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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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催人眠,父女倆徐徐說著話,桌上酒菜熱氣氤氳,屋內暖意經久不歇。 --------------------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成親啦! 真真算是一個先婚后愛的絕美故事了。 想想看,一個甜美乖巧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天天杵在跟前,紈绔辭能不動心嘛(親媽認證,絕無假話) 第十四章 六月天,孩兒面,天氣說變就變。 前一瞬還是艷陽高照,下一刻便是烏云壓頂。 接連下了好幾日的大雨,到了婚禮前一日,天空總算放了晴。 六月初六,宜嫁娶,就連老天都很給面子地展露出了笑顏。 清晨云霧初露,卯時剛過,溫嫻就被云煙拉扯著起來,十幾個丫鬟婆子盡數涌進了屋,按著溫嫻坐到妝臺前,要給她梳洗挽發。 等到天色大亮,外頭響起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聲,是有客上門了。 溫紹元招呼男賓,付夫人款待女眷,兩人皆是華服霓裳,神采奕奕,恍如仙人。 整個前院吵吵哄哄,滿是喧嘩恭維聲。 溫嫻仿佛還在夢中,可臉上一陣劇痛,立刻把她拉回現實。 紅光滿面的婦人,手撐著絲線,食指和拇指繃緊,用牙咬住另一端,繞成“剪刀”狀,把線貼近溫嫻的臉,正絞著她臉上的汗毛。 溫嫻被這痛感刺激得后仰了半分,她蹙著眉想要拒絕,立馬又被云煙拽了回來。 “小姐別怕,這是婚俗禮節之一,過會兒就好了,你多忍耐些?!?/br> 身邊婦人也在徐徐勸誘,溫嫻咬牙默默受著,她閉著眼,聽喜娘開心道著吉利話。 “一敬父母雙親,二祝夫妻和睦,三愿百年好合,四求子孫滿堂?!?/br> 開完臉,接著便是上妝,新嫁娘圖喜慶,妝容往往更濃重一些,可溫嫻喜素不喜艷,愣是制止住了云煙往她臉上抹胭脂的手,好說歹說,最后描了一個中規中矩的淡妝。 距離侯府來迎親還有些時辰,溫嫻吃了半碗糯米丸子,暫且先填填肚子,鳳冠壓著她脖子生疼,稍微低下頭,兩端的流蘇便會晃蕩遮眼,云煙跪在地上小口小口喂著她,完了又抹上新的口脂。 簡單一餐飯食,足足耗費半個時辰。 丫鬟們都湊到前院看熱鬧,沒過多久,有人跑過來大喊:“來了!來了!” 云煙出去看了一眼,回來跟溫嫻咬耳朵:“小姐,是姑爺來了?!?/br> 接著便是噼里啪啦一陣鞭炮聲,大伙尖叫喝彩,外頭鬧鬧哄哄,溫嫻手指攥緊了衣袖,盯著窗上那張大紅囍字,不自覺地呼吸急促起來。 云煙隨便打發了一個粗使丫頭出去探探情況,自己則站在溫嫻身后,替她揉肩捶背,小丫頭腿腳快,得了消息便立刻回來稟報。 她跑得氣喘吁吁,蹲在溫嫻面前,糾結道:“小姐,姑爺不是那個姑爺……” 溫嫻錯愕:“什么?” 小丫頭欲言又止,解釋的話語瞬間掩蓋在歡呼聲中。 溫府大門堵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們,臺階上下,站了三排人墻,前面是府內的家丁,后面是溫氏一族的遠親,十幾號壯漢,皆目光炯炯地盯著前來迎親的隊伍。 為首之人,紅袍加身,頭戴玉冠,腳踏寶馬,面露喜色,正笑著拱手回應街坊四鄰的道賀。 臨近府門,他一個旋身下馬,穿過重重人群,來到人墻外。 “在下梁繼之,特代表兄前來迎親,麻煩諸位,行我等一個方便?!?/br> 話音剛落,有人立刻不滿道:“怎么是代娶,不成不成,要新郎官本人來,他不來,我們就不放行?!?/br>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大伙嚷嚷著要見新郎官,梁繼之承受不住壓力,連連后退:“實在抱歉,表兄他身體有恙,無法親臨,由我在此給大家賠個不是,望諸位莫要為難我等了?!?/br> 他說著與隨從使了個眼色,便有人撒開紅封,借機轉移視線。 一時間,眾人紛紛倒戈,撿錢的撿錢,起哄的起哄,四周亂成一片。 梁繼之欲趁亂扒開人墻,但溫府的下人可沒那么容易被糊弄,大伙挺直了腰背,高聲呼喊:“要想從此過,喝下攔門酒——” 語罷,丫鬟們魚貫而出,手端美酒,一字排開,整整十大碗,擺明了是要為難人。 梁繼之早有準備,拍拍手掌,后頭幾位仆從頓時傾身而上,接過那幾碗美酒,痛快豪飲。 喧嘩聲接踵而至,攔門人看得呆了,仆從甩開手中瓷碗,大呵著奔涌上去,大家伙阻攔不得,梁繼之趁亂打入內部,烏泱泱一群人,大搖大擺地闖進了府。 第二道關就容易得多了,幾個婆子守門討要賞錢,另設三五問題加以阻撓,目的并不是為難新人,而是為了活躍氣氛。 梁繼之嘴甜,哄婆婆mama最有一套,不光紅封給得足,還另做催妝詩一首,文采斐然,出手闊綽,惹得眾人嬉笑連連。 他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到了溫嫻屋前。 云煙拉著丫鬟們躲進屋內,關閉門窗,勢必要給來人一個下馬威。 梁繼之不似第五辭,為人要有禮得多,沒有砸門破窗,而是躬身作揖,道: “嫂嫂就別猶豫了,跟小弟走吧,吉時已到,莫要誤了時辰?!?/br> 門口皆是武安侯的得力親信,其中不乏一些軍中將士,個個身強體壯,咆哮如雷,丫鬟們抵抗不成,趕緊為溫嫻檢查著最后的妝發。 云煙拿了團扇塞到溫嫻手中,小聲提醒她:“小姐,時辰已到,我們該出發了?!?/br> “好?!?/br> 溫嫻被簇擁著往外走,四周都是慶賀聲,隔著朦朧扇面,她看見了前頭紅衣之人,像他卻又不是他。 梁繼之領頭開路,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轉過身,等溫嫻走到近前,才悄聲與她解釋。 “嫂嫂別擔心,表兄雖不能親自過來,但他此刻人已在府中,翹首以盼,正等著你呢?!?/br> “他……他怎么了?” “哎?!绷豪^之長嘆一聲,無奈道:“還是老樣子,出去鬼混,把腿摔斷了,現在跛著腳,三步一停,實在沒辦法出門,所以我才臨時受命,來接嫂嫂過門的?!?/br> 說著正要跨過門檻,梁繼之扶住溫嫻手臂,輕聲提醒:“小心?!?/br> 溫嫻微微俯身,柔柔道:“多謝?!?/br> 入到廳堂,正式辭拜父母,溫嫻與梁繼之敬完茶,趁著吉時出了門。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八抬大轎,十里紅妝。 溫嫻坐于喜轎中,盯緊手里團扇,聽著耳邊吹吹打打,她緩緩撫上胸口,那里早已心跳如擂鼓。 從閨閣少女到初為人婦,這條路她走得稀里糊涂,但無論往后如何,她的福與禍,她的榮與衰,她的家族與未來,她與第五辭的人生,算是徹底綁在了一起。 往事浮塵一場空,前路征途盡是光明璀璨。 梁繼之帶隊繞城一周,沿途百姓皆探頭出來瞧熱鬧,武安侯府這次賺足了聲勢,場面堪比皇親國戚。 溫嫻一路被推搡著往前走,下花轎,過火盆,見雙親,直到拜堂前一刻,才見到了正兒八經的新郎君。 第五辭是被抬著進到廳堂的,前來觀禮的客人多,府內門檻修葺得又高,他腿腳不便,出行只能靠輪椅,要跨這種高度,還需得下人幫忙。 往日氣焰囂張的貴公子,此刻已經沒了那等驕傲氣質,他現在獨坐輪椅,光身量就足足矮了常人一大截,臉別提有多臭了。 第五辭扭動著身子,想要試圖站起來,但被侯夫人眼睛一瞪,人立馬就老實了。 喜娘高唱:“拜——” 第五辭不情不愿地跟著拜了堂。 三拜禮既成,新人即刻送入洞房。 侯府的小輩們都跟著去湊熱鬧,十分好奇這讓小紈绔收心的新娘子長什么樣。 溫嫻手舉扇子不敢多動,第五辭眉頭緊蹙,坐立難安,他覺得自己就像大街上供人戲耍的猴兒一樣,渾身都不自在。 賓客們都在說著吉利話,眾人臉上皆是笑意,室內一片歡喜祥和氛圍,溫嫻臉頰微微泛紅。 喜娘往榻上撒著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接著由童男童女手端合巹酒,小心服侍著二人飲下,一通繁文縟節折騰下來,連第五辭都有些逐漸吃不消了。 可看熱鬧的人往往不嫌事大,大家又起哄說想一睹新娘子的芳顏。 第五辭對此并不在乎,但一轉眼,瞥見溫嫻那張難為情的小臉,她的手微微晃動,顯然是害羞極了。 他覺得自己有這個義務站出來替她說說話。 當然,站就算了,重點在說話。 “鬧什么,都出去,再在這兒胡言,小心我翻臉?!?/br> 他本身脾氣就不好,頂著這股氣勢,把小輩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大家不敢頂嘴,互相推搡著離開了。 屋內只余下第五辭和溫嫻兩人,都靜坐著不說話,陌生得令人窒息。 須臾過后,第五辭起身走去桌邊倒水,他的腿腳已經大好,雖沒法疾跑,但尋常走路早就沒有大礙,之所以沒去迎親,只因騎馬太過耗費腳力,既要繞城一周,又要回府舉行各種婚禮儀式,侯夫人怕第五辭鬧出洋相,嚴格命令他必須乘坐輪椅出面,另叫娘家侄兒代替第五辭前去迎親,只要府上能娶回溫嫻這個兒媳婦,她才不管第五辭是個什么人模狗樣。 第五辭一嚎二鬧三上吊,卻還是沒能扭轉這個局面,到最后干脆往床上一躺,徹底裝死。 他悔得眼淚嘩嘩往心里流,若不是月前上山踏青,偶遇一老農背柴艱難往回走,他看著于心不忍好意幫扶了一把,卻因步子打滑扭傷了腳,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府養著半月就能消。 偏偏孟天聽后哭得要死要活的,急吼吼使喚了好幾人上山救駕,結果就是孟天不靠譜,帶來的人更不靠譜,大家風風火火卻脫手把第五辭摔了下去。 從半山腰滾到山腳,第五辭從扭傷變成了摔傷,直到現在都還沒好全。 期間孟天因為心虛時不時就要來第五辭跟前晃悠,賠足了笑臉,端茶倒水還要扶著第五辭去如廁,一來二去順手后,他便被自家主子發配到茅房去刷恭桶了。 第五辭想著這事就來氣,猛灌了一杯水,回頭又見溫嫻還遮著那面團扇,他是不懂那些女兒家的規矩,隨口一問:“你不嫌手累啊?!?/br> 溫嫻握著扇柄的手低下一截,露出兩只圓咕隆咚的大眼睛,悄悄看他一眼,接著又以扇遮面,羞赧道:“這是規矩,需得夫君親自撥開,方才禮成?!?/br> “哪那么多規矩?!钡谖遛o輕嗤一聲,回到原位,左看右看還是覺得不順眼,一掌揭下那張扇子,說:“行了,你也別端著,我又不會吃了你?!?/br> 他低頭整理衣衫,今日難得穿上一次正經禮服,里三層外三層的,勒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卻不知怎么,第五辭回想起方才溫嫻的話,驚得頭皮發麻,語無倫次道:“你叫我什么?” 溫嫻乖巧回應:“夫君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