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17節
書迷正在閱讀:替身陷阱、清穿之在御膳房打工后我成了令妃、獨白、人魚崽崽修仙爆紅星際、突然曖昧到太后、峰回路轉(1v1,炮友轉正)、擠奶被養父撞破以后(產奶)nph、他的小公主[古穿今]、小深情、渣過的前任成了甲方
“你來了?!?/br> —— 溫嫻在街邊苦等了近兩個時辰,夏日炎炎的午后,悶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即便是在陰涼處,但燥熱依舊不減。 好多流動的攤販都受不住悶熱,捎上東西轉移去了別的地方,只有溫嫻紋絲未動,就那么立在原地,神色平靜地望向第五辭離去的方向。 然而到了最后,等來的并非第五辭接她的身影,而是這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 臨近傍晚的時候,天邊驟然出現團團濃密的烏云,接著卷起一股強風,暴雨傾盆而至,逼停沿街一應商販,行人紛紛避讓,不消半刻鐘,整條街巷就已空無一人。 溫嫻被迫退至臨街茶肆的雨棚下,這里匯聚了許多跟她一樣前來躲雨的人,個個面臉愁容,都在抱怨這暴雨連連的六月天。 空氣中滿是雨水沖刷地面后留下的塵灰味,遠方的景致也在連綿的雨幕中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溫嫻伸手接過棚頂垂下的絲絲雨滴,涼涼的,還帶著潮意,不知第五辭是不是和她一樣,也被困在了大雨中。 那他會不會淋雨,有沒有地方可以暫避。 溫嫻思緒不知何時云游到了千里之外,好不容易神魂歸位,外頭雨勢早已漸歇,身邊行人走了大半,只有部分還在觀望不前。 守著茶肆的小伙計見到溫嫻衣著不凡,又梳著婦人發髻,料想她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夫人,好意提醒道:“這位娘子,您還不回府么,天已經快黑了?!?/br> 溫嫻回頭笑笑:“快了,我等的人馬上就要來了?!?/br> 小伙計撓撓頭,似是奇怪她為何會孤身一人,但又沒好多問,轉身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算算時辰,現在不過才酉時初,天邊已經隱隱有了暗黑之勢,明明時間還早,但離第五辭遠去,卻又過了那般久。 溫嫻不知他是真的在忙還是早就忘記先前許下的承諾,亦或是他本就記得,但就是嫌麻煩,所以才遲遲不愿現身。 可總歸還是溫嫻心軟,答應的事不愿意反悔,就這么將就著又等了許久,她不想打擾人家伙計做生意,只能走去旁邊的巷子里。 路過的行人好奇地打量她,沒人知曉溫嫻的身份,卻都感嘆她年紀小小又落了單,這么晚了身邊連個丫鬟也沒有,還不知道會遇上什么麻煩事。 溫嫻頹喪地低下頭,抱緊雙臂,再向四周細細打望了一圈,沒見著熟面孔,街上陸陸續續已有好些商販在收拾攤子,時辰不早了,晚上還有宵禁,再不出城就來不及了。 第五辭許是也不會再過來了。 溫嫻失落地往回走,幸而她還記得侯府的路,可這夜實在是太冷了,冷得她鼻尖都有些酸澀,夜里風也大,吹得她眼角都紅了。 侯府正門有五六個身強體壯的小廝在守著,溫嫻突然進去只怕會引得侯夫人擔憂,屆時又會抖摟出來第五辭今日所做之事,兩人關系本就不睦,這般無異于火上澆油,只會讓第五辭更加厭煩她。 溫嫻特地繞到后面從小門進,正巧遇上出府要去找人的孟天,他見著溫嫻如同見到親人,就差痛哭流涕,淚灑現場了。 “少夫人您可終于回來了,要再遲點,我真就要喊人搜城了?!?/br> 他扶著溫嫻小心往里走,順帶朝后看了一眼,沒見到第五辭,張大嘴巴納悶道:“少爺人呢?白日還和您在一塊兒,怎么轉眼就只剩下……”您一個人了? 老天保佑,可千萬別再出什么岔子了,孟天急得一蹦三尺高,轉身就要出去尋人,卻被溫嫻輕聲喚?。骸胺蚓谕饷孢€有要事,許是會晚些回來,你暫且在府上等著,就莫要出去打攪他了?!?/br> 這話說起溫嫻自己也有點結巴,好在孟天頭腦簡單沒聽出什么異樣,他只是撓撓頭,有些不可思議:“少爺?他?還有要事?” 溫嫻恬靜一笑,不可否認道:“是啊,男主外女主內,我們好好管著內宅,就不用打聽這些瑣事了?!?/br> 孟天還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模樣,好在也算是聽進去了溫嫻的話,轉身關上門,歡天喜地擁著溫嫻回房了。 溫嫻渾身疲乏得很,端坐在榻上連解衣的力氣都沒有,還是云煙前后幫扶著她沐浴完,又是擦身又是卸妝,最后才服侍著溫嫻入了睡。 夜半直至天明,云煙一直蹲守在溫嫻屋外,眼看著她又獨守空閨,云煙心里比誰都難受,她把第五辭狠狠罵了一遍,如此不解氣,又在地上劃滿了第五辭的名字,然后用腳踩得稀碎,踩完了又劃,劃完了又踩…… —— 第五辭喝多了酒,宿醉了整宿,等到睜開眼,太陽早已當頭照。 他撐著腦袋費力起身,憶起昨晚之事,真真是苦不堪言,商量正事也就罷了,還非要叫幾壇子好酒,明著說是給他慶賀新婚,實則不過是滿足某人的口腹之欲,這下酒也喝了,醉也醉了,對方被護衛照顧著回了宮,而他卻頂著滿身臭氣在青樓睡了一晚。 第五辭想著就已渾身不適,立即喚了熱水沐浴,又另叫樓里的雜役出去買了一套新衣裳,等到一切拾掇完,他才神清氣爽地朝外走。 哪知剛一下樓,就和散完朝被同僚拉來吃酒的武安侯碰上了。 四目相對之時,兩人皆愣在了原地。 第五辭猶如當頭一棒,炸得他腦門都要開花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說什么都是欲蓋彌彰,依他爹那個火爆性子,不僅不聽解釋,還會反過來罵他一句“狗東西”。 第五辭假咳一聲,搶在武安侯開口前,故作正經地說道:“爹,我說我是來辦正事的,您信嗎?” 誰知下一瞬,武安侯撥開人群,直沖進大堂,怒吼道:“混賬東西!” 他身上沒帶軟鞭,出手極其不便,于是只能走到最近的一張桌案前,拎起一個茶壺就往第五辭身上砸去,接著又拾了好幾個杯盞,邊砸邊罵。 “好的不學,盡學些歪門邪道,如今倒好,膽敢直接混上青樓,才成婚幾天,你的腦子被狗趴了!你是不把新媳婦放在眼里,還是料定我會輕易饒過你,不知所謂的臭小子,看我今兒打不死你!” 武安侯卯足了架勢,半點情面都不留,抄起手邊之物便追了上去,直逼得第五辭連連后退。 “爹!冤枉??!你聽我解釋——” 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武安侯在氣頭上已經聽不進去第五辭任何解釋,他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新賬舊賬一起算,勢必要讓第五辭不好過。 整個大堂噼里啪啦亂成一團,桌子被掀翻,椅子破得只剩條腿兒,另外的瓷器擺件,還有花盆字畫,無一幸免,皆難逃兩人毒手。 管事mama心碎了一地,敢怒又不敢言,為防禍殃及自身,連忙躲進了二樓。 第五辭挨了好半天的罵,連句解釋都插不上話,最后索性認了命,脖子一昂,再也不逃了。 武安侯追到半路腳步都差點收不住,料想第五辭又在憋什么陰招,沖過去便是一頓呵斥。 “死小子又要跟我玩什么花樣是吧,你敢!” 第五辭當然不敢,這事他本就不占理,今日被人當面撞見那是他運氣不好,更何況還是落在他爹的手里,第五辭更是不敢再狡辯了。 他反復強調自己只是過來歇個腳,什么都沒想,什么也沒做,換了衣裳不過是因為沾了酒氣,并非沉溺女色,方才鬧出這么一番陣勢,丟臉丟到家不說,還砸壞了人家店里這么多東西,第五辭想息事寧人,被迫開始跟武安侯談條件。 “爹,我哪敢啊,咱們回家再說不成嗎,非得在這兒鬧,那么多人看笑話,我實在太沒面兒了?!?/br> 第五辭指著樓上一堆縮著腦袋看熱鬧的人,痛心疾首地說。 武安侯才真的宛如聽了個大笑話,擰緊第五辭的耳朵就開始教育:“你還知道自己丟人,出來逛花樓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會有什么后果,今日是被我逮著了才會說一句錯了,可若是沒被我逮著,下次是不是就要在這兒包整月了。之前胡吃海喝又爛賭,我是難得跟你計較,沒曾想現在竟還縱上欲了,你是想氣死你娘是不是,家里的媳婦兒看不上,難道別的姑娘就能入你的眼了!” 最后兩句話武安侯幾乎是吼出來的,聽得第五辭耳朵都快麻了,他秉承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好作風,趕緊低頭道了歉,又拉扯著武安侯麻溜的往外走,到了街巷,直接躲過武安侯的桎梏,撒開腳丫子跑了。 生死當前,第五辭哪里顧得上什么俊容,等跑回侯府,發帶都快糊了眼。 然而更要命的是,武安侯并不打算就此收手,特地告別同僚趕回府,走在路上竟也沒忘記買一條順手的鞭子,剛一跨進門,扯開嗓子便喊: “小兔崽子!滾出來!” --------------------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辭:“我不服,憑什么你可以逛青樓,我就不能逛!” 武安侯:“我是你老子!” 第五辭(內心os):糟老頭子壞得很…… 第二十二章 溫嫻才剛用完膳, 便聽云煙說到第五辭已經回府了,她尚未反應過來,又見底下丫鬟們一臉欲言又止, 難以啟齒的糾結模樣,溫嫻便知第五辭這是又闖禍了,且從大家的表情來看, 這事鬧得動靜應該還不小。 溫嫻隱約覺得不安, 忙叫了云煙扶她起身, 一刻都不敢耽擱, 徑直去了前廳。 一路上下人們的眼神都極其古怪,溫嫻轉頭去問云煙,她也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溫嫻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腳下步伐加快, 早已顧不得什么淑女風范, 走到偏門時,便聽里頭嘩嘩啦啦到處都是磕撞聲。 第五辭東躲西藏, 飛一般的速度沖了出來, 看到溫嫻, 急忙拉著她躲在一邊, 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爹你兒媳婦過來了,仔細別傷著人家?!?/br> 實則他是拖著溫嫻一起避難, 第五辭這算盤打得相當順手。 武安侯見狀當真縮了縮手, 冷靜過后卻見第五辭滿臉得逞似的挑釁模樣, 他怒氣瞬間又躥了上來。 “溫嫻你讓開, 我今日非得打死這小兔崽子不可!” 他咆哮一聲,抬手就是一棍, 哪知雞毛撣子太過滑溜瞬間脫了手,快如閃電,直沖溫嫻而去,第五辭見狀立刻攬過溫嫻到身后,意圖迎面対戰兇器,剛一伸出手,腦門挨上一棒,栽倒在地。 溫嫻掩嘴驚呼,立即蹲下身去察看第五辭的傷勢,他人是懵得很,但腦子轉得快,三兩下就站起來,左搖右晃的,溫嫻拉都拉不住他。 “夫君你服個軟,別惹父親生氣了?!睖貗馆p聲勸著他,又轉過頭対武安侯致歉:“父親您也消消氣,有什么事我們坐下來好好說,別氣壞了您的身子?!?/br> 話音剛落,第五辭便捂著額頭哭喪道:“壞了身子的是我,說好了不打臉,這讓我以后還怎么見人?” 武安侯聽完臉都綠了,不再去管第五辭的所謂一夜風流,轉而指著他的鼻子恨鐵不成鋼道:“男子漢大丈夫,刀落在身上都不帶皺眉頭的,你還在乎你那張臉?!?/br>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在乎! 說起頭可斷血可流,唯獨臉面不能丟,第五辭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偏偏這張臉他卻是護得厲害,聽著武安侯這么一說,登時就不樂意了。 “我男子漢小丈夫不行嗎,你能挨刀我不能……誒!挨!” 他話還未說話,耳朵便被人大力擰住,接著侯夫人清冷矜貴又極盡隨意的嗓音響起:“不打臉,那就家法伺候吧?!?/br> 她放開第五辭退居到后方,陰沉著一張臉,連溫嫻都沒有理,撂下話便帶上丫鬟又離開了。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擺足了主母架勢。 溫嫻既想著跟過去侍候,又擔心第五辭這邊要受什么苦刑,兩邊一対比,倒還是第五辭更顯得孤立無援一些,溫嫻思索片刻,就這么留了下來。 她既要順著武安侯的脾氣,又要忙著勸勸第五辭,嘴巴都說干了,兩人依舊劍拔弩張,滿院子你追我逃。 武安侯一個人終究是治不了他,冷靜下來立馬托人去找了幫手,接著沒多久,幾個壯漢推門而進,倆倆把第五辭按倒在地,剩下的分列兩旁,背手而立,武安侯逮著機會終于可以教訓這個小兔崽子。 原來所謂的家法,不過是一頓鞭子。 第五辭現在是真的服了軟,倒不是被這陣仗給唬住,而是想起昨日対溫嫻的承諾,突然就有些心虛,面対武安侯他可以疾言厲色,但対溫嫻卻又說不出話來了,反正是他的不対,挨頓打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第五辭不知溫嫻有沒有聽說今早之事,但他瞥眼見到她還立在原地,眨巴著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第五辭就渾身如跪針氈,首次生出一股要大義赴死的悲壯之感。 至少在自個小媳婦兒眼里,他最差也要表現得像個男人! 第五辭挺直了腰背,昂首朝前,目光如炬,自始都沒喊過一個“不”字,但溫嫻分明看見了他緊繃的臂膀和攥得鐵緊的拳頭,他是在害怕的,卻偏偏固守著沉默。 既然第五辭不愿低頭求饒,那便讓她來開這個先口,溫嫻提步往前,剛巧邁出一步,便被身邊漢子抬手止住。 対方聲音冷漠又決絕:“少夫人莫要插手?!?/br> 溫嫻看著橫在自己身前的那只大掌,虎口和手心皆有一層厚繭,這是常年使用刀劍才會遺留下來的特征,他們是行伍之人,溫嫻不可能反抗得過,同樣第五辭也不可能應付得過來。 溫嫻默默無言,后退半步,安靜地當個看客。 她眼見著武安侯的鞭子雨點似的落點第五辭的背上,皮rou挨打發出的沉悶聲響在空蕩房間異常明顯,第五辭咬緊牙關一語不發,綿延般的冷汗從他額角淌過,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