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第28節
書迷正在閱讀:團寵文里的惡毒女配今天依然惡毒(1v1,覺醒重生)、甜心粘人精、女主手撕火葬場劇本、龍傲天穿錯書了、心上人是眼中釘ABO、[綜漫同人]文豪RPG沉浸式體驗、炮灰女配靠親親續命、男二不奉陪[快穿]、[西游同人]女妖精不走BE劇情、喜歡你是開始[少年派同人]
道人獻上的祭品價值遠低于他帶來的麻煩,沒有人可以在交易上對神明缺斤少兩,受到愚弄的神明自然會順著鏈接將他整個收走。 她記不起自己在哪本雜記上看到過類似的記錄,但無論如何,能處理掉這么一件麻煩事,鐘妙心情相當好。 按照他們的說法,衍星樓目前還能卜算的大概也就剩這個半吊子。就這么個獨苗今日也交代在這里,想必以后麻煩會少上許多,可見她從小到大的好運勢仍然在發揮作用, 倒是那個衍星樓遺孤有些麻煩,鐘妙有預感,那個人應當還活著。 不論如何,育賢堂是不能呆下去了,鐘妙收回機關鳥折返大會現場,正巧碰見兩個萬獸宗弟子繞著場地遛狗。 對??!鐘妙醒悟,萬獸宗就很好! 第二日,顧昭與鄭天河剛一睜眼就被撈上了馬車。 裴青青早在馬車里坐著了,她的位置就在鐘妙身旁,此時緊張得一雙手都不知往哪擺好。 三人皆是滿頭問號。 顧昭心想:雖說男女有別,但那往日都是我坐的位置……鄭天河別擠了!他沒察覺自己有多大塊頭么? 裴青青心想:雖說往日就知道少山君姿容出色,但這樣近距離看還是太沖擊了……這馬車真好看! 鄭天河就直接多了,一個勁地興奮探頭:“不知少山君需要我們做什么?是去殺魔修?還是去殺邪祟?我都可以!” 鐘妙一時間產生了面對狂熱粉絲的微妙尷尬:…… “倒也不是,”她笑道,“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看萬獸宗很適合你們游學,干脆拿了令牌送你們一道?!?/br> 萬獸宗立宗十萬大山外圍,與丹陽城隔了隕星古城,與正清宗隔了育賢堂,白玉京更是離得老遠,算是個難得的偏僻地方。 至于人員構成,除了宗主與長老撐撐門面,宗門弟子都是群抱著毛茸茸喊心肝的呆子,不但心思純凈,真打起來沒幾個抗揍的。 鐘妙稍作美化向他們介紹一二,就連鄭天河也暢想起吸貓逗狗的美好未來。 唯有顧昭覺得哪里不對,低聲問道:“師父為何對萬獸宗如此熟悉?” “啊……”鐘妙舔舔唇露出懷念神色,“只是從前念書的時候常去玩罷了?!?/br> 作者有話說: 鐘妙:靈鹿好吃,靈兔也好吃,rou嫩彈牙,唉,懷念。 第31章 、醉酒 一到萬獸宗,鐘妙整個人都快樂得往外冒花。 她果然對萬獸宗很熟,連哪位師姐尤其好說話都一清二楚,沒費什么力氣就將三人送入宗門,隨意叮囑幾句就拋開手進貨去了。 數百年沒什么像樣的戰事,萬獸宗對弟子的培養也逐漸從訓練戰獸改為了發展放牧,其中以靈鹿聞名中州,鐘妙尤好這一口。 將身上的儲物袋都裝滿,眼看著天色漸晚,鐘妙閉目感應片刻,順著小道翻墻進了新生院。 顧昭正收拾著房間就聽窗戶被人用石子砸得叮叮響,推窗一望,鐘妙正站在樓下朝他打眼色。 ‘跳下來!’她比著口型,‘咱們偷偷地去玩!’ 顧昭有時候真弄不懂到底誰的年紀更大一些。 他前些日子剛接到妙音坊坊主的通訊,陸和鈴和顏悅色問了他幾句修行上的事,剩下全是關于鐘妙。 別讓她酗酒,若是已經喝了就快些把她帶回去,倘若帶不回去第一時間就要畫下靜音結界并迅速聯系陸和鈴或周旭。 具體原因并沒有告訴他,顧昭知道這是坊主有心在他面前為自家好友保全顏面,但…… 就像是他們共同藏起了鐘妙的某一個碎片。 而顧昭是【鐘妙】最狂熱的收藏家。 無論是哪一面,無論是強如天神還是頑若幼童,他都渴望拓印藏進心里。 顧昭神色如?;剡^頭同鄭天河扯了幾句瞎話,他這些年在育賢堂越發有了大師兄的氣勢,講起瞎話來也頂著一張仁義禮信的臉,沒費什么力氣就糊弄過去推開窗跳了下來。 鐘妙笑盈盈地拉了他就跑。 萬獸宗立足十萬大山外圍,放眼望去如同淹沒在林海深處,他們在樹梢間縱身奔跑,同驚起的鳥雀一道乘風而行。 鐘妙不時回頭確認顧昭是否跟上,有時又故意拉遠了距離像是要試試他的能耐。 他們到達一處山頂。 撥開藤蔓向上走去,就見樹木圍繞中有一處平坦草地。 同在這里生活的所有動物一般,鐘妙認認真真用抓痕圈出了自己的地盤,她神識一掃,沒在地盤上發現第二只猛獸的氣味,相當滿意。 熟門熟路找到往日愛躺的凹陷,鐘妙打了個響指燃起篝火,從儲物袋中拎出塊鹿腿,就這么雙眼亮晶晶地盯著自家徒弟。 顧昭已經習慣了師父的腦回路——不是喊他來做廚子,難道是喊他來看星星么?他搖頭笑笑,接過鹿腿持刀料理起來。 鐘妙向后一躺倚著樹樁掏出酒壺,剛灌下一口舒舒服服長嘆一聲,就見顧昭露出欲言又止的微妙表情。 她警惕向懷中一藏:“不行哦,你年紀小,這種酒你喝不得?!?/br> 顧昭斟酌道:“我不喝酒,只是師父倘若孤身在外,還是少飲一些為妙?!?/br> 鐘妙狐疑地瞇起眼睛:“咦?你往日不會這么說,讓我想想……你陸姨同你說了什么?” 顧昭知道瞞不過她:“陸坊主只是擔心師父?!?/br> 鐘妙盯著他:“是嗎?還有呢?” “還有讓我攔著些叫師父少喝,”顧昭道,“師父若是實在愛喝也無妨,只是身邊還是留著人比較好?!?/br> 鐘妙哼哼一聲:“都說了就這么一回,她也太cao心了。嗯?怎么從前她愛管著我,如今收了徒弟,你也愛管著我?” 她的語氣并不嚴肅,顧昭知道她只是嘴上抱怨。 從前他總怕惹了師父不快,現在卻愛上看她無奈的表情,顧昭知道自己不過是仗著徒弟的身份,心中卻無法自制地竊喜。 鐘妙又懶洋洋喝了幾口,拿出塊刻了傳送陣的盤子抱在胸口,另一塊放在顧昭手邊——這是她唯一會的陣法,為了偷懶硬生生逼出來的。 一開始用來在宿舍里傳送東西,現在用來傳送烤熟了的鹿rou,吃到開心處恨不得變出獸型在草地上打兩個滾。 又過了片刻,天色徹底黑了。 十萬大山少有人煙,此時弟子們也多半回了宗門,夜色中唯有鳥雀低鳴,仰頭望去能見星辰如海。 鐘妙吃飽了就犯懶,此時倚在樹上抱著酒葫蘆,微合著眼。 她以前念書時總愛來這。 兩百多年前,鐘妙還是個剛下山的野丫頭。 中州地大,她無親無友,唯有手中劍與一腔孤勇。不過是聽了兩個散修議論劍尊重傷如何如何,就咬著牙要打上摘星大會魁首,將師父的名字刻在華表最頂端。 進了育賢堂事情也沒有好起來。 有些人怕她,有些人瞧不上她,正清宗出身的弟子尤愛找她麻煩。鐘妙沒學過怎么人情往來,但拳頭能教會其他人一些最原始的道理。 然后她開始偷偷翹課。 混在散修里吃過虧,也在丹陽城買過教訓,她藏身人群中到處游蕩,直到某一次重傷得連人形都維持不住,變成只小貓倒在山下被人抱了回去。 從此心氣不順就來萬獸宗,心里高興也來萬獸宗,反正這里的jiejie們都心腸極好,只要她喵喵幾聲什么好吃的都拿了喂她。 可惜少年時光過得太快,混吃混喝的美好日子也就那么幾年,再往后鐘妙從育賢堂畢業,偷偷留了袋靈石就奔赴天下蒼生而去,從此一晃兩百年。 兩百年可真長啊。 鐘妙發了會兒呆又有些想喝了,她將酒壺顛倒過來,竟是一滴也倒不出,滿滿一壺不知何時叫她喝了個干凈。 鐘妙心虛一瞬,試圖將酒壺悄悄藏起來,但她已經喝得半醉,動作自然遠不如平時靈活,一不小心還將瓶蓋彈了出去,骨碌碌滾到顧昭腳下。 對上徒弟目光的瞬間,她是真的想干脆醉死過去算了。 顧昭俯身撿起瓶蓋緩緩走來。 鐘妙往日總是一副戰無不勝的樣子,仿佛一柄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刃,縱使站在那兒平平一眼望來,也叫人心生凜然不敢冒犯。 但此時她酒氣上臉雙頰緋紅,一雙眼睛也浸了水色,幾縷發絲蹭散了糊在耳邊,加之喝得半醉,看著倒是又乖又呆。 顧昭悄悄捻了捻手指,只覺得心里也癢了起來。 他蹲下身將瓶蓋還給鐘妙。 鐘妙接過瓶蓋正瞇著眼試圖對準瓶口,就聽顧昭說:“師父總說自己只喝醉過一次,我看今天也怕是不輕?!?/br> 鐘妙不樂意了:“那能一樣嗎?這個和那些酒是不一樣的?!?/br> 顧昭聽著她開口都有些含糊,知道她已經不大清醒。 鐘妙自己為人坦蕩,自然也欣賞的是正人君子那一類。顧昭這些年一直努力學著與師父更像一些,聽他們贊賞“君子端方”“心性上佳”,但他心里清楚,這是不一樣的。 君子會知道進退守禮,他卻只想趁人之??康酶恍?。 顧昭柔軟了聲音哄道:“是哪里不一樣?師父教教我好不好?” 鐘妙笑嘻嘻伸手沾了酒液在指尖,炫耀道:“不懂了吧!這可是斷腸花所釀酒液,一般人哪怕是沾了一滴也要昏死過去,只有為師能喝這么多!” 顧昭心中一跳。 他壓下情緒繼續問道:“那師父為什么要喝這種東西?尋常的酒不好喝嗎?” “啊呀!還不是和鈴他們總是說我!”她醉了的時候抱怨都像是撒嬌,“說我喝醉就愛找人麻煩,其實也就是鬧了那么一次!只好麻煩楚青給我釀了這個,至少,”她小小打了聲嗝,低聲道,“至少不會那么愛動?!?/br> 顧昭靠得更近了些。 “那一次是什么時候?師父能告訴我么?” 他也壓低了聲音,低得像在誘哄。 是什么時候呢? 鐘妙仰望著星辰,舊日的火光在她眼中燃燒。 那是她年少時的一樁舊事。 鐘妙少年成名自負天才,性情狂傲剛直,向來不屑與人做表面情誼,遇上喜歡的就上前交往,遇到看不慣的直接拔劍就干。 不少人看她不慣,但鐘妙出了名的能打,因此只把這些人當作蚊蟲一般驅趕,從不放在心上。 直到那一次。 直到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