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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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林莞沒想到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思想還挺前衛,連“情敵”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小姑娘“啪”地合上畫冊,一本正經:“因為莞莞你很漂亮啊,小徐哥哥每次來看你時,眼神好專注啊?!?/br> 汪林莞錯愕一秒,“來看我?” “冬天嘛,你總是昏昏沉沉的,小徐哥哥每周都來a區啊?!眓ana答得理所當然,“每次來看你,那個大哥哥也會跟小徐哥哥一塊?!?/br> 大抵是這種孩子在某方面敏銳的很,想到什么,nana一眨不眨地盯著汪林莞明艷的臉蛋,咦了聲,說,“我突然發現那個哥哥來看你時,好像都會——” 忽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汪林莞沒能聽完,起身去應門,來的是nana的私人醫生,叫溫蒂。 好不容易找到小姑娘,溫蒂長出口氣,領回大半夜跑的沒影的小姑娘,溫蒂歉意款款地看向汪林莞,“sorry,打攪到你了嗎?” “沒關系?!?/br> 溫蒂致歉后,牽著小姑娘的手,跟她道晚安。臨走,小姑娘指了指重新被放在床上的畫冊,殷殷囑咐,“那就拜托你啦!一定要親手交給那個哥哥哦?!?/br> 汪林莞:“……” 既然答應了,也沒有反悔的余地。綜合徐從燁跟nana的信息,他們口中的應該是一個人。 徐從燁說他的室友再也不會來了,這個畫冊未必真能交到對方手里,她也不可能真為了一個小孩兒,滿世界找她口中的大哥哥。 看來,還是交給院長保管比較妥帖。 蔥白的手指擱在畫冊,想翻翻看nana口中的“大哥哥”,覺得不太厚道,又停住。 腦海里不期然回蕩著nana口中那句—— 那個哥哥來看你時,好像會…… 會什么? 而且……一個陌生病友為什么要來看她? 出院那天,挪威下了好大的雪,落了雪的挪威儼然童話里的冰雪世界,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雖說下了雪,氣溫依舊維持在相對舒適的地步,不至于多冷。 手續早已辦理好,她不太想興師動眾,更不想見到親人后,好不容易壓下的酸澀爆發。 強行阻止了汪楚宴那個愛女狂魔過來接她,只跟陸染白聯系了,讓他隨便找個助理過來接她。 陸染白沒說好,也沒說不行,汪林莞早就習慣了這個表哥神秘莫測的做事風格,倒也沒糾結。 行李一早就收拾好了,她本來也沒什么東西,一個大號行李箱足夠,nana讓她轉交的畫冊,原本是要交給院長,末了,被院長一句:“不太方便接手?!蓖妻o掉了。 幸而留了個聯系方式給她,汪林莞打定主意,等回國了,就跟這人聯系,把畫冊轉交給他。 停車場就設在療養院門口,露臺開放式的,大約是雪天,來探視的家屬不多。 汪林莞拎著行李箱踽踽獨行在去往停車場的小道上。 幾個護工在清理積雪,道路兩旁種植著高大的挪威槭,天冷,葉子落了滿地,從金黃到焰紅,再到枯棕,交相輝映在皚皚白雪中。 車來車往間,驀地,一輛黑色奔馳g緩緩駛入眼簾。 汪林莞愣了下,腳步放緩,視線瞬間定格。 蔥郁的挪威槭落了雪,青白斑駁。 隔著落了雪的小道,黑色奔馳大g??吭诼愤?。 汪林莞呼吸一緊,心跳剎那間驟停。 像是一瞬間回到了兩年前跟蘇潮相遇的那天。 那天也是下著雪,男人開著黑色奔馳g,吊兒郎當地抽著煙,耐心地在路邊等她。 會是他嗎? 心臟怦怦直跳,像是下一秒就要從心坎兒里跳出來,想去確認,雙腿卻像是灌了鉛,怎樣都無法挪動。 透明的指尖陷入掌心,刺痛感讓她稍稍冷靜。 不會的。 他再也不會想見她。 通電話時,他明明就在溫時旁邊,也從來沒有回應過她。 她到底在做什么不切實際的夢。 汪林莞眼眸低垂,微微哂笑,鼻尖無限酸澀,眼眶里隱隱有了濕潤,她忙眨眨眼,不太想丟人地掉眼淚。 兩年來的痛苦折磨,她都忍耐著一顆眼淚都沒掉過,現在又算得了什么。 “咔嚓”,是車門開啟的聲音。 汪林莞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兩下,不斷地敲打著敲打著。 雪地松軟,來人腳步很輕,踩在雪地里發出“咯吱”的聲音,她不敢抬頭,不敢看他。 怕見到他不知所措,又怕不是他而跌入深淵。 來人終于在她面前站定,她呼吸急促,幾欲缺氧,暈乎間,聽到溫時“哎”了聲,問,“你這小孩兒怎么了?也不上車,傻站在這兒干什么?” 懸著的那顆心臟瞬間落入胸腔,意識卻漸漸清明,汪林莞愕然抬眸,溫時那張漂亮的臉映入眼簾,充滿疑惑和關切。 短短的幾分鐘,從地獄到天堂,再重新跌下云端。 溫時的聲音還在頭頂飄蕩:“這兒環境這么好,難怪蘇水仙會在挪威搞項目——” 一手把玩著車鑰匙,溫時接了小姑娘手里的行李箱,嘖嘖調侃:“真特么的會享受?!?/br> 他去后備箱放行李。 沒等到小姑娘,溫時茫然回頭,就見這姑娘一動不動地蹲在雪地里。 溫時喊了聲,“莞莞,還不走?” 她沒吭聲。 溫時疑惑地挑挑眉,折回來,垂眸看向蹲在雪地里的小姑娘。 大雪天,這姑娘就穿了件單薄的毛衣,兩年不見,明顯長開了,不像以前小蘿莉的模樣,明艷小女人的氣質越發明顯。 來不及多想,瞧見這姑娘的通紅的雙眼,溫時懵了懵,瞬間慌了神,“我去??!不是??!你怎么突然哭了??” 汪林莞沒吭聲,也沒動,眼底的酸澀止不住,“滴答”一顆晶瑩墜落在她手背,漾開,緊接著,兩顆,三顆,四顆…… 心臟的地方抽痛著,幾乎無法呼吸。 她像是毫無知覺,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爭先恐后地涌出來,噼里啪啦地砸在雪地。 遠遠的,聽到溫時跟什么人交談,“我靠,我哪兒知道??這小孩兒突然就哭了,我從來沒見過這姑娘哭過——” 她哭得像個孩子,仿佛將壓抑在心底許久的眼淚,一股腦地釋放。 松軟的雪地里,腳步聲漸漸清晰。 她紅著一雙烏黑水潤的眼,在朦朧的淚光中,窺探到一雙黑白拼接板鞋映入眼簾。 淡淡的煙草味兒蕩漾在輕柔的風里,雪花簌簌而落,男人磁性的聲音帶著慣有的不正經,回蕩在頭頂,“怎么抽個煙的工夫,這meimei就哭成這樣?” 她手足無措地仰頭看他,怔住,凝望。 一步之遙的距離。 蘇潮居高臨下地傾身,深黑的眼睛戲謔滿滿,隱有浮光掠過,懶懶散散,讀不出任何情緒。 修長的指間夾了根細煙,抽了半截,煙灰洋洋灑灑落在雪里。 冷風將他的黑色風衣領口吹得嘩啦作響,他抬手壓平,不久,又被吹亂,索性就不再理會。 汪林莞像是一只被凍僵的兔子,呆呆地杵在風里。 呼吸里沁涼滲進身體,掩在袖中的拳頭已經麻木了似的,四肢都僵硬得不像她自己了。 短短的幾分鐘,像是一個世紀那么久。 視線交匯一霎,汪林莞見他直起身子,抬手拿了煙,看向一旁的溫時,懶洋洋調笑,“你怎么欺負人家了?給人哭成這樣?” 一句“meimei”,一句“人家”,明明白白地劃清界限,讓她無所遁形。 溫時急了,“老子哪兒知道??我什么都沒干啊我艸!” “還說呢,天天他媽的抽煙,早晚得肺癌掛了?!?/br> 他滿不在乎地一笑,“這就不牢丁香弟弟費心了?!?/br> 仿佛又回到了原點,這場無疾而終的戀愛,似乎對他并沒有半分影響。 那晚,他說:我的界線一向分明,0或者100,選擇權在你,聽明白了么? 現在,他退回到了“0”,對嗎? 但—— 如果他其實還喜歡她呢。 如果她再嘗試一次,只是再嘗試一次。 恍恍惚惚地聽著他們倆斗嘴,爾后,聽到溫時問她,“真沒事兒吧?你別嚇人啊,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尖,沒回溫時,反而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一瞬不瞬望著正懶散咬著煙的男人。 幾秒后,她含著哭腔,小小聲撒嬌,“我、我只是腿軟,走不動?!?/br> 這話說的非常厚臉皮。 只是一秒,她的臉頰就燒得厲害,沒敢看他,垂著小腦袋靜靜等待審判。 蘇潮瞇起黑眸沉默地盯著小姑娘,半晌,他嗤笑一聲,從溫時手里拿了鑰匙,順勢推了他一把,散漫道:“聽見沒?這meimei腿軟,還不去幫一把?” 冷不丁被推出去的溫時:“?” 溫時瞪他,“你怎么不幫?” 蘇潮吊兒郎當咬著煙,風大,怕熄滅,他抬手攏著火,“她是你親戚?!?/br> 稍稍一頓,聲線低沉帶著危險的玩味,“跟老子有什么關系?” 作者有話說: 嘖,某人默默付出兩年,奈何長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