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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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事,明擺著都是沖兩人而來,要他的命,連同著把溫嫻一起收拾干凈。 第五辭從小樹敵太多,找機會想要報復他的人可謂是過江的魚蝦,他挨罵挨打都無所謂,可怪就怪在溫嫻,她一介閨閣女子,不輕易露面,更談不上有宿敵,緣何會無故遭這個罪。 難道是個巧合? 可也不對,巧合太多往往就不會再是巧合。 整個事件的經過,分明就是蓄意為之,每個環節都在對方的精心設計之中,從他出府,到金平樂被迷暈,再到小廝上門,溫嫻趕去接人,中途遇襲……一樁樁一件件,顯然是有備而來。 但其中也有蹊蹺,按段循禮的話說,根本就只計劃了要暗算他一人,見到溫嫻受傷鬼哭狼嚎的模樣不像是能裝得出來的,且照他的腦子,也想不出多高深的辦法來,怕只怕是報復不成,反遭連累了別人。 只是這后面到底是有人趁機作亂,還是他與別人合謀過后,對方反咬一口,其中是非,第五辭琢磨不透,他還得私下暗查,絕不能讓溫嫻平白受罪。 第五辭揉揉發脹的額角,捧過面盆架子上的涼水洗了臉,沒有擦拭,任其水珠慢慢垂落,滑過下顎,滴在地面, 他盯著鏡中的自己,慢慢捏起拳頭,而后又緩緩放下,以往他的脾性霸道又暴躁,遇事不吃虧,凡事都要爭個輸贏,可今日遇此一遭,竟難得學會了隱忍,對付敵人靠得并不是拳頭,而是智慧與膽識。 第五辭回頭看了一眼溫嫻,走過去替她掖好被角,撫著她的手等呼吸逐漸平穩些許,再輕掩上門,去到了書房。 他飛速擬寫好書信,以火漆封口,戳上私章,略使輕功躍上房梁,食指與拇指放入口中,吹響哨聲,稍等片刻,便有暗衛入府相見。 第五辭把信交由對方手中,叮囑完幾句,預備轉身離去。 “公子?!卑敌l突然喚住他,“殿下曾有口諭,若公子遇到任何麻煩,都可差人去尋他……” 話音未落,第五辭倉促打斷:“不必了,現下時局動亂,殿下已是四面楚歌,我不好拿私事令他徒增煩憂,你且把信帶到,讓殿下務必注意各大朝臣近來的動向,我不知是否暴露了身份,引得有心之人故意試探,但此舉無異捅破了窗戶紙,一旦我沉不住氣跳出來生事,殿下與我都將會露出破綻?!?/br> 說到此處,他頹廢地擺擺手:“罷了,也是我自己罪有應得,就不必勞煩殿下了?!?/br> “是?!卑敌l頷首回禮,足尖一點,轉瞬消失在墨色長夜中。 等人一走,第五辭才撐不住疲倦,半屈起雙腿,手撐著膝蓋,讓自己放松一下,可短暫的歇息并未持續多久。 他又縱身躍下,提步往臥房走。 哪知方才走了不過一刻鐘,溫嫻房里就有變了天。 丫鬟們奔走忙碌,全都亂成了一團,不時還有沾了污血的臟水從里端出,駭人又可怖。 第五辭雙目眩暈,險些站不住腳,隨便逮住一個便問:“這是怎么了?” 丫鬟急忙作答:“少夫人嘔吐不止……” 話音未落,第五辭拔腿沖進了屋。 --------------------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聽著《花雨落》,阿嫻和阿辭的模樣就印在腦子里了,真正純土生的古代少年少女,一個溫柔一個驕傲,十幾歲的年紀,慢慢相愛,慢慢成長,美好死我了(拋開這幾章不說,捂臉逃遁~) 第四十四章 他撞翻了從里而出的下人, 銅盆哐當跌落在地,里頭污水全灑在門檻上,濕漉漉的, 緊跟著又摔了好幾個婆子,哎喲聲此起彼伏,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第五辭喝退眾人, 來不及多想, 快步走到溫嫻床前。 她由云煙攙扶著起身在喝水, 抿一口, 又停一下,蒼白的臉頰半點氣色也無,倒是唇上掛著淡淡殷紅,不知又嘔了多少血。 云煙憋著哭意在為她拭去嘴角的水漬,侯夫人也在旁邊順著背。 溫嫻朝第五辭彎唇笑了笑, 手剛伸出來碰到他的袖口, 就又忍不住胃里泛酸,彎下腰嘔了出來。 第五辭木楞地傻站在原地, 還是侯夫人斥他一句后才反應過來, 端起旁邊丫鬟托盤里的茶, 去喂溫嫻漱口。 她已是重傷垂危之狀, 卻還反過來安慰他:“我沒事?!?/br> 但身體的反應騙不過眾人,溫嫻頭疼欲裂, 實在難以承受, 吐出一口污血, 栽倒在云煙懷中。 第五辭又氣又急:“如何能沒有事!”他扭頭朝著下人們怒吼:“大夫去哪兒了, 把那個宋醫師叫過來!” 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宋醫師挎著藥箱進門了, 身后還有幾個留宿在府的中年大夫,衣冠齊整,眼底充血,皆是一夜未曾合眼。 大夫們先是診脈,互相交替輪著來,又同時在旁低聲商討著應對的法子,嘀咕了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 第五辭慌不擇已,說話已然沒了分寸:“再墨跡下去,你們的鋪子也趁早別開了!” 幾位大夫頓時被嚇得一身冷汗,幾番討論過后,還是由擅長針灸的女大夫來。 宋醫師拿了參片放入溫嫻口中,展開針灸包,讓人固定住溫嫻的手腳,在她頭頂幾處xue位施了幾針。 第五辭的眼睛幾乎是貼在了溫嫻的臉上,見她無動于衷,心比針扎在自己身上還要疼。 小半刻鐘后,溫嫻終于有了些許反應,眼皮子顫動了一瞬,只待要睜開之時,忽地又歸于昏迷。 第五辭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張嘴說不出話來,他扭頭看看大夫,帶著近乎渴求的目光。 宋醫師收回手,已是招數用盡,無可奈何道:“看來是無法了,先頭還能有點意識,但現在怕是……”她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嘆著氣,收拾完藥箱,與其他大夫一起,再去研究些新辦法。 第五辭默默坐著沒有動,改而去撫溫嫻的眼睫。 屋里丫鬟哭哭啼啼擾得人心煩。他正要發火之時,侯夫人起身了,如今這個現狀,也只有她能站出來控制局面。 “天色也不早了,我這就回屋換身衣裳,派下人進宮遞個信,把太醫請過來?!焙罘蛉藛≈ぷ诱f:“你也收拾收拾準備待客,至少溫府那邊還要適當知會一聲,等人來了瞧見你這幅樣子,合該說是沒有規矩?!?/br> 第五辭聽后卻是坐不住了,把臉一抹,含糊不清地說:“讓我去,我騎馬快,我去請太醫?!?/br> “衣裳也沒換,臉也沒洗,你這個樣子如何能進宮?”莫非是當逛菜市場不成。 第五辭這才想起重置儀態,平素慣愛臭美的他,此時也顧及不了那么多,見到妝臺邊上放有一盆丫鬟剛端進來的熱水,便隨意往臉上潑了兩把,用袖子胡亂一擦,匆匆閃人了。 夏日里天色亮得早,東邊朝霞半露,若是騎馬夠快,應該可以趕在宮門大開時到達。 第五辭招來小廝去牽馬,又對著剩下的丫鬟仔細叮囑了一番,這才預備轉身離開。 可還沒走到大門口,就見管家領著一伙人匆匆過來,第五辭瞇眼一瞧,打頭陣的那個不正是昨晚還在水溝里摸魚的段循禮么。 爬得倒是挺快,看來今日這是送上門來討打了。 段循禮卻并不為昨晚之事記仇,進府一路橫沖直撞,嚷嚷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他遠遠見到第五辭,先是下意識的要躲,可一瞬間又想起此番來的目的,撐直了腰背,跨步向前,昂首道:“我把太醫帶來了,你快給嫻meimei瞧瞧?!?/br> 第五辭不信這鬼話,但越過段循禮的肩頭,卻又真的見到了他口中所說的太醫,正由兩個小廝左攙右扶,跌撞著往這邊走來。 老太醫一把年紀了,頭發胡子比那剛出鍋的豆腐都白,經此一頓折騰,受不住勞累,“哎喲哎喲”地直叫喚。 第五辭猜想,他應是在輪班后,下值的路上被人捉來的。 段循禮久等不到他的回應,打算自個兒帶人進屋瞧瞧,拽起太醫的手,繞過第五辭就走。 第五辭氣得當場想錘爆他的狗頭,拳頭蓄勢待發,卻又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再生是非,忍了忍,只道: “滾!” 段循禮叉腰據理力爭:“老太醫多大年紀了,你還這樣說他,懂不懂得禮義廉恥?!?/br> 他拍拍太醫的肩頭,催促說:“走,甭管他?!?/br> 第五辭咬牙又說:“我是讓你滾!” 段循禮尷尬到腳步一頓:“呃,這怎么說我也是客人……” 第五辭沒理,甚至是連個眼神都不屑于再給他,只吩咐了一句:“叉出去!”便帶著太醫進屋了。 —— 侯夫人打從屋內出來,見到太醫,忙“呀”了一聲,問第五辭:“怎得這么快?” “順便在路上碰到的?!钡谖遛o答得漫不經心,攀起太醫的肩膀,把他往前推,并催道:“老先生,你快點,人命關天,是半點都耽擱不得?!?/br> 太醫抖了抖小腿,哆嗦著身子進了屋。 不過還是相同的進程,觀氣色,聽聲息,問癥狀,切脈象,但到底是打先帝時期就在宮里侍疾的老太醫了,這么一通瞧了下來,很快便摸清了病根的所在,沒說不行,只道還需要料理些時日。 第五辭整夜懸著的那口氣總算徹底松了下來,止不住地道謝,扶著太醫去寫方子,又親自囑咐了孟天去煎藥。 他等在屋內,滿懷希望,只盼著湯藥落到溫嫻胃里,她能立馬起來,還如從前那般甜甜地叫著“夫君”。 丫鬟們捧來換洗的衣物,勸他沐浴好好歇息,第五辭不肯,只待藥熬好,要親自看著溫嫻喝下去。 這股執拗勁兒,大家也都不好再說什么,只是私下里也會討論,從前那個調皮蛋,現在終是變作了癡情郎。 可是人終究是會成長的,或許只在某一刻,也或許只待一個好時機,溫嫻重傷恰巧就是打開第五辭任督二脈的那道外力,是真真正正讓他擔起了自己肩上的責任。 第五辭又薅了一把亂遭的頭發,在屋子來回踱步,心里不安,卻又不知為何。 那邊太醫邀著侯夫人去外間單獨敘話,他只瞄到一眼,便潛意識覺得不對勁,于是偷偷跟了過去,藏匿在圓柱背后,打算聽聽墻角。 太醫的話是藏一半露一半,適才屋內并未道明真相,等到侯夫人跟前,這才說了實話。 病確實是能治,但治好后究竟會不會醒來,無人敢做保證。 溫嫻后腦遭受重創,傷得還不只是表面,腦中積了大量的淤血,阻滯腦絡,損傷內顱,輕則痛無休止,頭昏腦漲,重則昏迷自閉,不省人事。 即使運氣好能醒的過來,也保不齊往后會落下什么樣的病根,許是健忘,也許是失語,總歸是是棘手的問題。 侯夫人聽著舌尖都在泛苦,不停地追問太醫可有根治的辦法。 太醫直說會盡力,剩下的便交給天意。 后面的話第五辭再也沒聽進去,繃不住心弦猛地跌坐在地,他手心貼面,壓抑著聲音,不一會兒,眼淚便從指縫間流落下來。 他沒待多久,想著溫嫻那邊還需要人照顧,跑去洗了把臉,就恍若無事地回到屋內。 溫嫻的傷是因他而起,第五辭鐵了心要根治好她,無論使何種辦法,無論花多少錢財,無論歷時多久,只要還有希望,說不定就能痊愈。 如果不行,他便就陪著她一輩子罷。 晚些時候侯夫人進來過一趟,給第五辭送些果腹的吃食,好幾次翕動嘴唇,想要說些什么,但又生生忍了下去。 這一夜她也折騰得夠嗆,受不住困意去了榻上小憩,第五辭替她蓋上被子,一扭頭,便見段循禮縮著腦袋正往里打望,他嫌礙眼,拾起手邊的細頸花瓶朝外擲去。 段循禮被嚇得“嗷”叫出聲,可也算有骨氣,沒后退,只沖第五辭喊:“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道歉”二字被他咬得極重,帶了點不甘愿的情緒在里頭。 第五辭嗤笑一聲,一腳把段循禮踹離了跟前,等他仰面翻了個身,才看清了這人的搞笑做派。 段循禮好歹讀了幾年書,便學起先人的典故,纏了兩根燒火棍在背上,明晃晃地于侯府門前負荊請罪。 “我本意只想教訓你,哪曾想會害了溫嫻,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別老是跟我甩臉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