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金安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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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想念她,她也一樣。一進門來,秋穗就立即去跪在了老太太腳邊給她請安。 故人還能再有重逢的時候,沒有比這個更開心的事兒了。老太太高興之余,不免也濕了眼眶,流了點淚來。 昔日的主仆二人各自哭了會兒,又被莊嬤嬤等人勸好了后,老太太則叫婢女搬了椅子到她身邊來,她拉了秋穗的手,叫秋穗挨著她坐。 秋穗這會兒情緒穩下來后,才一一打量了屋中伺候的眾人,問大家可是都好。 老太太拉秋穗坐在了自己身邊,倒顯得單獨落座一旁的傅灼有些受了冷落了。老太太笑望了望兒子,又望著秋穗,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轉了一圈后,才問:“你們今日怎的一塊過來的?” 秋穗如實說:“我是今兒一大早隨母親兄長來京中的,我哥哥如今同梁家娘子正式定了親,還是郎主給做的媒呢。梁家說現兒再趕回葉臺去晚了些,便留了我們住一晚上。我想著明兒才走,心中便記掛上了老太太,所以這會兒來您這兒請安了?!?/br> “哦?”老太太又喜又驚,又實在不敢相信,“你兄長同梁家娘子定親了?還是五郎做的媒?”如今余家郎君還無功名在身,兩家這會兒定上親事原就奇怪,何況還是她那個小兒子撮合的好事兒。 他何曾做過保媒拉纖這種事兒了? 這太奇怪了些,不免想來也覺得好笑。 傅灼說:“是兒子保的媒,兒子不僅給余家大郎保了媒,還給余家二郎也保了媒?!?/br> 老太太聽后愣了一下,然后不知怎么的,突然笑得前仰后合起來。老太太一笑,屋里眾人也都跟著笑起來。 老太太說:“這倒是奇了,不過是外放月余時間,你怎么倒還管上這些事了?”又認真細想了一番,“倒也沒什么,人家請你當媒人,也是信得過你。你既也愿意,那就是兩下里都好的事兒?!庇謫?,“余家二郎又配的是哪家娘子?” 傅灼道:“葉臺的馬縣令之千金?!?/br> 老太太略認真想了想,然后認可的點了點頭:“他家大郎配了梁家,二郎至少也得是縣令家才對?!庇至⒓纯聪蚯锼雴?,“你呢?你許了哪家?” 秋穗笑著說:“我還沒有呢?!?/br> 老太太也不奇怪,也順勢勸秋穗道:“你哥哥配了梁家娘子,你兄弟又配了縣令家娘子。你們家父子三個來年都要下場,但凡中了一個,你們家的地位勢必還要水漲船高。你索性再等一等也不遲,等家里有人當官兒了,成了官家小姐,屆時配個好的。怎么說,也得配個進士郎吧?”想了想,又說,“至少是個讀書人,還得是有前程的那種,一般那種花架子,咱還看不上?!?/br> 接著老太太又豪氣道:“你若來年配了個極好的郎君,我再另外給你準備一份嫁妝,保準叫你風風光光出嫁?!?/br> 秋穗聽著這些,又要有些酸了眼眶了。正要跪下來推謝說不必了,之前給她的已經足夠多了時,那邊,傅灼卻先一步接了老太太的話。 傅灼笑著問她老人家:“老太太這話可是當真?兒子可是幫秋穗把您這話給記上了?!彼_自己母親的玩笑道,“別到時候余娘子真說了個如意郎君,您老人家卻又舍不得拿體己錢了?!?/br> 老太太是又好氣又好笑,指著自己兒子說:“怎的?秋穗跟你難道還要比跟我的關系更好?我們倆說體己話,有你什么事?你還威脅起我來,你們瞧,他還拿話激我?!?/br> 傅灼說:“兒子只是想給你們做個見證人,怕母親日后忘了?!?/br> 老太太哼說:“我還沒老呢,記性沒那么差?!北粌鹤舆@么一攪和,她又再重新說了一遍道,“我今日這話擺在這兒了,只要秋穗日后能許個好的郎君,我就私掏腰包,給她再拿一千兩銀子來,充當她的嫁妝。只是這個郎君得我看著滿意,定要能配得上秋穗的人品才行?!?/br> 傅灼又問她:“那在老太太心中,什么樣的人才算是配得上秋穗的?好的郎君……又得好到什么樣的程度?”又說,“老太太的要求也不能太低了,別回頭隨便配了個,您老人家就說是好的??偟糜袀€門檻兒,得過了那個門檻兒才行?!?/br> 老太太這會兒沒再罵兒子,正經起來,開始認真想著這事兒了。 她認真思量一番后,才說:“若她家里兄長兄弟都中了進士,入仕為官了,那么她至少也得配個官兒才行。不能是填房,郎君的年紀也不能太大,家里父母兄弟關系環境不能太復雜。郎君的性情也得溫和些的好,對她得是真心實意的,若是只貪圖她身后娘家的關系,并不是真心想娶,心里真正藏著的其實是另外一個人,那這種人可不能嫁。女人這輩子,投胎是一道坎兒,嫁人也是一道坎兒,若嫁錯了郎君,之后的大半輩子可就苦了?!?/br> 傅灼也斂了笑,認真起來:“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兒子也會替秋穗把好關的?!?/br> 秋穗始終沒說一句話,只安安靜靜聽著。并且傅灼今日這一番言語,她也認真仔細的在心里琢磨了一會兒。細琢磨起來,又覺得他此話似乎另有深意在。 怎么聽,都不像是他打算要了自己進門當妾的。 秋穗有些不懂他的想法了,于是悄悄朝他這邊望來一眼。傅灼見她望過來,也知道她這么聰慧又機敏的人,該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所以,他也微微含笑著沖她點了點頭。秋穗忙收回視線,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老太太留了秋穗下來吃晚飯,飯后閑安堂的一眾主仆又陪著一起玩了會兒。之后見時辰實在不早了,老太太才差了自己身邊奴婢親自送秋穗去梁家。 秋穗臨走前,老太太心里也仍很高興,對她道:“有空常過來看看,大家都挺想你的?!?/br> “是?!鼻锼攵咨響?,然后拜別了老太太。 * 次日早晨,秋穗一家拜別了梁家,打算回葉臺。傅灼在京中也沒有另外的事要辦,自然也一道同行。 還是同過來的時候一樣,秋穗和母親坐車里,余豐年坐馬車前面趕車。而傅灼,則是騎馬跟在馬車身側?;貢r不比來時趕時間,所以一行幾人緩緩前行。 自昨兒傅灼當著她面對老太太說了那些話后,秋穗便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好奇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又不好直接去問。 可待冷靜下來細細思量后,又覺得,即便是他看得起自己,并非是想自己給他做妾,而是想娶自己為妻,她就一定是高興的嗎? 她會驚訝,也會感激他看得起自己、抬舉自己,但要說高興,恐怕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侯府那樣的門第,她是從未敢肖想過的。而她未來擇婿的人選,也不是看中門第的。反而對她來說,郎君的門第太高了,不是什么好事。大戶人家最重規矩,而她如今只想灑脫的活。 可偶爾失神時也會在想,若撇開他的身份不提,就他這個人……就他這樣的人品,他處事的周全和妥帖,他對他們余家的細致和照顧,難道她就沒有一點點動心嗎? 若他不是侯府里的貴主,而只是一個同余家差不多門第的莊戶人家的兒子,她想她定會中意他給自己做夫君的。 齊大非偶,他們彼此的出身放在了這兒,就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秋穗從來都是冷靜且理智的,她會感動,也會因某個人對她太好而生出些許好感來。但情動過后,她的理性會壓制住感性。 注定不會有好結果的事兒,她也不會去多肖想一分。 忽然覺得車里有些悶,秋穗悄悄轉過身,推了推車窗,露出了一條細縫來。順著這條縫往外看去,她看到車外面,那個人正端坐于高頭大馬上。 已是臘月天,外面一片銀裝素裹。風也在耳邊呼呼而過,而他卻一點都不冷的樣子,沒事兒人一樣安靜坐在馬上。見此情形,秋穗不免想到了昨日梁夫人說的那些話。 她說那日傅家郎主一路快馬趕到梁府門前時,一身的寒氣,頗顯狼狽。 所以,其實他不是不冷的吧? 他也不是永遠都這么體面光鮮,他也有狼狽的時候。而他的狼狽,還是為了他們余家。 又想到這些日子他為自家奔波勞累的這些事兒,秋穗總覺得自己心里不太是滋味兒。 起初以為他是想誘哄自己給他做妾,所以對他的事事殷勤,她雖心中感動,但卻始終堅守本心??扇缃袼o了她暗示,告訴她,他是奔著娶妻來的,秋穗就覺得,原來他心中并沒有看輕自己,也沒打算作踐自己,所以,她就更覺得愧對他了,怕他的這份好,日后無法報答。 心煩意亂之下,秋穗又把車窗給悄悄闔嚴實了。 余喬氏見女兒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問她:“怎么了?” 秋穗看了母親一眼,只搖了搖頭,并未說什么。 余喬氏則說:“這連著兩日的奔波,想你也累了。一會兒回去后,你好好歇一歇,生意上的事別太拼了?!?/br> 生意上的事倒不會叫秋穗這么心神不寧,但秋穗仍點頭應了聲好。 到了葉臺,兩撥人就要分道揚鑣了。傅灼要往縣城去,而余家三口則是要回溪水村。 在即將分別的岔路口,傅灼打馬在原處轉了幾圈,然后對坐馬車里的人道:“已經到葉臺了,我先回城里。天寒地凍,鄉下的路又不好走,你們回去注意著些腳下?!痹捠菍χ嗉业娜齻€人說的,但傅灼真正想交代的那個人,卻是秋穗。 余喬氏推開了車窗,笑著同傅灼道別:“提刑大人也好走,也路上注意著些才是?!庇终f,“大人您實在幫了我們家太多,等改天擇個好日子,定再請大人登門吃頓飯?!?/br> 傅灼微頷首道:“夫人客氣了?!比缓竽抗庠竭^余喬氏,落在了她身后的秋穗身上。 秋穗見他直直就朝自己看來,一時間有些慌亂,忙錯開了目光。但又覺得這樣避來避去的,一不禮貌,二也的確是小家子了些。所以秋穗鼓足勇氣,再次朝他望過來。 秋穗也溫聲同他道別:“大人好走,改日再另擇吉日請大人登門。屆時必備酒席,以謝厚恩?!?/br> 傅灼說好,說那他就在家里等著她的消息了。 作者有話說: 繼續掉30個紅包~ 傅傅一臉不值錢的媚眼深情,抓著個機會就使勁放電~ 傅傅:開始打明牌~ 感謝在2022-06-06 23:37:05~2022-06-07 22:37: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r.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豬 10瓶;采薇 6瓶;hyhgrace、六月、而安、哦吼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六十七章 余家母子兄妹三個回到溪水村時, 已經是午后。妻兒一夜未回,也沒人送個信回來,余秀才總歸不放心。所以, 一大早就早早等候在村口張望了。 遠遠瞧見了自家馬車, 余秀才這才松了那口氣, 然后舉步慢慢迎著走過去。 走近了后,余豐年“吁”了一聲, 然后就停了車, 讓父親也坐上來。余喬氏推開了馬車前面的門, 跟丈夫解釋說:“親家公親家母熱情得很, 非說昨兒晚了, 趕夜路回來不安全,硬留我們在府上住了一宿。我就怕你在家會擔心,所以今兒一早我們就匆匆趕回來了?!?/br> 其實在見到妻兒之前, 余秀才心中也隱有些擔憂在。怕長子還沒考有功名在, 梁家就算是應了親事, 也會不把他們母子放在心上,會刻薄刁難他們。但這會兒聽妻子這樣說后, 余秀才就知道, 梁家并非那等勢力之人, 到底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于是也就放了心了。 “還沒吃飯吧?灶膛里火還沒熄,鍋里熱著飯菜, 回去正好可以吃?!庇嘈悴判χ?。 一家四口乘著車,就這樣慢悠悠往家去。 回了家后, 一家四口圍坐一起先吃了飯。飯后, 余喬氏呆在廚房刷碗, 余秀才想了解更多些有關梁家那邊的事兒,所以也呆在了廚房里陪著妻子。 正好見爹娘有別的事商談,余豐年趁機拉了meimei去一旁說話。 昨兒傅提刑拜托梁夫人說的那些話太刻意了,那么的明顯,余豐年不可能沒聽出來。又知道之后meimei跟著傅提刑去了傅侯府上,余豐年更是有些擔心,怕傅提刑會伙同傅家一家對meimei說些什么。 秋穗本來也猶豫這件事要不要跟哥哥說的,畢竟她同傅家郎主的事兒,自始至終除了哥哥知道外,就再沒旁人知道了。此番她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話,想找個人傾訴。而除了哥哥外,好像也找不到旁人了。 所以,見哥哥主動問,秋穗也就沒瞞他。 秋穗說:“我也有些不確定了,不確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打從他追來葉臺,我心里就一直知道他并非只是為了公事。我之前以為他對咱們家這么好,是想為日后誘哄我做妾做鋪墊的,可昨兒他對老太太說的那些話……我又覺得是我誤會了他。哥哥,若是他做這么多,是為了想聘我為妻的話,你說我該怎么辦?” “什么?”余豐年也驚愕住。 聽meimei說前面那些話時,余豐年眉心是一點點深鎖起來的??陕犃怂詈笠痪?,余豐年轉憂為驚,一時間,臉上表情變來變去,精彩紛呈。 余豐年也是從未想過,這位傅提刑,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想meimei給他做妻的嗎? 不,在京中時,meimei還是他的貼身婢女時,不一定。但從他千里迢迢從京城追到葉臺來時,從那一刻起,或許他是改了主意了的。 這個問題余豐年也回答不了,他此刻一臉的嚴肅。明顯,他考慮的東西太多了,所以第一時間并不是高興。 不是說meimei不好,只是兩家門第實在懸殊,他怕meimei會勞心勞力,吃苦受累,之后一輩子被束縛在大院子里,一輩子都不快樂。 所以,余豐年沉默了一會兒后,認真問:“他是怎么說的?”于是,秋穗就把昨兒她去見老太太,老太太問起她婚嫁之事時,他們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都告訴了自己哥哥。 秋穗自有自己的理解在:“若他真是想納我為妾的話,昨兒在老太太跟前便不會是那樣的一番態度了。老太太字字句句都是說要我擇個好的夫婿,還讓我不要給人家做填房,不要年紀大的,不要脾氣不好的。傅郎主也是贊同老太太的話,他那話里話外的意思,也是要我日后嫁人為妻的?!?/br> “所以我就在想,他是不是見我之前幾回一直避著他,就怕我誤會,所以間接告訴我,他從沒想過要輕賤于我?!?/br> 余豐年說:“若他真是這個意思,既已暗示你了,想必遲早也會親口說出來。他若不親口說,你就當作不知道。等他親口說了,自也還有別的應對法子?!闭J真想了想,又問meimei,“若他真是想聘娶你為正頭娘子,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到如今,秋穗對自己的這個昔日舊主,若說半點別的情愫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極冷靜,且理智,她不會讓自己生出不該有的想法來。 她始終心里都牢記著一條,人生苦短,她不想自己后半輩子的人生在爾虞我詐和雞零狗碎中度過。她想簡簡單單的活,快快樂樂的活。 而大戶人家條條框框的,規矩太多。她又是這樣的身份,真高嫁了進去,她也是遷就委屈得多,并不會活得真正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