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任務失敗后 第75節
打他不怕,但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了。 彼此的目標都達到了,不是嗎? 司馬超側頭,視線和王欽對了一下,后者眼底強行壓著激動,司馬超拍拍他的肩;“你先回去?!?/br> 他拋了拋金令,快步下了城頭,往燕殷御駕方向去了。 …… 盟軍這邊很快就收到訊報,司馬超被燕殷委以大軍副帥一職。 可以說平步青云了。 但他也確實當得起。 司馬超拼死一救,成功成為燕殷的頭等股肱心腹,而他,也確實嶄露出過人的統兵能力和戰事天賦,這場大戰的后期,他居功首位。 這種臨危的統戰能力,完全體現了一個人的軍事素質,要不是他年輕資歷略欠,頭頂甚至也不會再頂多一個鄭伯邑。 鄭伯邑沒死,熬過來了,當日掙扎下榻負荊請罪,被燕殷扶起安撫勉勵,回去養傷了。 不過由于他傷勢比較重暫時臥榻,所以這大軍仍由司馬超與另一名副帥元沐暫掌。 “這人,倒真的起來了?!?/br> 大黑馬噗噗噴著粗氣,它當然認得沈箐,正側頭努力用鼻唇蹭她的大腿和手。 沈箐輕笑了兩聲,掏出兩顆糖獎勵它,拍拍它的腦袋,對燕長庭如此說。 燕長庭點點頭,將訊報交給身邊的符簡張云收起,沒什么好意外的,這司馬超不出頭才奇怪。 大軍扎營。 嘚嘚快馬不斷在轅門進出,并肩而行的還有旸王離王凌英等人,一行人之中,燕長庭最年輕,卻也是最矚目的那個。 離得遠遠,馮太后就看見了他們,她有些感慨,對魏太妃道:“你到底有一樣比我強,你有個好孫子!” 兩女出身相仿,年輕是一并共逐沙場,算競爭也互不相讓了半輩子,馮太后向來不認為魏太妃哪點比她了得的,尤其是太.祖翻面無情之后,難得馮太后今天終于有一樣是親口承認她服氣的。 魏太妃揚眉:“那是自然!” 她輕哼一聲,轉頭看燕長庭馬上英姿,黑甲紅氅的青年身姿矯健眉目堅毅,正自轅門飛馳而入,紅氅獵獵,馬蹄疾疾,她心中一種難以言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這是她的孫子。 她魏氏的繼承人。 果然不負先祖遺風。 等復得大仇,她即便死了也不怕無顏面面對父母族人以及一雙兒子了。 魏太妃飽經風霜的一張臉,也不禁露出笑容來了。 …… 而燕長庭凌英旸王那邊。 不用多說的,旸王環視一圈,對燕長庭抱拳,“愚兄羞慚!從今往后,但聽燕兄差遣,凡帥帳有令,莫敢不從!” 凌英也抱拳:“我也是!” 這一仗,燕長庭得到的是整個盟軍上至將領下至兵卒的傾服。 旸王和凌英也是爽利人,得燕長庭千里援救于絕地,兩人也沒廢話,自愿奉燕長庭為盟軍首領,從今往后,但聽其號令。 “好!” 燕長庭虛扶二人,“小弟卻之不恭!” 三人一擊掌。 “從今往后,同進共退,共反大殷!” “沒錯??!” “正是??!” 經此一役,八方盟軍是真真正正擰成了一股。 …… 旸王離王凌英等人身上都有負傷,并且不輕,說過之后,很快就回去包扎處理去了。 燕長庭沈箐目送他們過去。 完事,也往己方的營帳去了。 還未進門,就先看見捧著匣子的紅纓,這匣子是沈箐交給她的,她一直親自保管。 “你去看看謝英華,他好像也受了點傷?!?/br> 沈箐接過匣子,打開,從里頭取出那三封信,一時之間,她和燕長庭表情都有點復雜。 她抽出第三封信,“這么看來,這封信居然是真的?!” 她語氣充滿不可置信,可危急關頭見真章,這個灰衣人還真是給他們通風報信的。 原來以為他是司馬超的人,怎料最后利益竟然歸于己方。 真是太不可思議??! “他是誰???” 何方神圣,什么來路? 好吧,先假設他真的對他們沒敵意。 那么,先前行軍路線泄露就是另有內jian咯? 那這個內jian又是誰呢? 燕長庭也眉心緊蹙,接過這封信反復看了兩遍,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底下卻先來了一個緊急報訊。 是魏渠。 魏渠飛馬而至,“底下人發現了寇太師蹤跡?!?/br> ...... 寇太師并沒有與大軍匯合一起退入鷂子關。 原因是他的身體已經扛不住了。 吐血之后,將近垂死。 寇子文趕緊帶著他趕往就近村鎮,熬藥,硬灌,推宮過血,許久,寇太師才勉強清醒過來。 他已至彌留,勉力睜眼看一眼寇子文,沒有廢話:“……你,你回頭殺了司馬超?!?/br> “這人,你駕馭不住?!?/br> 而對方,必定會垂涎寇氏勢力。 他已經得了司馬超力挽狂瀾成功聚軍的最新消息了,非常果斷吩咐了寇子文。 “爹,這……” 可司馬超一向非常聽命,對他是俯首帖耳的,寇子文聞言,遲疑了一下。 寇太師一瞬急怒攻心,劇烈咳嗽,罷了罷了,“你出去!把栗鴻他們叫進來?!?/br> 和他說不明白,寇太師也不放心,他也根本沒有這么多的時間精力和寇子文解釋了。 寇子文只得趕緊出去叫人了。 病榻之上,寇太師一臉灰敗,唇色青紫,已屆垂死,可就在寇子文剛剛跑出去、栗鴻等人正急忙煎著老參湯之際的空檔,半舊的木窗門無聲一動,屋內卻出現了一個高瘦的灰色身影。 這個灰衣人無聲無息出現,俯身一把揪住寇太師領口,一摸他衣襟,摸著了東西,毫不遲疑,立即一捂一提,提著人迅速原路躍出,轉瞬不見了。 寇太師大吃一驚,拼命掙扎,可惜并沒什么用,那灰衣人手鐵鉗子似的非常之穩,且輕功高絕,一眨眼已將小木屋拋在身后。 風聲呼呼,來到一個十數里外的野外小山崗,灰衣人才把寇太師一把擲下。 而此時,寇太師卻驚疑不定,他剛才仰看的這人某角度輪廓,這一提一擲間,還有這人轉身的姿勢,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你……” 寇太師都要死了,灰衣人見他認出來了,索性把臉上的蒙面巾掀開,微微一笑。 寇太師瞬間瞪大了眼睛,“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灰衣人直接伸手,“咔嚓”一聲,捏斷了他的脖子。 他估摸著燕長庭等人快要到了,也沒多余動作,俯身摸出寇太師懷里的密信,打開,確定是對方與從司馬超手里接過的岑嶺細作之間的通信沒錯,塞了回去,一縱輕掠,人直接離開了。 …… 燕長庭和沈箐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死不瞑目的寇太師。 “已經斷氣了?!?/br> 張云俯身一探,這尸體還是溫的,“殺他的人剛走不久?!?/br> 燕長庭沈箐轉頭顧盼,但郊野草木茫茫,早已杳然無跡。 “嘖,他怎么這副猙獰的樣子?” 沈箐砸吧一下嘴,實在寇太師的這表情有點目眥盡裂,好像臨終一刻遇上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這位都活到這份上了,還能有他不可思議的事情嗎? 可惜這個問題,就注定無人解答了。 燕長庭也俯身,探了探寇太師頸脈,又搜了搜他的身,于是很快,就搜出了那個灰衣人特地留下來的密函。 “會不會又是那個灰衣人?” 沈箐小聲嘀咕著,轉頭卻發現驗過密函的燕長庭一打開,神色一凝。 隔壁魏渠已經肅容道:“是寇太師與我們之中那細作的通信?!?/br> “什么?” 沈箐趕緊湊過去,一看,那信沒有署名,但沈箐幾乎是馬上就明白了燕長庭為什么這個神情了,是字跡,哪怕寫信的人刻意模糊,但橫撇捺勾之間,非常熟悉。 沈箐震驚了,“符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