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任務失敗后 第135節
謝英華沒有久留,完成了他的送信任務,低了低頭,就轉身出去了。 燕長庭心里不大高興,盯了那封信半晌,才打開了它。 掃了兩眼,他臉徹底撂下來。 “他做夢??!” 作者有話說: 甜甜甜啊,這次不是糖渣了吧哈哈哈 啊,這些糟心的人事其實都是扣在一起的,沒法含糊和心存僥幸,把他們一起解決掉吧!燕崽加油,向幸福真男人進發~ 哈哈給你們一個超大的么么啾!明天見啦親愛的寶寶們~ (づ ̄3 ̄)づ 第76章 距盟軍大營大約百里的一處幽靜別莊。 “這回, 大約是能提前結束了?!?/br> 午后,沈敖接到一封傳訊, 他看過一眼, 當即大悅,如此對梁太后道。 “真的?” 梁太后驚喜,快步上前,接過信看, 沈敖頷首:“燕殷成癮藥物應是找著來處了!” 燕殷服用止疼藥成癮, 沈敖早就察覺了, 甚至, 他早早就猜到是這司馬超搞的鬼。 這司馬超年紀不很大, 卻異常城府深沉老辣,連沈敖都不得不承認這是個棘手人物。 如今對方終于露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破綻,沈敖不免大喜, 他也是個相當了不得的角色,燕殷身份、藥物關竅, 幾乎是拿到信的那一刻,一整個鉗制以大潰敵軍進而一舉解決朝廷王師取得最后勝利的計策已經在胸腹成型了! 沈敖立即去信一封燕長庭,令他將止疼藥握在手中, 以控制燕殷。 如此,將不日取得最終勝局! …… 這就是燕長庭看到的那封信函。 他勃然大怒:“他做夢?。?!” 沈敖的消息渠道并不太慢, 木哥和百里珍才剛剛出發一天, 他的信就來了。 并且根據木哥百里珍的特殊身份,很容易就猜測到兩人此行的真正目的。 ——燕長庭費盡心思除去司馬超的眼線,卻沒法去根除沈敖的, 一來對方對魏氏圖謀已久眼線不知放了有多少, 二來更重要的, 燕長庭投鼠忌器,沒法在現在和對方鬧翻,所以謝英華等人他雖膈應但也只能裝看不見擱著。 沈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取代司馬超,握住燕殷的止疼藥來控制對方。 這確實是個非常簡單有效的策略,燕殷到底是君,司馬超掌權也未久,一旦起了內訌,作為環伺強敵的燕長庭,基本是水到渠成的勝利。 可恰恰問題就在這里。 燕殷是誰? 他是魏太妃的親孫子啊。 很多事情真正開始用心感受了,才體會得到其中的重量。 燕長庭才剛決定了,哪怕是他大破皋京,他也不會動燕殷。 可沈敖這一封信,卻理所當然把魏太妃諸等當工具人了,燕長庭如何不怒,他一把將信摜在地上,恨道:“不可能??!” 沈箐撿起信看了看,也半晌無語,“……行了,先別管他,等木哥他們消息回來再說吧?!?/br> …… 木哥和百里珍是一個多月后回來的。 領了任務之后,兩人喬裝打扮一路兼程,自西甌入關,之后一路乘船下安南,事情還是比較順利的,很成功找到了張云說的那個煉制窩點,并且連這叫虞美人的毒花都了解得比較清楚。 “我們的人還盯著,隨時能收網?!?/br> 目前還沒有打草驚蛇。 不過另外非常值得一說的重要消息,就是關于這個毒花的,木哥說:“在南陲,種植的土族并不少,族內就有粗煉的成品?!?/br> 換而言之,就是司馬超的這個煉制點,其實只是在這基礎上進行進一步精煉的。 雖少見,但卻不是什么獨門的東西,木哥他們想買的話,也是能隨時和土族交易。 這才是兩人商量過后,暫時沒有動司馬超那個煉制點的原因。 “這樣???” 沈箐笑道:“那燕殷豈不是要實現福.壽.膏自由了?” 開玩笑歸開玩笑,但沈箐高興是真的,她和燕長庭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精神一振。 這可是大好事啊。 燕長庭最近一直都在煩躁沈敖,他當然不會聽對方的,他已經打定主意,將此事查清后就告訴魏太妃,讓魏太妃親自拿主意,可偏如此一來,又怕馬上驚動那兩個。 好了! 現在問題迎刃而解了,多好啊,多就不可能徹底掌握貨源,鉗制燕殷的說法也就不成立了。 燕長庭暗暗松了一口氣,對陳嬰陽鄧洪升幾個點點頭,又和魏渠說:“我們先去和祖母說一聲吧?!?/br> …… 是夜。 冬月里見了雪,不同于岑嶺的星星點點,大片大片的雪花鋪天蓋地,整個營區一夕銀裝素裹,親衛兵士執矛身姿依舊挺拔,漸漸沒入遠處看不見了。 星光黯淡。 魏太妃倚在榻上已經很久了,燕長庭和魏渠離去沒多久,她說帳里有些悶,讓晏修撩起簾子,她一動不動盯著帳外已經很長時間了。 晏修心疼,他已經讓人把火盆升至最旺,又端了一杯guntang的熱茶到魏太妃身邊,把冷茶換了,急道:“小姐,您……” 魏太妃慢慢側頭,“沒事,你下去吧?!?/br> 她攏了攏大氅,慢慢站起身,緩步行至帳門前,呼嘯的北風讓她的氅衣獵獵翻飛,人看起來更瘦小了,她的脊梁依舊挺直,抬眼,仰望星空。 ——小時候,她娘告訴她,人去了,就會化作漫天星斗的其中一顆,懸于天際。 那她的兩個孩子,現在又在哪呢? 喉頭有些哽,她勉力把沖至鼻端的酸澀咽了回去。 魏太妃一生好強,她鮮少提及她曾經愛愈生命的兩個骨rou,而燕長庭一事發生之后,她也一直逃避去想燕殷。 她慢慢把手抬起來,挑斷的手筋,變形的關節,在她被關地牢的那些年月來,她和燕殷一直都是以仇恨刻骨的立場相對的。 可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他并不知道。 原來這竟是她小兒子的唯一骨血。 還記得那天春陽燦爛,她的小兒子捧著一個大紅織金的小小襁褓,襁褓里是手腳掙動的紅通通小嬰孩,她的小兒子仿佛捧著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珍寶,無比喜悅地告訴她:“母后,我有孩子了?!?/br> 年輕的臉上,盡是初為人父的歡欣。 她歡喜地接過襁褓,小心把這個孩子抱在懷中,喜道:“這個孩子長得真好??!” 她由衷地感嘆,喜上眉梢。 魏太妃怔怔的,她沒有忘記,當日她的兩個孩兒為了他自殺的。 宏文太子和楚王自刎,引發大亂,才成功制造了機會讓抱著孩子的心腹勉強脫身而出。 否則,她的次子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魏太妃一夜無眠,次日,她和燕長庭魏渠說:“告訴他吧,把他的身世,藥物詳情,都和他說清楚?!?/br> …… 天愈發冷了。 北風呼嘯,搓綿扯絮般的雪花不斷自半空刮下,積雪已經有三尺余厚,兵士吃力鏟著,凍得手臉通紅。 只是對比起外面的滴水成冰,帝帳之內卻悶熱得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股淡淡的熏灼味道,被大鼎內的龍涎香息覆蓋了過去,不難聞,帳內炭火充足,也暖和得很,只是聽著上首偶爾的兩聲低沉咳嗽,跪在內帳之前的御醫們戰戰兢兢,他們把腦袋埋在了胸口,汗流一脊背,只恨不得到外頭的冰天雪地才好,不想再在帝帳里頭多待一息。 “說吧,如何?” 燕殷陰沉著臉問道。 對比起去年,燕殷臉色明顯晦暗了不少,眼底下淡淡的黑影,聲音也變得沙啞了,那藥的毒害一天和一天比并不覺,但驟然一見,卻非常明顯。 且燕殷吸食的量大,入冬之后,每每覺得胸悶氣短,日前更是病了一場,拖拖拉拉足有大半月才見痊愈。 用不著別人說,他也開始微妙感受到身體的變化。 御醫進帳之后,傅有德給了他們一張抄錄的紙箋,上述:此物極易成癮;吸食愈月,必損生血之功,妨五臟六腑,心肺尤為甚也;而年復一年,常常不過數載或十數載,則肺腑毒素累深,消瘦、疲乏,衰槁而逝也;…… 燕長庭那邊要給燕殷遞信,并不難,借昔日鄭伯邑元沐等人的親信之手即可。 這一段,正是在那封信上抄錄下來的。 ——這些是木哥和百里珍在當地的所見所聞。 御醫一見這張紙,臉色當場就變了,燕殷直接了當一問,更駭得他們面無人色。 實際上,他們都是當世首屈一指的醫者,雖福.壽.膏這玩意陌生得緊,但絕對不妨礙他們早早察覺這不是個好東西,并且,他們比燕殷更早地察覺了此物對人體的慢性毒害。 但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宮廷御醫看著風光,卻是個提著頭的危險差事,錯說半句都可能把小命交代了。 燕殷突然就發問了,最后,太醫院判只能硬著頭皮回話:“臣等以為,確實如此?!?/br> 老頭嚇得汗流浹背。 帝帳之內,氣氛當即變了,山雨欲來風滿樓,半晌,“轟”一聲,燕殷一腳踹翻了長案,目眥盡裂;“好!好極了??!” 他恨得胸如火灼?。?! “滾出去?。?!” 御醫撿回性命,連爬帶滾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