饒你一命,你不走,又回來作甚? 嗯這個 江鳶探著身子過來,小心翼翼問:那,你之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派人追殺我?我真的不會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說出去,而且你要是想見我,只要派人通知一聲,我無論當時在做什么,都會二話不說進宮見你。 這話說的倒是忠心耿耿,不過朝中虛以逶蛇、阿諛奉承的人多了,她只是其中略顯真誠的那一個,更何況她還是江鄭平的女兒,不能不防。 蕭莫辛端起早已涼透的茶,輕抿一口,緩緩道:看你表現。 江鳶拱手領命:臣謹遵懿旨。 再一次活著離開王宮,江鳶懸著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下,她低垂著腦袋,慢步走向自己的馬車,一聲接著一聲的嘆氣。 自從那晚惹到這位太后,她每天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活的畏畏縮縮,這究竟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再說了,這太后不會言而無信,晚上繼續派人來殺自己吧。 哎,江寺丞。 江鳶正準備抬腳上馬車回去時,突然有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喊她,江鳶收回上車的腿,轉過身來看到來人,是姚星云。 姚星云自己騎了一匹馬,手里還牽了一匹馬,到跟前,他把韁繩丟給江鳶,說道:城郊發生了一起命案,南宮少卿叫我們兩個一起去看看,趕緊走。 江鳶雙手抓著韁繩,問道:城郊命案? 第19章 城外十里處。 江鳶和姚星云騎馬趕到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有拿長槍的官兵、有拿官刀的衙差,也有拿鋤頭前來看戲的百姓,大家站在路邊看著草溝里的景象議論紛紛。 這死的也太慘了。 怎么腦袋都給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手也太狠了,起碼留個全尸啊。 就說呢,唉。 江鳶下馬過來往這邊走,擠進人群時順耳聽到了這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什么命案還燒了腦袋? 官兵站在外圍圍成一個圈防止百姓進入,而江鳶和姚星云身著大理寺官袍,他們見到主動側身讓開,拱手道:大人。 嗯。江鳶點頭回應。 從人群走進來,映入眼簾的是綠油油的一片草地,里面雜草叢生,長的足有半人高,再遠一點是林子,春季剛過,開的正枝繁葉茂,此處殺人倒是浪費景色。 不是我說,南宮大人,這人頭都燒成碳了,怎么辨別是誰???您要是想查,把人頭和尸體全都帶回大理寺查,我今兒還有事呢,您別耽誤我的公務啊。 說話的是個男子,身著禁軍紅色衣袍,腰間挎著一把官刀,八字胡,看樣貌二十七八,左臉上有一道年久的傷疤,在那張原本就不好看的臉上,顯得更是丑陋。 關于此人,江鳶先前在朝上的時候,曾聽翰林院士林耀朝先皇彈劾道,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上官昭品行不佳,好賭成癮,嚴重影響軍中士氣,應罷黜。 按理說,朝中官員賭博不僅要被罷官,還是砍頭的死罪,可先皇礙于此人先前救駕有功,并未聽從林耀的建議,只是扣除了上官昭三個月的俸祿草草了事。 上官昭臉上的那道疤,便是當初先皇微服私訪被襲留下的。 他一直以此疤為榮。 江鳶和姚星云走到南宮檀跟前,齊齊彎腰拱手行禮:南宮大人。 上官昭此時心里正有一肚子火氣,瞥了他兩一眼后,陰陽怪氣道:呦,這兩位莫不就是江家的小姐和姚家的公子,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的酒囊飯袋啊。 江鳶懶得搭理,低頭看向草席上用白布蓋著的尸體,腦袋處的白布明顯低了下去,她移開視線,旁邊是燒成炭,快要成灰的頭骨,看著倒不恐怖,只是黑漆漆的。 姚星云脾氣一點就炸,他握著拳頭直接邁步過去,怒聲懟道:上官昭,你個爛賭徒,有什么臉站在這說我們兩個? 上官昭冷呵一聲,嘲諷道:你們酒囊飯袋,我爛賭徒,咱們半斤八兩,不過你兩比我窩囊,頂著個文散官和武散官的職頭,在朝上混吃混喝,真他娘的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