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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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最驍勇的少年將軍如一顆耀眼流星, 短暫地劃過天際, 很快又墜落隱入茫茫月夜中。 他的部下如今逃的逃,散的散, 為數不多的精兵也已被朝廷收編, 孤零零的第五辭身邊只有一位老卒陪伴。 趙珩傾盡全力為第五辭尋醫療傷, 但不幸效果甚微, 一連幾日他都沒有任何轉醒的跡象。 事關第五辭的去向,世人議論紛紛, 有說他是詐死,也有人說他是逃遁,但要論真相到底是什么,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消息傳至劍南,是從溫嫻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函開始,她懷著忐忑的心情顫顫巍巍展開紙箋,只見上頭赫然并列四個大字,飄如游云,筆畫縱橫不成章法,可以看出提筆之人的焦灼不安。 “辭危,盼歸?!?/br> 溫嫻垂下眉眼,心里那根弦猛然斷了,倉促間將紙藏于袖中,一時失手打翻旁側的杯盞。 guntang的茶水嘩的傾倒在桌面上,淌過掌心,滴在裙擺,裸露的肌膚紅成一片,她卻渾然不覺。 第五月瞧見母親慘白的面容,推了推她的胳膊,害怕道:“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溫嫻回神,低頭對上女兒關切的目光,一時間情難自抑,啞著嗓子哄道: “阿娘要出一趟遠門,去京城看望一位故人,月兒留在家中陪著阿爺阿奶,乖乖等娘親回來,好不好?” 不明真相的小丫頭只聽見母親說要外出離家,便哭天喊地摟住她的腰,說什么也不放人離開。 溫嫻忍著錐心之痛狠狠撥開第五月的小手,蹲下身,與她耐心講著道理,如此哄了足有半個時辰,等到小丫頭點頭,才疲憊地喘了口氣。 她心急如焚,連行囊也來不及準備,匆匆捆了個包袱,放了銀兩和幾身換洗衣物,牽出馬匹,于當夜緊急出發。 溫嫻的騎術還是第五辭親自教的,就在三年前,兩人初到劍南之時,第五辭愛玩,時常帶著溫嫻出城踏青,興致來了便嚷嚷著要教她騎馬,手把手一點點教導,認真起來毫不含糊。 看似簡單的事情,溫嫻也學了很久,因為愚鈍,最后只掌握了丁點皮毛,她原本畏懼,有些不太敢獨自縱馬,今日也是試著架上馬鞍,沒想到剛一翻身就找到了當初馳騁的感覺。 溫嫻憶起舊時的點點滴滴,眼中幾度酸澀,握緊手中的韁繩,更加用力地揮舞著馬鞭。 胯·下駿馬似有感應一般,縱身躍起,再次加快速度。 只見山野間一人一騎呼嘯而過,轉眼便消失成了一個模糊黑點。 秋高氣爽,溫嫻一路風塵仆仆駛出蜀地,距離出發,已經過了整整十日,這期間風餐露宿,晝夜兼程,她恨不得長了對翅膀,可以即刻飛回京城。 天氣雖已轉涼,可她卻不似平常,渾身冒著熱汗,多日以來馬不停蹄地狂奔,吹過冷風,自然也就病倒了。 溫嫻強撐著一口氣,尋了處客棧暫時歇下,吃過飽飯,用了藥,渾渾噩噩睡了兩天,身子還沒好全,就又繼續策馬疾馳。 一路對于第五辭的謠言越來越離譜,溫嫻聽在耳里,疼在心里,不安感越來越大,純粹是拼了一股信念才能堅持到現在。 她已是疲憊到極點,身下的馬兒跟著她亦是累到直喘粗氣,臀上被抽打得滲出血絲,步子逐漸變得遲緩。 溫嫻滾滾淚珠溢出眼眶,在一個殘陽如血的傍晚,終于趕到了京城。 負責接應她的是一個面生的士兵,見到溫嫻靠近,立刻打馬過來。 “可是將軍夫人?我家主人托我帶您去一個地方?!?/br> 溫嫻詫異,忙問:“你家主人是誰?” 士兵言簡意賅:“寫信之人?!?/br> 一語道破溫嫻此行的緣由,卻又很謹慎沒有挑明背后之人的身份,嚴謹有深度,看來此人是有意要留下點懸念了。 溫嫻點點頭,道:“那便有勞了?!?/br> 隨著士兵緩緩步入城門,溫嫻已無暇再去打量這座承載了她整個少女時代的繁華都城,想起信箋上血淋淋幾個大字,她喉嚨發緊,喘不過氣來。 盡管士兵已不斷加快腳步,一路連抄近路,溫嫻還是不停地催促。 想要快點,再快點。 彼時天已經擦黑,街道四周都亮起了燈,士兵駕輕就熟摸到一處民房前,推開門,示意溫嫻先進。 “夫人,到了?!?/br> 他說完規矩立在墻角,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溫嫻顧不得向士兵打聽具體情況,沿著光亮尋到第五辭的房間,還沒用力,門自己開了。 迎面一股苦澀的藥味,混合著汗液和血腥,房內窗戶關得緊實,悶得味道越發刺鼻。 印象中第五辭就老是受傷,打打殺殺的性子沒一日身上不掛點彩頭,他尚武,也愛拼,打起仗來更是不要命的瘋狂。 溫嫻本是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但見此情景,仍是不可控地紅了眼眶。 床上的第五辭比想象中的還要瘦些,雙頰凹陷,嘴唇灰白,整個人了無生氣,像是下一瞬就要氣絕身亡。 溫嫻摸摸他的指尖,一片冰涼,又再探到他的鼻下,還好有微弱的呼吸。 若非反復確定他仍有生命存活的跡象,溫嫻覺得第五辭可能就是一具保存完好、等她過來認領的尸體。 推開窗讓清風驅散屋內的味道,溫嫻倒了杯茶想要給第五辭潤潤唇,這時身后卻忽然傳來一道微啞的聲音: “該喝藥了?!?/br> 一位身形瘦削的老者緩緩走了進來,他年紀有些大,腳步甚是遲緩,顫顫巍巍端了一碗藥,黑糊糊的,老遠都能聞到一股苦味。 溫嫻接過:“我來吧?!?/br> 老者點點頭,把藥放在床邊,輕掩上門退了出去。 溫嫻就這么守了第五辭一個晚上,次日晨起,看見老人家正坐在門口浣洗衣裳,有些不忍,拿了銀兩欲放他歸家。 老者連連擺手,聲稱自己不是貪圖錢財之輩,他無兒無女又沒有家人,此前不過是第五辭軍中一個看管后勤的馬夫,跟著打仗勉強混了一口飯吃,如今見到第五辭遇難,說什么都要留下來照顧。 溫嫻便也沒再強求,留下老者,當作行一回善事。 第五辭的身子總是讓她格外cao心,但據看過的大夫所言,他目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只是失血過多,暫時昏迷罷了。 后面幾日陸陸續續又有醫官上門來復查,臨走前還順帶留下了大批藥材,溫嫻單單看了一眼,便知這些都是世面上難尋的珍品。 她不清楚這是否會與寫信之人有關,但可以肯定此人一定來頭不小。 —— 秋風卷起落葉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腳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一場雨水落下來,天徹底涼了。 第五辭在夜以繼日連番的喂養下,總算清醒過來。 見溫嫻坐在床頭,一臉憂思愁容,他自我反省一番,低頭趕緊服軟:“我沒事,死不了,小傷小鬧罷了,我睡一覺就能挺過來?!?/br> 溫嫻默默聽著沒說話,只是握著他手的力度逐漸收緊,收緊,直到指甲深深掐進他的掌心。 這點痛感還不如第五辭在戰場上所受的刀劍創傷,他不僅不嫌疼,反倒咧開一口白牙興奮道: “仗打完了,這天下也就定了,往后不出意外我都不會再離開你半步,我們回家,好好過日子,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好不好?” 第五辭嘀嘀咕咕自顧說著:“經此一遭我也算看明白了,千好萬好都不如自家的窩好,任憑你在外呼風喚雨,擁有他人求之不得的權勢,但身邊若沒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到底還是無福享受,我半輩子稀里糊涂就這么混過去了,碌碌無為,一事無成,幸得最后還有你在身邊?!?/br> 此話本意是想安慰溫嫻,讓她聽后能夠放下心中介懷,第五辭一邊說話一邊打量,發現她目光始終很淡,半點也沒有高興的樣子。 第五辭慌了,恨不得自扇巴掌,物極必反,言多必失,他指定又是踩到天雷了啊。 躺了這么久,合著一身沒長進,還把腦子給睡糊涂了,第五辭抓耳撓腮,正是糾結之時,雙頰忽然猛地被人托住,接著一雙柔軟的唇瓣毫無征兆地貼近上來。 依稀有茶花香氣,躥入鼻息,淡雅清新,令人心生向往。 第五辭偶感腦中有煙花炸開,他的眼前閃過一道凌厲白光,酥麻從四肢蔓延至肺腑,他偏過頭,大口喘息著。 下一瞬甜美復又貼了過來,溫嫻輕含著第五辭的唇瓣,一寸寸磨合,一點點深入,明明往日簡單調情都會羞澀的她,此刻卻像是情緒突然失控,把全部情感付諸于唇齒,霸占著他的呼吸,令他毫無招架之力。 第五辭呆若木雕,心亂如麻。 似乎不滿意他的分心,溫嫻顰眉咬住他的下唇,趁其吃痛,舌尖撬開他的牙關,一舉摧毀所有阻礙,攻城略地,掃蕩著他僅存了一點理智。 第五辭反扣住溫嫻的后腦,加大力度,唇舌纏繞。 被風拂過的狹小內室,角落里放置著一株含苞的秋菊,花蕊半露,吐著幽香,在這曖昧氛圍的滋養下,芳顏獨立,暗香猶存。 兩人忘我的親吻間,房門打開又合閉,老者退出屋宅,走向院中,對著面前華服之人躬身行了一禮。 “將軍身子多有不適,今日許是無法見客了?!?/br> 男子聞之一笑,卻也并不介意吃下這道閉門羹,搖頭嘆息說:“也罷,看來今日還是多有不便,我且等等,改日再來拜訪?!?/br> “您慢走?!崩险呱?,禮愈至,將男子送離出府,回頭繼續捯飭草藥。 溫嫻偎在第五辭的懷里,被他一個用力,壓在床上。 兩人分開,額頭相抵,彼此都在微喘。 “你可知我有多害怕……” 第五辭喉結一滾,屈起指背反復摩挲著溫嫻的唇角,他密密麻麻的親吻落在她的頸側,悶悶地說: “以后不會了,我現在可比從前惜命多了,遇事只會跑,哪能平白讓人占了便宜?!?/br> “大不了就當是出血免災,見點紅嘛,說不定來年還會有喜事呢?!?/br> 溫嫻破涕為笑,第五辭掐著她的臉低聲抱怨。 “你每次能不能換個時機主動,我身子虛著,在這情況下畢竟也不太能施展得開……” 溫嫻錘他一通,氣鼓鼓道:“讓你貧嘴!” 第五辭揉著被她捶打的臂膀,只覺得心比蜜還甜。 --------------------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真甜! 第一百零九章 大齊共主三百年, 先祖辟天地,后世承恩爵,帝國歷經風雨, 十三朝集權,早已威震四海,揚名華夏中原。 然江山如畫, 久來總有窺探之輩, 月滿則溢, 興極而衰, 蒼生涂涂,十年飲血,此間,山河動蕩,鐵蹄錚錚, 王朝崩壞, 險遭覆滅。 …… 時有永康帝十七子,文才武德, 宏韜大略, 母為羌人異族, 少時便不得帝喜, 承安二十三年被貶,褫奪封號, 遷往皇陵, 遇火患, 乃去, 不知所蹤。 后于大業四年自荊州起兵,收復江南, 逐鹿中原,誅閹黨,滅佞臣,平叛亂,創世舉,帝登基起未曾有過絲毫懈怠,西擊戎狄,南破巴蜀,北收失地,東擴四海,平定亂世,橫掃千軍,天下復歸大一統。 ——《齊書·昭武皇帝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