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釘ABO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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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下不再有金碎碎的陽光,成了萬丈深淵,下面是冷冽駭人的寒風,他就站在懸崖邊上,只需要往前半步,就會跌落。 恍惚間,他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長著翅膀。 他縱身一躍,只會死。 祁硯清驚醒,才發現天已經亮了。他渾身都濕透了,身體冰涼顫抖,他用力咳嗽了幾聲,壓著一直在耳鳴的右耳。 他給周簡打了個電話,“古典舞的比賽,你沒給我取消吧?!?/br> “沒,我打算最后一天再去取消?!?/br> 祁硯清捶著腦袋,“來接我吧?!?/br> “???”周簡愣了下,“你要跳?能行嗎?你身體能跳下來嗎?” “來接我,快點?!逼畛幥逭f完就掛了電話。 七月中,是國內“桃花盞”比賽的時間,民族舞和古典舞都可以參賽。 祁硯清從鄉下回來后,就一直把自己鎖在訓練室,不眠不休。舞協有他的訓練室,是他很熟悉的地方,在國內比賽,對他來說是更輕松,他對每個賽場舞臺都很熟悉了。 周簡每天給他送飯,看他不要命地訓練。 很多人都以為清清跳舞輕松,冠軍拿得也輕松。 只有他最清楚,這個人跳舞不要命,很多動作為什么他能做,別人不能? 你要是不怕受傷,非把自己的身體往死里折騰,不怕后遺癥,你或許也行。 周簡看祁硯清跳完,休息的時候在玩手機,“清清,來吃飯,別看手機了?!?/br> “嗯?!?/br> 周簡說:“談哥聯系我了,他說你最近心率不好,熬夜太嚴重了,讓你忙完就去找他,不能拖著?!?/br> “知道?!逼畛幥逦缚诓辉趺春?,他一點都不餓,但還是得逼著自己吃,拿葡萄糖當水喝,就著巧克力吃。 周簡看著祁硯清,在祁爺爺葬禮上清清就沒哭,他一直不哭,也沒表現出難過,看著太正常了,冷靜的有點反常。 周簡把保溫杯給他,笑著說:“明天就要比賽了,咱們說好,拿到獎杯,成為黑池獎杯記錄的第一名,咱們就歇一陣,行嗎?” 祁硯清看著心情還不錯,笑了,“知道,你煩死了,說了二百五十次?!?/br> 看著他輕松的樣子,周簡也放松了一些,“不興罵人的啊?!?/br> 祁硯清說:“你不用這么緊張,我不會輸?!?/br> 【修】 第58章 “祁硯清再也不會跳舞了?!保?000字) 祁硯清總說自己不會輸,他也確實沒有輸過。 他夠狂,給足了信任他的人底氣。 清神就一直站在神壇,誰都不能撼動分毫。 祁硯清找出那套舞蹈服,月白色長衫,銀絲勾勒暗線描邊,腰身束得很緊,衣擺垂墜又飄逸。 他眼里是藏不住的眷戀,摸著衣服的紋理,這是那年爺爺送給他的。 比賽當天,沈譚舟和文柏也來了,兩人走了內部通道,坐在最好觀看的位置。 “桃花盞”的評委有五個,其中一個就是舞協會長林遠梳,一個上了年紀依舊風韻的女性omega。 “會長?!鄙蜃T舟去打招呼。 “來了?這就是你最近的男朋友?”林遠梳看向文柏。 文柏噎了一下,馬上笑著說:“哈哈哈是是是,會長您好,誒祁硯清呢?” 林遠梳:“在后臺,為了避嫌我們不能見面?!?/br> 祁硯清作為舞協的副會長,參加這種比賽確實該避嫌,而且對他的要求會更嚴格,任何有爭議的分數,大概率都會壓低。 沈譚舟跟文柏坐好后,已經有粉絲看到他們了。 國內賽場粉絲很多,都是來支持自己喜歡的選手的。 “舟神,文導,你們也來看比賽呀?” 沈譚舟點頭:“嗯,正好有時間?!?/br> 又有粉絲問:“這幾天都在傳祁硯清的爺爺死了,他連頭七都不守完就來訓練了,這么想贏???” 文柏捏著拳頭,忍著沒把人打死,笑著說:“想贏也有錯啊?!?/br> “就是覺得好冷血,聽說他都不哭的,不是他最愛的爺爺嗎?好冷漠,買賣婚姻的人果然……嘖嘖嘖?!?/br>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是??!之前還覺得他跟陸以朝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現在我就呵呵了,白眼狼?!?/br> “要不是為了看我家小袁,我都不想看見祁硯清?!?/br> “我也是!根本不想看他,臟眼睛!” “給新人留機會不行嗎?他一點作為前輩的樣子都沒有!” “太狂了,之前覺得他狂還挺喜歡的,現在就覺得他好自大,沒見過這么不謙虛的人?!?/br> “在國外拿獎還能說是跟他們搶獎杯,那在國內怎么也這樣?” 沈譚舟聽不下去了,轉頭看著那幾個說話的,“誰都想贏,這沒有任何問題,爭取自己想要的結果……” “誒?”文柏拉了他一下子,“我想去那個地方看下,你陪我去?!?/br> 說著就把沈譚舟拉走了。 兩人剛一走,觀眾席就連著沈譚舟一起罵。 “他是不是有???一直被當成備胎,他還替祁硯清說話?” “我真的服了,祁硯清整垮了一個公司啊,買人啊,這事放哪個alpha身上都是大事,放他身上一點事沒有?” “快別說了,我房都塌沒了,清舟cp六年老粉了?!?/br> 文柏點了支煙,沖沈譚舟挑眉,“看到沒有,你就不該說話,現在討厭祁硯清的那些人想法都很極端?!?/br> 沈譚舟看著那些人嫉惡如仇的嘴臉,“希望硯清沒受影響吧?!?/br> 文柏吐出一口煙霧,笑他單純,“他是個人誒,怎么可能不受影響?!?/br> 沈譚舟也很篤定,“可他跳舞的時候是清神?!?/br> 比賽已經開始了,他們沒有再回座位上看。 今天參賽者發揮的都很好,300的滿分,比賽進行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291的高分。 “這算很高的嗎?”文柏問。 沈譚舟點頭,“算,最高記錄是297?!?/br> 比賽平穩地進行著,直到大屏幕上出現祁硯清的名字。 觀眾席竟然安靜了幾秒,緊接著響起此起彼伏的吁聲。 “滾下去吧!垃圾玩意!” “不看了不看了,這比賽沒勁兒了?!?/br> “純欲頂流祁硯清,舞壇頂流祁硯清?我看是舞者恥辱祁硯清吧!” 祁硯清不急不緩地走上舞臺,他喜歡站在黑暗里的一束光下,他去哪兒光就跟著去哪兒。 那身月白色的長袍在燈光下仿佛被鍍了一層銀粒,他剪影似的站在舞臺正中,寬肩窄腰身材欣長,肩背單薄消瘦。 他將長發束在頭頂,輕冠木簪,烏黑發絲垂在身后,露出精致的五官,眸光蠱惑又冷艷。 這一刻他是一朵盛開在暗夜的紅玫瑰,沾著沁涼的露水,潮濕的,美得肆意。 委婉低沉的樂曲響起,祁硯清擰動腰身,傾仰柔韌,緊束的腰身顯出身體的曲線美感。 身體大開大合的卷動又輕輾,只一眼就讓人驚嘆,銀白色長袖在暗光中劈開一簇簇光苗。 形未動神先領,形已止神不止。 臺下聲音漸小,可他卻聽到了另外的、他腦袋里冒出的聲音。 指責的,嘲諷的,出現好多人的臉,都寫滿了憎恨,尖銳如刀尖。 “祁硯清你害死了你爺爺!你虧不虧心!” “你的信息素膩歪的讓我惡心?!?/br> “祁硯清你能不能不欺負你弟弟!扔了你算了!” 已經有人看哭了,認識祁硯清年數長一些的都知道,他最開始跳的不是拉丁,是古典舞。 他用一曲《扇舞》封神,當年他17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時,卻已經帶了悲涼神韻。 祁硯清跳古典舞最美,不僅僅是他跳得好,而是他的氣質太適合了。像被一手抓碎的紅玫瑰,花瓣支離破碎,花汁順著指縫流下,卻仍然高傲。 在舞曲空檔的幾秒里,他背對著所有人,聽到了觀眾席爆發出強烈的唏噓嘲諷聲。 場地不讓帶水瓶和食物,但是場地外面種滿了桃花,很多人撿了落枝。 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往舞臺上扔桃花,一枝枝淡粉色的桃花砸在祁硯清身上,很快鋪滿了整個舞臺。 他耳朵里的聲音甩不掉,目光恍惚,右耳又出現了急促的心跳聲,伴隨著怦怦聲,所有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祁硯清你自作自受,現在的這樣的結果,是你活該!” “到了今天這步就是你咎由自??!是你從不改變,都是你自己折騰自己!” “都是演的,祁硯清你當真了?!?/br> “沒有人愛你了……不是被你自己害死了嗎?” 月白色身影急速旋轉,身體擰傾修長,騰空輕躍仿佛有一雙翅膀,他踩著最后一個鼓點墜下。 然后半跪在地上站不起來,呼吸急促心肺都裂的生疼。 他在唏噓和謾罵聲中肆意舞動,像是要徹底摔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