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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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晨光初現,外頭隱約有了走動之聲,丫鬟們手端盥洗之物,一字排開,伺候著溫嫻梳洗上妝。 第五辭緊閉雙眼,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 眼看時辰既到,溫嫻不敢耽擱,鼓起勇氣去喚他。 第五辭向來沒規沒矩,起臥全憑自個兒心情,除開真有急事,往常都是日上三竿才會起,今日難得被人吵醒,俊臉比那鍋底還要陰沉。 他擰眉瞪著溫嫻,滿臉不悅道:“做什么?” “今日首禮,按例要去拜見舅姑?!睖貗谷崛岬卣f:“夫君早點起,我們還來得及用早膳?!?/br> 她接過丫鬟捧上前的衣衫,笑著問他:“穿這件可好?” “麻煩,我不去?!钡谖遛o冷著臉拒絕:“老頭子一見我就來氣,去了也是惹他嫌,懶得再觸這個大霉頭?!?/br> 早就知道會這般,溫嫻也不怪,嘆了口氣,坐回桌前,她是說不動第五辭的,可也不能就這么撇下他直接去到前廳,新婦初次見公婆,身邊若是沒有郎君陪伴,只怕會遭人非議。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退讓。 溫嫻嘴邊擒著笑,就這么直直望過來,勾得第五辭回籠覺都睡不踏實。 他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幾番拾掇完,沖著溫嫻皮笑rou不笑:“少夫人真是好生有禮啊?!?/br> 語罷他自顧往外走,壓根就沒有要與溫嫻同行的意思。 雖說有傷在身,腿腳本就多有不便,但他身量高,步子又跨得大,稍不注意,便把溫嫻落在了后面。 可憐溫嫻一路緊隨,終究還是差了大截,她體力不支,暫且留步歇息,剛緩了一口氣,就見第五辭陰沉著臉走過來,抱怨道:“麻煩!” 溫嫻面上含羞,連頭都低了三分,她輕聲解釋:“不麻煩,我能跟上,夫君你慢點就成……” 話音未落,第五辭一把攥住溫嫻的手腕,不顧不管,拉上她便往前沖,他性子毛糙,哪能顧及到溫嫻的感受,又是拖又是拽的,蠻橫且霸道。 兩人這般親近,侯夫人眼珠子都瞪直了,她伸手拍在武安侯的臂上,戲謔道:“你兒子平日從不著調,沒想到也是個疼人的?!?/br> 聽完武安侯便挺直了腰背,這混賬小子別的不成器,但在疼媳婦這件事上,倒是與他一脈相承。 第五辭把溫嫻拉進屋,沖著上位嚷嚷道:“老……”他話溜到嘴邊又趕緊改了口:“爹,娘,你們兒媳婦來敬茶了?!?/br> 侯夫人斂在臉上的笑意盡失,偏是看在溫嫻的份上,暫時沒有動怒,咬著牙對兩人點了點頭。 第五辭轉身落座,那股桀驁不馴的勁頭,瞧得武安侯額角突突直跳。 溫嫻福身一一作禮,接過身側云煙手里的托盤,供上濃茶,改口喚了父親母親。 武安侯與侯夫人笑著喝完茶,并往托盤內放了數個紅封。 剩下的便是與侯府沾著姻親的族人,溫嫻并不熟悉,怔愣了一瞬,還是得硬著頭皮上前敬茶。 第五辭獨坐一邊,并沒有發現溫嫻的窘境,悠哉悠哉吹著杯盞里的茶葉浮沫,末了還很欠揍地砸吧一嘴。 侯夫人眼神暗示了他數次,第五辭皆漠然置之,侯夫人氣急,干脆拾起手邊瓜果往他身上擲去。 第五辭被砸得很了,只得老實起身同溫嫻一道敬茶。 他先開口喚一聲,溫嫻跟著喚一聲。 在場眾多女眷,見過溫嫻的少之又少,此刻喝了她的茶,雙手遞上贈禮,順帶再夸耀一番新婦的嬌顏。 侯夫人笑著與女眷們答話,最后再拉上她去祠堂正式拜見侯府的列祖列宗。 溫嫻跪坐其下,屏息凝神,聽著祖輩的英勇事跡,再為他們添上一炷香。 莊重肅立的祠堂,滿室香火繚繞,一簇裹帶了煙火氣息的清風拂過侯夫人鼻尖,她垂眸盯著溫嫻的側臉,恍如又回到了數年之前。 “我當年嫁入侯府,與你一般大,十幾歲的年紀,什么都不懂,我性子跳躍,又喜歡同下人們胡鬧,因此沒少挨過訓斥?!?/br> 侯夫人應是回憶起了往事,臉色募得柔和起來,溫嫻抬頭與她對視,眼里盛滿了迷惘。 侯夫人出身不凡,又是當家主母,統管數百丫鬟仆從,只有她教訓別人的份,還沒聽說有誰能膽大到對侯夫人出言不遜的。 “你不用覺得驚訝,我也是從兒媳這個階段走過來的?!焙罘蛉诵煨斓卣f:“侯爺的生母,也就是我的婆母,待人嚴苛,治家有方,萬事都得講究一個體面,我那時年輕氣盛,做事時常沒有章法,也是吃過不少的苦頭?!?/br> 溫嫻聽此心里更是緊促不安,早聽說高門侯府家教嚴,今日一聞果然不負傳言,她名聲雖可,但出身普通,不可與侯夫人比擬,只好頷首道:“兒媳謹聽母親教誨?!?/br> 侯夫人笑著搖搖頭:“我說這些話并不是要給你立什么規矩,也不是說要讓你長什么記性,只是與你投緣,又見你乖巧伶俐,才索性閑聊幾句?!?/br> “今日你已貴為我侯府少夫人,此后也就不是外人,有些話我還是需得當面與你道明?!?/br> 溫嫻誠惶誠恐:“母親但說無妨?!?/br> 侯夫人拉她起身,拍手安撫道:“莫怕,我也不是那等不講理之人,既已進了門,便就如實放寬心,我沒有那么多的條條框框約束你,但有一點,只盼著你能明白才好?!?/br> “是?!睖貗巩敿磻?,片刻都不敢猶豫,立馬回道:“兒媳都聽母親的?!?/br> 侯夫人滿意地點點頭,話匣子一旦打開,便再也收不住了:“你品性良善,想必也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為人父母者,萬般心血皆付諸于子女,辭兒頑劣,從小便不服管教,我使了許多手段卻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侯爺性子急躁,稍不注意就是一頓鞭子伺候,辭兒與我們不和睦,得了空便往府外跑,結交濫友不說,還學得一身的壞習慣。我不愿讓他繼續混沌下去,先前便起了讓他成婚的念頭,京里勛貴人家的小姐,我都仔細篩選過,每每等到對方同意,卻總橫生枝節被人蓄意破壞,我猜不透是哪里出了毛病,直到遇見你……” “說來也是緣分,我本已經斷了要為他娶妻的念頭,卻在入寺叩拜神明時,意外得到一支上上簽,寺中大師解簽后斷言,公子姻緣居于西,我便馬不停蹄收集了城西所有適齡女子的生辰八字,再與辭兒一一合配,多番比對,又差人細細打聽,最終確定了合適的人選?!?/br> 言盡于此,溫嫻再不明白也慢慢弄清楚了其中的門道,昔日突然上門議親,雷電般的速度抬下聘禮,再不顧時間緊促,三月之內匆忙完婚,原來都是來源于一支靈簽。 緣分之事向來奇妙,不怪乎侯夫人如此心急了。 “我對你卻也不僅僅只是因為一句簽語,當初派人上門提親,實則也是存了些自己的私心。第五辭野性難馴,我便想讓他早些成婚,以后多一個人管束,他也能盡早步入正軌,男子成家方能立業,我不求他有多大的前程,也不寄希望你能立即改變他的脾性,只愿他能慢慢通曉事理,往后少去結交那些不學無術的朋友?!?/br> 侯夫人說到動容之處,眼眶逐漸暈染了霧氣,“這么些年,外頭風言風語盡數傳了個遍,百姓說起第五辭,什么爛透了的詞句都往他身上砸,別人對他滿是怨懟,可在我的心里,他并非只是一個人人厭惡的紈绔?!?/br> “他愛玩愛熱鬧,卻從未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撒了這么多年的野,只管對著他爹張牙咧嘴,沒有欺壓過百姓,也從不隨意打罵下人,京里食貨鋪子的掌柜們哄他一口一個小祖宗,那是因為他信守諾言,沒有欠帳賒債害得人家生意難做。年前城郊有一戶富商,仗著宮里有人撐腰,霸占良田,欺辱婦女,壞事做盡,別人拿他沒辦法,只有第五辭膽敢帶人踹了這惡霸的老窩,百姓們只看見他打了架,卻都不說他為民除害的本事?!?/br> “京里關于他的傳言這般多,別人怎么說我管不著,但溫嫻你是他的身邊人,自是應該向著他才對,眼睛長在前面,我們需得用看的不是么?!?/br> 她應是極少流露出這么感傷的一面,溫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反握住侯夫人的手,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輕輕去拭侯夫人的眼角。 “我都明白,我會好好守著他的?!?/br> “如此便好,那我也就放心了?!焙罘蛉嗣銖姅D出一抹笑,道:“以前我總覺得要給他安排一位家世背景都無比權重的妻子,方能壓得住他,但現在看到你,我才深知以柔克剛的道理?!?/br> 溫嫻臉上涌出一抹紅暈,似是不信自己會有這般大的能力,小小聲問:“母親何出此言?!?/br> 侯夫人嘆了口氣,說:“我與侯爺都是強硬的性子,說不了軟話,也沒法好好地教他,雙方硬碰硬,他更是頂著一股傲氣,半點都不服輸。以后有你在他身邊,輕聲細語地感化他,府里養著這么一個柔情似水的小姑娘,我不信他還能在外面胡作非為不著家?!?/br> 侯夫人對此很是自信,她深知第五辭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便料定溫嫻一定會把這混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不禁想著都有些喜上眉梢。 可溫嫻頂著這份期許,心里卻是萬分沒底,不禁攥緊了手中絹帕,緊張地問道:“我應該做些什么呢?” “該吃吃,該喝喝,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焙罘蛉嗣烂赖嘏呐氖?,挑眉道:“他若是對你發脾氣,只管讓下人捉到我跟前來,我替你收拾他?!?/br> 不過依照溫嫻的脾性,她很難做出這等兇悍的行徑,侯夫人拂上溫嫻的鬢發,字字句句皆傾注了心血:“一家人在一起總歸是要過日子的,第五辭不懂事,你也不用多擔待他,凡事無須忍耐,有什么事就與我說,不必擔心我會有所偏袒,府里對事不對人,我們要講究一個理字,以后你倆相互扶持,和和美美地走下去,可好?” 溫嫻仔細聽著,單是仰頭看向侯夫人慈愛的臉龐,心里便泛起一股說不出的暖意。 她重重地點下頭,然后偏頭去蹭侯夫人的掌心,眨巴眼睛,壓下那抹酸澀之感,莞爾笑道:“好?!?/br> --------------------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辭:娘你手氣不錯啊,怎么著也該跟我去賭場摸兩把。 第十七章 第五辭早先一步回房,半天沒找著事做,混得實在無聊,干脆吩咐下人去樹下搭了張吊床,另外冰上瓜果與涼茶,躺著吹風曬太陽,左邊有丫鬟搖著蒲扇其驅趕蟲蠅,右邊則有孟天蹲著激情說書念話本。 院里好一派主仆情深的熱鬧場面。 溫嫻匆匆趕回,一刻未停,立馬讓人著手開始準備午膳。 第五辭等她良久,耐心早已磨盡,此時腹中空空,連帶著更是沒有好臉色。 “你怎么才回,本公子都快餓死了?!?/br> 溫嫻因為陪侯夫人說話,故而耽擱了些時辰,提早就派云煙給第五辭報過備,若她久而不歸,可以自行用膳,哪曾想到第五辭會這么老實,乖乖在屋里等上許久。 溫嫻心里愧疚不已,眼看著第五辭又要發飆,趕緊讓丫鬟們擺上飯菜,她替第五辭添上茶,奉到他身前,歉然道:“讓夫君久等了?!?/br> 第五辭偏過頭哼哼兩聲,沒有回話,倒是很享受這份體貼。 某人卻不是真的因為在乎,所以才愿意久候至此,實則侯夫人下過命令,要二人同食同寢,還派了好幾個丫鬟過來盯著,美名其曰是培養感情,第五辭若要反抗,免不了又是一頓教訓,他才懶得給自己找麻煩。 第五辭平素慣愛享受,在吃住這方面下了十足的功夫,單是兩人所住的沁園,就極盡奢靡華麗,亭臺樓閣,池館水廊,大假山,古戲臺,還有小橋流水,荷池曲徑…… 每個細節都是按照第五辭的審美反復研磨過的,甚至為了照顧他的喜好,園內單獨開辟出了一處觀景樓,隱于奇草仙藤深處,可俯瞰全府之地貌。 第五辭平日不常在府里晃悠,沁園除了數十個丫鬟仆役便就再沒人會踏足,現在多了位女主人,大家使了干勁兒想討得溫嫻的歡心。 一頓簡短的膳食,卻也融合了南北數道名菜。 第五辭悶頭吃得歡快,一碗飯作罷,溫嫻也才動了兩口魚湯,她低頭挑著盤中的魚刺,神情專注,頗為耐心。 丫鬟不時過來為兩人添茶,她頷首微微一笑再接著重復手邊的動作。 午后烈陽越窗透進房中,在溫嫻的側臉罩下一片淺淺淡淡的灰色陰影,她纖細的脖頸往前傾下優美的弧度,耳邊墜了一支水滴樣式的銀色長流蘇耳鐺,耳鐺末端垂了兩顆月白色珍珠,隨著她的動作微微蕩漾,盡數堆聚在鎖骨窩處,貼著肌膚,又白又亮。 夏日衣衫本就輕薄,如此一來更顯得溫嫻膚白貌美。 第五辭的眼睛都快被晃花了。 他盯著面前的飯菜,眼睛卻又不自覺的往溫嫻身上瞟去,不知是日頭太曬還是今兒茶水太燙,第五辭只覺得心火都灼燒了起來。 溫嫻把魚rou放入第五辭的碗中,看著他木楞的模樣,柔柔道:“夫君在看什么?” 她是壓低了聲音問的,又是一臉單純無害的模樣,反倒襯得第五辭尷尬非常,他低頭戳著碗里的rou食,結結巴巴道:“沒、沒什么,這天也太熱了,曬得我頭疼,你去把窗戶關嚴實一點?!?/br> 他作勢以手扇風,好似真的燥熱難耐,溫嫻也知男子體熱,便順著他的意,讓丫鬟把窗戶都闔上,再拿來團扇,為他驅散熱意,笑著道:“這樣可好了?” 第五辭隨口嗯了一聲,胡亂扒拉著面前的飯菜,不知怎得突然沒了胃口,閉上眼睛都是方才溫嫻那截裸露的脖頸,潔白豐潤,比這桌上的瓷盤還要晃眼。 他猶豫了半晌,轉而盛了半碗湯,嘬了兩口,還是沒忍住,別扭道:“你這衣裳……”他朝溫嫻領口處瞥了一眼,倏而回過頭,又說:“衣襟半露,有失大體,不符你如今的身份,還是趕緊換一件?!?/br> 溫嫻擒著淡笑的嘴角霎時止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著裝,頗為雅致的齊胸衫裙,只因天熱,料子稍微輕薄了些許,即便沒有非常正式,卻也不至于會裸露肌膚。 況且這身衣服乃是侯夫人清早派了婆子特意遞送過來的,簡約大氣,溫婉不失體面,用作見客便也并無不妥,就是不知這大公子哪里來的臭脾氣,非要從中挑刺,溫嫻也說不過他,索性點了頭,順從道:“好?!?/br> 她沒有頂嘴也沒有抗辯,乖巧得不像話,仿佛一記悶拳打在第五辭腦門。 他后知后覺自己方才說話語氣好像有些過重,不該在新婚首日就挑三揀四指責新婦的不是,可話已說出口,現在想后悔也來不及。 第五辭隨意扒了兩口米飯,便把筷子一甩,離開了。 他先前早被武安侯禁了足,強行扣留在沁園,行動受到限制,每日只能看見院里二畝三分地。 婚期失了自由,第五辭尚能忍,可如今逼他成了婚,怎么都不應該再把人強留在府內,第五辭受不得這點委屈,頹廢地逛了兩圈園子,轉而回頭去找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