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鳶之前因為賭錢來過城西幾次,大概能摸到一點門路。 城西只有中央一條主街,其余街道錯綜復雜,非常容易迷路,而且有些隱秘的地方還設有陷阱,若是沒人帶著進去,很容易著了他們的道。 江鳶根據來過幾次的經驗看,主街左側房屋簡陋,多為木棚和土墻,住的一般都是流氓混混和朝廷欽犯,他們白日里混進城中偷摸拐騙,晚上在這里落腳,而主街右邊的房屋明顯好上許多,應當都是做見不了光的買賣,發了一點橫財的。 上次江鳶來賭錢,是在右側房屋的南邊,這里賭徒多,經常會有砍手砍腳,賣妻賣女的,想來這里的生口牙子會多一些。 反正不熟,不如抓個舌頭來問問。 江鳶從屋頂落下去,很快便在地下賭坊附近抓了個舌頭,她一腳把人踹在地上,用劍指著問:賭場里有生口牙子嗎? 被抓這廝也是個硬氣的,爬著站起來罵她:你他娘的誰啊,竟然敢抓老子? 江鳶抬了抬劍身,抵在他的脖頸處:賭場里,有生口牙子嗎? 老子憑什么告訴你! 黑暗中,凌厲的劍鋒驟然間閃過一道白光,那人瞳孔睜大,隨后便仰著身子徑直倒了下去,過了片刻脖子處才流出了鮮血。 不到一盞茶時間,江鳶又抓來了第二個舌頭,還是同樣的位置,問的問題也依舊是方才那個:賭場里,有生口牙子嗎? 這廝看到地上已經死了的那人,識趣的立刻跪下說:有,有。 江鳶再問:生口牙子的老巢在哪? 這廝害怕道:不,不知道,咱們這城西每天住的什么人都有,人家做的是偷雞摸狗的買賣,肯定不會輕易把老巢漏出來。 江鳶繼續問:今晚賭坊有賣妻女的嗎? 有,剛才就有一個賣女兒的,生口牙子剛把她從賭坊后門帶走。 江鳶收了劍:你們都是亡命之徒,死了一個兩個的,也沒人在意,懂我的意思嗎? 這廝連忙磕頭:懂,懂,謝謝大俠不殺之恩,謝謝。 等這廝離開,江鳶連忙從賭坊后門跟去,她繞了幾個街道都沒找到人,還是聽到女孩的哭聲,這才尋著找到了他們。 江鳶趴在他們經過屋頂上,看到他們一共兩個人,其中一人扛著約莫三歲的女孩,另外一人在旁邊跟著,聊天說:等這一單做成,我們兄弟兩個玩玩去? 成啊,我都好久沒碰男人了。 另一人嘖道:我也好久沒碰了,那滋味,可真是想的很啊。 兩人聊著,女孩在肩頭哇哇哭。 江鳶一路跟他們拐了幾個彎,最終在隔了兩條街的地方,他們走到了一個四方院子前敲門:開門,開門,有生意來了。 門后的人手中都提著刀,他們拉開門栓:呦,回來了。 人給送到了,就不留了,小爺我們兩今晚還想再快活快快活去。 行,別死床上。 滾。 門關上,女孩突然停止了哭鬧,看樣子似是被迷/暈了,軟塌塌的被抗在肩頭。 那人扛著女孩繞過前院,送去了后院,江鳶借著夜色偷偷跟了過去,發現那人把女孩放進了水井旁比平常大一倍的木桶里,然后用繩子慢慢送了下去。 這水井應當就是他們藏匿孩子的地方。 江鳶看著忽然皺起了眉頭,轉身靠躺在屋檐上,胃里涌來一陣難受的惡心,怎么偏偏是有水的地方,她生平最不喜水。 嘆口氣,江鳶離開屋頂追著方才那兩人跟去。 哎,還記得我上次睡的那個嗎?屁股圓潤的很,我摸了一晚上都沒撒手,叫的也好聽,今晚我還去找這個小公子。 那他也貴啊,一晚上快一兩了。 老子賺錢不就圖個痛快,再說做我們這行的,說不定那天就掛了。 那死之前,不如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江鳶把劍放在他的肩膀上,只要稍稍的用力,這劍就能削掉他的脖子。 兩人瞬間愣住不敢往前再走一步,反應過來后,求饒的速度比呼吸都快,大俠,大俠,您這是作甚?我們兩個窮光蛋,身無分文的,您打劫我們沒用啊。 江鳶問:兩年前月娘一案,她的孩子可是賣給了你們這些生口牙子? 月娘他們對視一眼,回答說:是,大俠,月,月娘那丫頭的確是賣給了我們,不過不是月娘賣的,是她婆婆賣的,我們給了她半錠銀子呢。 半錠銀子? 江鳶神情冷厲,手中的劍往他脖子里又挪了挪:月娘婆婆和張生,是你們兩個殺的? 不不不不。他連忙揮手否認:不是我們殺的,是月娘殺的。兩年前我們才剛剛做這個行當,沒那么大的膽子。就是那陣子聽說那兩人去接孩子,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事情,當天官府就抓了月娘,說月娘殺了她婆婆和丈夫,還差點連累到那兩人。 所以那天早上四嫂聽到的男人的聲音,就是他們這些生口牙子去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