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是中二詞! 第2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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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其實也不確定衛芳洲心里有沒有謝沉,可是剛才的求娶,維護卻是真心的。 那是她沒有的感情,她于謝九思是同門情誼,是兄妹親情。 她做不出那種事,所以這是衛芳洲的本心。 心關即是鬼門關。 這般田地了白茶別無他法,只有賭一把。 只要是真心的,哪怕一點。 破了問心境,她就可以證明自己對謝九思是有感情的,那她就可以帶他離開了。 “問心劍歸一 ——” “今日借劍一用!不問蒼生問道心!” 褚明珊手握著劍柄,一道推力重重推著她往白茶方向過去。 血色映入眼簾,誅心一劍。 白茶以心頭血問心。 在昏迷之前白茶看到了謝九思慌亂的神情,褚明珊錯愕著收劍。 還有謝景和震驚的模樣。 周圍飛鳥驚亂,風聲鶴唳嘈雜。 再睜眼后她陷入了一片鴻蒙初開的混沌。 她問的是衛芳洲對謝沉是否有情,問心境里出現的應當是謝沉。 畢竟她現在所在是入坤劍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衛芳洲的神識劍意形成的。 然而等到她進入心境發現。 沒有謝沉,沒有衛芳洲,連沈天昭也未在這幻境中所見。 【老白,錯了?!?/br> 【問心劍中鑒真我,“真我”是你和謝九思,不是衛芳洲和謝沉?!?/br> 有天光出。 白茶猛地循光亮處看去。 群山蔓延著黑色的業火,萬物在焚燒。 入目皆是死寂,了無生機。 在山巔之中,一顆覆滿金紋的球體被火焰灼燒,絲絲縷縷的靈線纏繞在它周身。 也不知燒了多久,天又下了一場黑雨。 死水混濁,卻染不到它分毫。 “咔嚓”一聲,有什么東西碎裂開來。 那不是球,也不是蠶繭,而是一顆蛋。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少年從中而出,黑發柔軟,唇紅齒白,眼眸粲金。 是謝九思。 作者有話說: 師兄從一開始就死過一次了,所以是生即涅槃了。 對了有寶問為什么師兄是嫁,其實不是噠。鳥鳥都喜歡光鮮亮麗,鳳族的嫁衣我設計的很華麗。 鳳凰婚嫁都是百鳥相送。 當然,也是我的xp,茶妹娶他! 第一百章 為什么會是……師兄? 啊對了, 剛才白傲天說了問心劍里鑒真我,真我意味著真實,而不是這虛妄的幻境。 也就是說劍入她心,鑒的是她是否有情。 白茶緩緩眨了眨眼睛, 搞清楚了這一切之后, 這時候才真正認真地打量著自己身處的環境。 是鳳山,卻不是問心劍外的鳳山。 業火蔓延, 毒物瘋長, 黑水沉溺過后, 大雪又下了百年。 這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滿目瘡痍,寸草不生? 【是天懲?!?/br> 如果在此所見的不是謝沉而是謝九思的話,那說明衛芳洲和謝沉已經隕落了。 而神魔大戰又是在他們隕落后的兩百年間,由此可推測,現在最早也是七百年后。 【之前沈天昭不是說過嗎, 謝沉逆天行事試圖斬天阻止衛芳洲飛升, 惹怒了天道降下了懲戒,給鳳山遭致了滅頂之災。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這場劫數竟然從他們隕落一直持續到了神魔大戰劫數之后,前后七百年, 天災也持續了七百年?!?/br> 七百年的時間里, 鳳山草木靈獸死的死逃的逃,誰也沒能從這場劫數中安然。 大約是害怕牽扯因果惹怒天道受到懲戒,又或者是單純因為謝沉和衛芳洲給他們帶來了禍端,所以將這份怨恨遷怒到了尚未出世的謝九思身上。 因此少數存活下來的人帶走了族人, 帶走了幼崽, 卻唯獨沒有帶走少年。 在極致的熱烈和淋漓的寒冷里, 所有的生物都該殞命至此, 他卻于冰火兩重天里奇跡般地活下來了。 白傲天皺了皺眉,感知到那其中微弱的氣息后悶聲說道。 【哪里是奇跡?鳳凰涅槃,他早就在劫數之中死過一次了,現在即是重生罷了?!?/br> 【不過這樣也好,拋卻了鳳凰血脈,意味著擺脫了天誅。正是因為他選擇了為人,這百年間才順遂平安地在天道的眼皮底下活了下來?!?/br> 他還想說什么,發現白茶從剛才開始一直沒作聲。 只見少女直勾勾注視著從殼中蘇醒的小少年。 這是他近千年來第一次得見天光,長長的睫毛顫顫巍巍將上面覆上的霜雪抖落。 就像美人魚剛得到雙腿上岸一般,白嫩的小手撐著地面,搖搖晃晃,艱難地站了起來。 鳳凰本該在火中涅槃,謝九思卻生于一場無盡的大雪。 他冷得嘴唇青紫,身上唯有一件用僅有的一點靈力幻化而成的薄紗遮體。 皚皚白雪中小少年的面色蒼白,肌膚如玉,和這雪色近乎融為一體。 “……不是說鑒真我嗎?我能理解問心劍辨認出了我真實的身份,可是為什么要我看這個?” 她深吸了一口氣,明明感知不到周遭冷暖,可聲音也莫名顫抖。 “這是師兄的記憶,不是我的?!?/br> 【不是鑒誰,所見的記憶就是誰的?!?/br> 【如果是衛芳洲問心,所見的記憶便是謝沉的,而且是謝沉的苦難。問心劍能顯眾生苦相,她修無情道法,萬物在她眼里本該如一,要是她看到了謝沉的苦難而不為所動的話,這問心境不會破,也意味著她對謝沉并無真情?!?/br> 這其實很好理解,人都是自私的,映照自身苦相沒有用處。 要看一個人在意誰,得看那人苦相于她是否無動于衷。 一個人越是在意誰,越是喜他所喜,憂他所憂,與他感同身受,得遇苦難恨不得以身替之。 【鑒你真心,自是見謝九思的苦難?!?/br> 無情之人萬般如是,有情之人千人千面。 七情六欲映照人之百態,白茶不是衛芳洲,她修的不是無情道,要破這問心境于她來說本來不是難事。 可問題就出在她現在并不是純粹的自己,她有衛芳洲的神識和劍意,盡管保持著清醒的意識,本質上她們是兩個人。 要從這里出去,白茶既要破境,又要不亂道心。 而要破鏡就要有情,要不亂道心就要無情,兩者矛盾至極,根本無破解之法。 【的確是個無解的難題?!?/br> 白傲天也對此很是頭疼。 【不過在幻境之中所發生的一切看似是我們遵從本心的選擇,實際上也是衛芳洲的意愿在推著我們而行。既然我們做出了問心之舉,意味著當年她也是從問心之中破局的?!?/br> 她們是回到過去,經歷衛芳洲所經歷,感悟她所感悟,是不能改變過去的。 所以白茶從一開始到現在,甚至未來的所有走向都是衛芳洲在影響和推行。 白茶去搶親,衛芳洲也搶過。 她現在問心,衛芳洲也問過。 “……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br> 既然衛芳洲能出去,她也應當可以出去的。 【先跟著謝九思,看看他的苦相?!?/br> 苦相渡盡,方才能問心。 白茶靜默站在原地半晌,在白傲天以為她沒聽到自己說了什么,想要再提醒一遍的時候。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跟了過去。 謝九思光著腳,踉踉蹌蹌踩著松雪落了地。鳳凰的屬性是火,一點寒意都讓他冷得森然刺骨。 雪中沒過的腳被凍的發紅,他蜷縮著腳趾,適應了一會兒,又抬起腳。 “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在寂靜的天地分外清晰。 這時候的謝九思看上去只有六七歲左右,青澀稚嫩的眉眼還沒長開,眼眸從一開始的粲金慢慢湮滅成了黑曜石。 唇齒之間白霧縈繞,氤氳著他的面容。 他的鼻尖紅的厲害,鴉青色的長發披散著覆上白雪,隱約可見同樣發紅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