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任務失敗后 第68節
沈箐忍不住咽了一下,嫌棄推開百里珍,“你看錯了!” 你丫的眼神不好,配個眼鏡吧,看有水晶的沒有趕緊磨一個去! 兩人咋咋呼呼,大聲笑小聲說,你來我往互相調侃,開心倒是挺開心的,但攆走了百里珍之后,沈箐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大約百里珍剛才湊太近了,那句話總是格外讓人印象深刻幾分。 她使勁搓了搓,用力甩甩頭,呸呸呸,胡說八道的,可別被這貨給帶歪了! …… 等回到帥帳之后,等給歡迎了木哥百里珍,并正式給木哥授予飛騎校尉一職之后,又打發了嚷嚷也要干的百里珍,讓她安置好后考慮清楚再說,雜七雜八的東西要處理,但都不是小事,忙碌的燕長庭有一種有異于平時的果決和威勢,他雖年輕,但出出入入的謀臣武將,無一不臣他為真正當號令全軍的主帥。 這青山軍,已漸漸真成了他的青山軍了。 對于這個發展,沈箐當然是高興得很的,只不過,她今天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處,她鮮見有些分神,偷偷觀察燕長庭。 但好在,在她的悄摸旁觀之下,并沒發現燕長庭有什么異樣的表現。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都怪紅纓,都怪百里珍,搞得她都心神不寧起來了! 罪過,罪過。 沈箐收回視線的時候,燕長庭飛速瞥了她一眼,又移開。 這是兩個人都格外敏感的時候,尤其燕長庭,只要沈箐在場,他至少一半注意力是放在她身上的,哪怕他沒有用眼睛盯著她。 最近,沈箐經常有偷偷觀察他。 他烏黑而長翹的眼睫動了下,如蜻蜓點水、蝴蝶振翅,漂亮得讓人心顫。 他的心也在翕動,他很想回視她,但他最后還是強行忍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地點更加不對,等一等,他須再等上一等。 這么些年都等過來了,他不能為了這分毫時差。 燕長庭輕輕閉眼,深呼吸一口氣。 …… 沈箐小松一口氣之后,就高高興興回去睡覺了。 燕長庭催促她的,明日大軍提前動身,三更就得整軍了,她現在不抓緊睡會兒,就沒得睡。 燕長庭這么安排沈箐,自己卻沒有休息,直到沈箐離開之前,帥帳還是一片燈火通明人出人進。 不得不承認,長大以后,燕長庭體魄確實優勝于她,這精力跟鐵人似的。 難怪上輩子僅僅花了三年時間就攻陷皋京把燕殷干掉。 沈箐一邊拉上薄被躺下,一邊感嘆。 她沾枕就睡過來了,好像剛闔眼,便聽見她的親兵李源史玉喊她并張羅梳洗什物的聲音。 ——李源史玉幾人原來是小紅船上的,一直跟著她,既然沈箐要當女將軍,那他們肯定是她的親兵。 沈箐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身,年輕就是好,小寐一覺原地滿血復活,今天沈箐是第一批領巡哨探路任務的,所以她得快些,出發比大軍還要更早一點。 這是昨夜連夜安排的,雖然調整了路線,但還是得慎防設伏的,這次輪到的是千羽營和飛騎營,燕長庭其實不想沈箐去的,有危險,她還是新手。 但這樣區別待遇沈箐肯定不能答應啊,既然有了正式編制,那就必須跟別人一樣啊,不然像什么話?那也不是她的本意,她要安全直接待在中軍待在后方不就行了,還打啥仗呢? 她精神抖擻領人出發了,燕長庭卻心神不寧,他也沒有多遲疑,帶大軍出發后,直接換了一身普通點的鎧甲,帥氅一收,驅馬去了前軍最前方。 這里距離千羽營各小隊都很近,有什么的話,他也能及時反應。 哪知好的不靈壞的靈! 沈箐所在的千羽營和飛騎營交替前行,這些臨危授命的哨探任務騎兵隊伍也常常兼任,業務也十分熟練了,沈箐剛開始的時候虛心請教過哨檢的關竅,他們屬于流動哨,主瞭望、巡檢、警戒、鳴哨等等工作,若遇敵,則迅速集結,進行第一波的戰斗。 一前一后,遇山仰巡由左至右由上至下,遇水還的留心波紋水速是否異常等等。她麾下的軍士見來了個女校尉十分詫異又興奮,當然,不忿者也有,但沈箐拉著幾個校尉和幾個刺頭比試了一番,用本事漂亮完勝,于是這些不忿的聲音隨即也就消失了。 實話說吧,巡哨的工作主要還是得膽大心細兼眼力,也就是視力吧。這是先決條件。不然說啥都白搭??蛇@年頭由于出身問題很多人都有夜盲癥的,白天視力也偏差一點,沈箐卻眼神打小就非常好,她估摸自己得有2.0,視力表最底底一行她都能看清楚那種,這就給她的巡哨工作帶來了非常大的便利。 她很快上手了,并且青出于藍。 沈箐是第一個發現異常的! 這是一片丘陵路,短草碎石道路兩邊起起伏伏,有些高一點的山丘還是小山崗,春季草木豐茂,望上去郁郁蔥蔥的。 急行軍到午后,天陰沉沉的,當走到一大片小山崗的時候,最前方開道的有經驗校尉立即吹響了一長二短的哨聲,示意這里是極需要注意到地點。 沈箐立即仰頭瞇眼,她視力超好,又家學淵源習的是上乘武學,再加上現代的各種風速力學之類的,幾乎是馬上,她第一眼就發現了不對! “咦,那里!那里是不是不大對勁?!” 另一個千羽營校尉馮易第一時間已把哨子噙在嘴里,控馬急退幾步來到沈箐身邊,他瞇眼看去,那位置偽裝得非常之好,連前頭的隊伍都沒有發現,但現在有風,一陣風吹過,沈箐立馬就發現了,那叢茂盛的草搖曳角度和周圍有些差別! 馮易定睛一看,也立馬生了疑慮,再放眼一看,漫山遍野,就這么稍稍環顧,似乎就見數百處這樣的草叢! 他心下一凜,借著沈箐身軀遮掩,要彎弓搭箭,可是這距離有些遠了,他怕有些力有不逮。 木哥說:“我來!” 木哥化名百里木(沈箐:……這狗糧簡直了),一反手抽出長箭已拉開大弓,這把明顯比一般人背的要大得多的強弓,他拉起來毫不費力,輕松一扯,弓弦已滿,往上一舉,“嗖——”箭似流星一氣呵成,他話音落下,那箭矢已經正中目標! “呃!”那邊一聲悶哼,一個冒血的殷兵骨碌碌滾了下來。 艸! 暴露了??! 沒想到竟然這么早暴露,他們原來計劃是至少待魏軍過三分之一的! 領頭的將領破口大罵,當下也毫不遲疑,令旗一揮:“弟兄們??!殺啊——” 看鎧甲,都是殷兵精銳,步兵之后,緊接著膘馬的嘶鳴,遠處騎兵烏泱泱一線,滾雷般躍上山崗,疾沖而下??! 那領頭將領恨透了沈箐,手一指,最密集的攻擊直沖她而來,沈箐臥槽了一聲,連連甩鞭,隔開箭雨,大家急速往后退并背對背團成一團。 這么一下子他們是很吃虧的,因為大部隊還在后頭,敵眾我寡,敵方還占據地利餓虎撲羊,好在千羽營和飛騎營戰斗經驗非常豐富,哨聲齊鳴,迅速穩住陣腳。 就是沈箐這塊要兇險些,沈箐急速后退頭頂箭雨還得殺敵的瞬間,兩支強箭一前一后直奔她的面門,她掃落一支,正要打下第二支,腰身忽一緊,熟悉的氣息,燕長庭落在她馬背之后,他厲聲喝令:“集結成圓,互為犄角,魚鱗陣??!” 此刻已經能聽見前軍援兵急促的馬蹄聲了! 燕長庭反手抽出靈蛇劍,銀光疾急如飛瀑,他極擅長在箭雨中脫身,沈箐統兵經驗有點不夠,他也迅速穩住了她的小隊,可就在援兵趕至前的那會,不知怎么,他心里一動。 燕長庭微微側身,讓一支箭矢劃過,勾破了他的鎧甲,并帶出少許血絲。 援兵抵達之后,敵軍無心戀戰,沖鋒了兩次之后,見事已不成,及時止損,火速退去。 燕長庭下馬,魏渠先一步俯身翻了翻:“這是京屯大營的騎兵服飾?!?/br> 燕長庭看到了。 他微微皺眉,皋京的先鋒騎兵居然已經到了,這么快?當下他毫不猶豫:“傳令,后軍轉前軍,走平川良安道一線!” 本來,他們原定計劃是搶時間,目標地仍是乾渡,乾渡是個非常合適的地方,往東北與七王呼應,往西則縱連小鄱陽王,這是上次結盟商談好選好的地點,燕長庭欲將其作為新的大本營。 岑嶺吊橋緊閉,兩萬八千人轉移到乾渡,和燕長庭大軍重新匯合,乾渡通往岑嶺道路四通八達,很難堵截,而且他們在離水支流上游某個秘密地點還備有船,實在不行,他們能迅速退回固守岑嶺。 ——當然,不到萬一,他是絕對不可能退的,這么好的局勢和戰機很難再有第二次了。 但現在,皋京援兵的先鋒已經到了,而他們的行軍路線不知泄露到什么程度,因為目標是乾渡沒變,加上得搶時間,這第二次設定的新路線和原本路線是有一定重合的,這就大大增加了被設伏的風險。 燕長庭也不遲疑,直接放棄乾渡。 乾渡雖好,但已經不再適合他們了。 行軍地圖打開,燕長庭脧視片刻,很快從三個備用目標地選中一個,“高瀘?!?/br> “目標高瀘,后軍改前軍,全速疾行??!” …… 有些波折,但總體還是好的,行軍路線盡改,避其鋒芒直奔目標地,接下來果然沒有再遇上岔子。 當天入夜,大軍駐扎在平川東的原野上。 篝火星星點點,巡完營之后,回到燈火通明的大帳,燕長庭還在忙著,沈箐加入,兩人把晚飯扒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啊,好累??!” 很忙,很累,但很充實,沈箐喝了口茶順順腸胃,癱在椅子上,她正想說些什么,卻見張云配捧著一個托盤進來了,上面有繃帶有藥瓶有清洗傷口的湯藥等等。 “放這吧?!?/br> 燕長庭吩咐。 張云應了一聲,放下東西就出去了。 帳內就剩下兩人。 沈箐懶腰伸了一半,“咦,你受傷了?” “是昨兒下午那會嗎?” 燕長庭身上還是昨天那身普通鎧甲,并沒有換,他卸下帥氅,就看見背后至左肋位置撕破一個口子,有血跡染紅。 “嗯,小傷,沒什么大礙的?!?/br> 燕長庭這般說著,他很自然而然的站起身,啪啪啪扯開鎧甲搭扣,把外甲扔下,露出雪白寢衣。 這…… 平時,都是沈箐給他裹傷的,但不知為什么,今天沈箐突然覺得有點不自在。 沈箐:“我出去,喊張云幫你!” 她輕快地說,才蹦跶起來,剛轉身,身后燕長庭解衣的動作一頓,他聲音聽著十分錯愕,“你不替我上藥了嗎?” 沈箐回頭,燕長庭點漆般的瞳仁明亮清澈依舊,只是面上卻掩不住愕然,甚至有一絲絲受傷。 她撓撓頭,自己這舉動確實有點怪怪的,沈箐故作輕快:“沒,我手臟?!?/br> 燕長庭側眼,內帳簾子的縫隙看到里面銅盆里有水,沈箐說:“……有水啊,那我洗洗?!?/br> 沈箐訕訕,掉頭跑進去洗手了。 燕長庭盯著她背影,半晌,他低頭,慢慢地,繼續解衣。 沈箐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外甲和長靴都卸掉了,一身雪白的里衣里褲,他背對她,正慢條斯理把染血的里衣脫下來。 血跡不多,但比起簇新的里衣,更白皙晶瑩的是他的背部肌膚,他不疾不徐解衣,明亮的燭光下,肌rou流暢緊實線條分明,蝴蝶骨微動,形狀漂亮得性感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