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妹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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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書月再想想,興許是大jiejie身子更健壯一些吧,這香囊貴重,宮人例行檢查沒有什么問題,書月便戴在了身上。 等蕭豫西忙完了前朝之事,來看書月的時候,她便對蕭豫西提起了盧瑞斌病重之事。 “那些年他或許是有偏心,但好歹對我也有養育之恩,我想著,他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去見一見吧?” 蕭豫西凝眉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道:“蜜蜜心善,想去便去吧,朕會派人護著你,此番要快去快回,如今朕剛登基不久,看似天下太平,難保民間還有些流寇,萬一傷著了你就不好了?!?/br> 書月趕緊答應:“皇兄放心,蜜蜜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前后不會耽誤多久時間的?!?/br> 第二日,書月便喬裝打扮一番,不以公主的身份,由人護著匆匆出了皇宮,一路倒是也順暢,等見到了盧瑞斌,書月也有些傷感。 盧瑞斌蒼老瘦弱到她幾乎認不出,見到她便只會哭。 他聲線斷斷續續,只喊了她一聲“四丫頭”便又昏睡過去! 那一聲“四丫頭”里面有愧疚有不舍,是許許多多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的,書月忍不住還是落了淚。 從前她是真心地把他當成父親的,而盧瑞斌也曾經真的盡過父親的責任,畢竟盧家幾個女孩兒中她最為美麗也最為聰明優秀,盧瑞斌偶爾得了好的筆墨紙硯,總是會想著給她一份,私下也有過幾次偷偷地給她銀錢,怕她不夠花。 她幼時便失去了父母,再后來沒幾年孫姨娘去世,她便只在盧瑞斌身上偶爾得到些父母的溫情。 可如今,很快就會再也沒有了。 只剩了皇兄一人,但那與父母終究是不同,想來是她此生父母緣薄。 書月含淚,旁邊的盧望月哭得很兇,皇宮里來的人利落地幫助找了大夫,但那也無濟于事,盧瑞斌已經病入膏肓,眼見著便快黑了,杏兒還是來提醒道:“公主,咱們回去吧,否則皇上要擔心了?!?/br> 書月很是傷感,卻只能點頭,這個時候她不能給皇兄添亂。 只是回宮的馬車上,書月正神游呢,便聽到不知道何處的天空傳來一聲清晰的“砰”! 再接著,是一聲接一聲的“砰!砰!砰!” 她撩起來馬車簾子往外一看,不遠處的天空上一道一道絢爛美麗的煙花正在半空炸開。 那煙花仿佛是追著她的馬車在綻放,直跟了一路,書月便就那樣怔怔地看了一路。 她此生還未曾見過這樣漂亮的煙花。 可一切恍如夢境,很快便消失了。 第34章 這一次書月去探望盧瑞斌之后, 盧瑞斌沒能撐得住,有一晚便撒手人寰。 第二日書月得了消息,便去同蕭豫西商量, 她想去悼唁一番,也算是全了這一段父女情誼。 蕭豫西原本不是很贊同她去,畢竟盧家當初拿了孫家的銀子,也不算很好地照顧了她, 可他知道書月是個心軟的人, 這么些年來, 她身邊真正疼她的人幾乎沒有,雖然只有那么一點溫情,她也不想成為遺憾。 末了, 蕭豫西只摸摸她的腦袋:“蜜蜜想去,為兄自然不會攔著, 只是你勿要待太久,去看一眼便盡快回來吧?!?/br> 因為盧家與宣德侯府有親戚關系, 盧瑞斌的喪事,定然有宣德侯府的人去,蕭豫西也不愿意她再跟宣德侯府的人有什么牽連。 書月依舊是悄悄地到的盧家在京城的小院。 雖然是悄悄地,可她畢竟是公主, 她一到, 所有人都要向她行禮。 這兩日才趕到京城, 卻只匆匆看了父親一眼,父親便離世了的盧思月盧寶月姐妹二人雖然迫于書月如今的身份向她行禮,眸子里卻無不都是憤恨! 她們憤恨因為書月, 徐氏被處死, 弟弟盧少云不見蹤影, 憤恨父親就這般死了四丫頭竟然都沒有想辦法醫治! 如今四丫頭可是貴為公主,能找到那么多太醫,還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么? 書月也能感受得到,這姐妹二人對自己很是不服氣,眼睛里都藏著怨懟,但她看了看盧瑞斌的牌位,只覺得一切都如云煙,如今再與二姑娘三姑娘爭執,其實也沒什么意義。 她上了一炷香,回頭對哭得雙眼通紅的盧望月道:“jiejie,我不能出來太久,父親的喪事只能勞煩你來cao持了?!?/br> 盧望月含淚點頭,書月便沒想再多留,她身份特殊,不能給皇兄添亂,能來上香也算是盡了一份孝心了,何況盧瑞斌對她本身也沒有十分地疼愛。 只是在二姑娘三姑娘的眼中看到的卻是盧家養了書月一場,卻換來如今她白眼狼的行為。 尤其再看到書月如今穿戴得奢侈精致,那衣裳料子雖然選的是素凈的顏色,可里頭摻了銀絲,暗暗生出流光,走動之間十分地迷人,而書月腕上通透無比的玉鐲子,發間戴的昂貴首飾,一不彰顯了她尊貴的公主地位,與盧家的其他姑娘早已是云泥之別。 二姑娘盧思月尚且能忍得住,她知道若是自己敢得罪如今的公主會是什么下場。 可盧寶月卻顧不得了,她內心憤懣,不只是因為母親死了父親也死了,也因著她如今日子過得不好,明明她與盧書月是差不多的年紀,甚至盧書月當初為了等晏杭鬧了那么大一場笑話,又被大火燒得遍體鱗傷,怎么會如今一步登天做了公主呢? 可就算是盧書月做了公主,她仍舊是覺得盧書月就是從前那個在盧家處處比不上她,時常被她欺辱的庶女! 因此,盧寶月冷笑一聲:“公主殿下還真是孝順!來上了一炷香便是盡了孝心嗎?難道盧家養了你這么多年,只配得上這么一炷香?” 書月清冷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盧寶月見她不答話,以為她心虛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便又道:“你可還記得當初你與男子私定終身,死活不肯嫁人,在家中硬是熬成了老姑娘一事?爹娘為了你受了多少冷眼!如今你用一炷香就打發了爹爹,難道你就不怕這全京城的人都笑話如今的寶瑰公主,是這樣冷血心腸的人么!” 旁邊的杏兒已經忍耐不住,上去一巴掌打上了盧寶月的臉! “盧寶月!你算什么人,竟敢這般侮辱公主殿下!來人,掌嘴!” 負責保護書月的兩個侍衛立即上來把盧寶月摁住左右開弓打了幾巴掌,旁邊盧思月嚇得花容失色也不敢去勸,盧寶月被打得腦袋嗡嗡做響,今日來參加葬禮的人都面面相覷,思考盧寶月話里的真假。 旁邊皇上派來跟著的劉mama低聲道:“公主,老奴會封住他們的嘴……” 書月卻輕輕搖頭:“封住了明面上的嘴,私下還是會有人說起來,道我是水性楊花暗自與人私定終身之人。不如今日說清楚吧,也省的將來還有人提起來我從前的事情,來攻擊抹黑我與皇兄?!?/br> 她看向眾人:“本宮乃舊太子遺女,自小流落到盧家,的確是父親給了我蔭蔽才能長大成人,否則按照徐氏與盧寶月的歹毒,我早已不在人世。本宮知道,不只是盧寶月,有一些陽城來的人也都會私下議論本宮為何都熬成了老姑娘還未曾嫁人,本宮認為這不什么罪不可赦之事。從前年紀小的時候,的確是錯信了一些人,真心實意地傾慕過,但那時清清白白從不曾有過逾矩,等了八年之久,無疾而終。我喜歡過,后來不再喜歡,這是人之常情,但我不曾對不起任何人?!?/br> 嬌美動人的女孩兒垂下眼簾,聲音變得冷了起來:“從今日起,若誰再編造謠言,以此來攻擊抹黑我與皇兄,一律送官處置?!?/br> 立即有人把盧寶月扭送出去,那盧寶月嘴巴里被塞上東西,驚恐至極兩條腿亂蹬,卻逃不掉被送去見官的命。 見她這般,再無人敢說什么。 書月輕輕嘆氣,她忽然就后悔來了這么一趟,人死如燈滅,一炷香是否上,沒什么要緊的。 她正欲抬腳離開,外頭忽然就進來了一個人,那人長身玉立,穿一身月白色的長袍,進來便對著她行了個禮,神色淡然規規矩矩:“給公主請安?!?/br> 而后,他撩起來衣擺跪在盧瑞斌的牌位之前,恭恭敬敬地磕頭上香。 書月許久都沒再見過他了,最后一次便是他中了箭被人從大殿之中抬走。 后來隱約聽聞他在地牢之后奄奄一息,被宣德侯府求著抬回去,竟也奇跡般地好轉了。 但看他如今狀態,消瘦許多,也與從前截然不同,應當也是元氣大傷。 書月沒再多想,如今晏杭如何都與她無關了,她本身就不想見他。 可誰知道身后晏杭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男女情竇初開之時,有中意之人實屬正常,試問誰沒有過那樣令人懷念的時候?若女子被辜負,天下應當嗤笑的不該是那背信棄義的男子嗎?又怎會有人把矛頭指向那女子呢?照我看來,辜負了承諾的男兒,合該一生顛沛流離不得善終?!?/br> 書月心中一顫,回眸看向晏杭,而后又看向盧望月,她在那一瞬間明白了很多事。 所謂的腌野蔥,陽城小吃,白云寺的香囊,根本不是盧望月的手筆。 她唇角微微一牽,低頭取下了腰間的那枚香囊,緩緩走到火盆邊,聲音輕輕的:“爹,這香囊也隨您而去吧?!?/br> 香囊在瞬間掉落,很快被火焰吞噬,晏杭起身,靜靜地看著他跪到山頂才求來的香囊就那般被燒毀。 而書月則很快離開了此處,他喉結滾動兩下,良久沒有講話。 她當真是不喜歡他了,一絲一毫的喜歡都沒有了。 第35章 連著半個月, 書月都未曾再出過自己的宮殿,她聽人說盧寶月被下了獄,原本書月沒提, 蕭豫西也便沒有想著找那些女兒家的麻煩,可盧寶月竟然那般囂張地當眾挑釁公主,蕭豫西便讓人撬開她的嘴,問問她那些年究竟欺負過書月多少次。 盧寶月起初還不肯說, 到后來看到各種刑具放到自己面前, 不得已便盡數招供。 她曾經捉弄過書月的手段可真是不少, 故意騙書月去郊外淋雨,往書月院子里放蛇,弄壞書月的新衣裳等等, 大多都是些小事,可稍有不慎也可能致命。 書月能活到如今, 除了命大之外,的確也少不了晏杭當初的維護。 蕭豫西看完供狀, 當即臉色發沉,命人捉一籮筐的蛇放到盧寶月腳下,盧寶月當場被嚇瘋,褲子都尿濕了, 后又被關了一段時間, 仍舊是瘋癲無狀, 尚未出獄就被夫家休妻,出去之后只能被盧思月收留。 但二姑娘盧思月的夫家也嫌棄盧寶月這樣一個瘋癲無狀且有過過錯的姨妹,最終, 盧思月只能把盧寶月安置在一處小宅院里, 有一日照看盧寶月的丫鬟貪玩沒仔細看著, 盧寶月便跑丟了,再找到的時候是自己走著走著沒看路掉到河里淹死了。 書月是不知這些消息的,她近來染了風寒,好了之后也不想出門,就窩在榻上看書。 蕭豫西知道她染了風寒,忍不住把下人訓斥一通,書月沒敢告訴他是自己夜里任性要到屋頂賞月才著涼,但還是攔住他不許他責怪丫鬟,把話題繞到了他身上。 “皇兄近來很忙嗎?蜜蜜瞧您都消瘦了?!?/br> 蕭豫西才登基不久,便有邊界相鄰的國家試圖討伐,尤其是北邊的契族,驍勇善戰,打起來很是讓人頭疼。 他才派了人前去平定戰亂,西南又起戰事,都是想著趁他才登基天下未穩之際分一杯羹占兩個城池的。 這些事情,蕭豫西沒跟書月說,只道才做皇帝許多事都要重新整頓,難免會忙。 “外頭的事情自由為兄來做,蜜蜜且把自己照顧好。我聽聞蜜蜜這幾日都不愛出去玩,是不是御花園逛膩了,想出去走走?” 書月的確也喜歡出去走,再好的地方,再高墻之中看久了也沒意思,但她還是笑道:“往后若是有機會,蜜蜜同皇兄一道再出去?!?/br> 蕭豫西看著她那溫柔的笑眼,想起來早逝的母親,難免心疼起來。 “那就三日之后吧,定國公的女兒擅騎馬,到時我再找幾人教你騎馬,你到京郊獵場也好好玩玩?!?/br> 如今他身邊尚未有什么妃子,唯一疼愛的女子便是自己的親meimei,見meimei不高興,再忙也要抽出來一點空哄她高興。 書月自然高興,她雖然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但眼睛里已經有了小星星。 蕭豫西又撫摸著她的頭發問:“蜜蜜可騎過馬?” 他只是隨口一問,心里想著書月應當是不會騎馬的,畢竟當初她在盧家只是個庶女,盧家本身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門第,就是正經的嫡女也不一定有機會聯系騎馬。 可書月卻輕輕點頭:“曾經學過一點,但不熟悉?!?/br> 她是學過,有一次她問晏杭騎馬是什么感覺,他便悄悄地帶她到了郊外一處林子里教她騎馬,原本以為會摔跤,可晏杭護她護得厲害,只那么一次馬兒受驚她滾落在地,還是晏杭抱著她,讓她摔在她身上,而他自己卻是緊緊實實地砸在了地上。 他胳膊被樹枝刮破,后背青了一大塊,書月是硬從他身邊的小廝嘴里才問出來的。 她心疼的厲害,眼淚不停地掉,他卻笑著給她擦淚:“能讓你學會騎馬,也算是值得了?!?/br> 那時候她賭氣說:“不學了,往后再不學了!” 而他卻握住她手告訴她:“往后去了京城,會有更大的馬場,我到時候再教你,你一定可以學得會?!?/br> 少女臉紅如晚霞:“誰要去京城?我才不去!” 少年只是含笑看著她,她掙了兩下,他的手手卻不曾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