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斷腿后我重生了 第177節
小弟子很急切的想說些什么,不用猜都知道是些孝順的話,他急切的哭了出來。 元禪說:“對不起,我答應你的話要失言了,我的腦子越來越不清醒了,我總是忘記許多事。我不想忘記,我要帶著這些記憶去見十殿閻羅,讓他們允許我轉世投胎,下輩子還來找你?!?/br> 葉善終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你真的要死了?” 元禪師說:“對不起啊?!彼恢痹诘人貋?,留著這一口氣。 “好吧,”她輕輕將雪蓮花放下,走出門外。 小弟子望著她的背影,不解她為何要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他終于想起來轉過身去看師父,瞬間淚如泉涌。 從那以后小弟子再沒見過葉善。 元禪大師坐化不久,外敵入侵,國破家亡,大善寺也陷入這亂世飄搖之中。 摘星塔被賊人占去,鶯歌燕舞,徹夜飲酒作樂。 真心憤恨不已,同賊人理論,打死若干賊人后,搶出師父舍利,逃出大善寺,自此留發還俗。 他雖天生口啞,卻身負神力。亂世最易建功立業。很快,他就擁有了一支自己的人馬。因緣際會,選定明主,舍生忘死。 又過十二年,新朝建立,皇帝以梅林為封地,封真心為梅林真王。 此后七年,大小叛亂不休,真心仍領兵作戰。最接死亡的一次,是軍隊里出現了叛徒,敵人以身為餌,誘他深入,他一時不查,果然中計。及至身陷絕境,腹背受敵,重傷垂死。 忽然一人從天而降,斬殺所有叛賊。 她拖著一柄染血長劍蹲在他身前,偏頭笑了下。 真心驀地瞪大雙眼,一時忘了呼吸。 “你個無父無母的小和尚,怎地如此胡說八道?!?/br> “誰個是你母親,你怎將我姓名寫入你家族譜,日日享你煙火跪拜?” “你在咒我死?你個小王八蛋!” 他望著她,淚如雨下,人皆有來歷,他也有,他的母親叫葉善。 他也有父親,叫…… 第161章、完結章 當清晨第一縷光照進屋內,葉善醒了,她臉貼著臉端詳了顧誠的睡顏一會,又輕又快的在他嘴角親了一口,跳下床。 青灰色的天,空氣中滿是沁人心脾的水氣。大白貓從角落里走出來,幾下跳上屋頂,居高臨下,得意的沖她喵嗚了聲。 葉善伸了個懶腰,瞥一眼,縱身躍上屋頂。奇怪的勝負欲驚到了大白貓。它沒抓牢青瓦,差點摔下來。葉善笑了起來。 顧誠聽見動靜,從屋內跑出來,不解張望:“你在干什么?” 葉善放平了胳膊,仰面朝天。顧誠上了去,捉住她的一條胳膊,雖然有些多余,但他總不放心非要cao多余的心。 她順著他的胳膊將他拉過來,又扯他胸前衣襟,在他臉上親了口。 顧誠很是驚喜,又送上另一半臉,眼神快活。 葉善正要湊過去,屋頂又多了一人,“顧爹!大娘子!你們都起得好早呀!” 顧誠屬于老父親的靈魂歸位,正經嚴肅道:“你昨晚睡在哪?什么時候回來的?” 梅梅隨手一指:“就,房間很多啊,我隨便找了個空屋。唔,挨著你們的那間。我到了東直街就回來了,沒叫皇帝哥送,不耽誤他?!?/br> 顧誠:“下回別一個人亂跑,大姑娘了,老一個人跑東跑西不安全?!?/br> 梅梅:“好的,顧爹?!贝饝耐纯?,聽不聽就是另一回事了。要說真的聽進心里,她只聽一個人的話。 “不是,等等,你說你昨晚睡我們隔壁?”顧誠回想了下,暗自慶幸昨晚沒干壞事,表情更嚴肅了:“東邊西邊房間多的事,往后別挨著我們北屋睡了?!?/br> “為什么呀?好,好,都聽我顧爹的?!彼回灥拿嫔虾谜f話,心里主意大,咧著嘴笑。 顧誠今日還有公干,見梅梅在家便問了葉善一句。葉善說留下陪梅梅,梅梅驚喜萬般,喜得眉毛眼珠子差點從臉上跳出來。她平素很有眼色,從來不和顧誠爭寵,但只要葉善稍微表現出對她好過顧誠都能叫她尾巴翹出天際。 顧誠走后沒多時,葉善同老太太和顧夫人打過招呼后也帶著梅梅出門了。 顧夫人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露出疑惑的神色。 老太太問:“怎么了?” 顧夫人說:“總覺得她今日不太一樣?!?/br> 老太太端著茶盞冒出一句:“多了人味?!?/br> 顧夫人瞪大眼睛去看老太太,話是這樣說的嗎? * 聶宏杰沒用早膳,沒心情,沒胃口。他昨天被皇帝開小會警告了,沒了好幫手,他的工作要做不下去了。以前他總覺得女人誤事,瞧不起女人,現在只想扇自己兩耳刮子。嘆氣歸嘆氣,該做的活一樣不能少。 今天的天倒出奇晴朗,也沒有風了。聶宏杰帶著他的班底上了大善寺的后山,因為有了對比,再看手下人就怎么看怎么不順眼了,發了好一通脾氣,忽地家丁來報,說顧侯夫人來了。聶宏杰還沒反應過來,人已到了面前。 葉善徑自往摘星塔去,梅梅轉到聶宏杰眼前,笑嘻嘻:“聶大人,我和我大娘子來干活了!” 聶宏杰喜不自禁,面上又裝模作樣,還待客套幾句。梅梅跳脫嘴快,“大人若真如是想,我們走便是,不給大人添麻煩?!?/br> 聶宏杰忙去攔,立馬不矯情了。 顧誠得到消息已是酉時,他這一日東奔西跑,很是忙碌,等他派出去跟著葉善的侍衛找到他,他匆匆結了手頭的官司,正打算去接人,忽地外頭下起了一陣大雨。他心急如焚,親自趕了馬車去接。 烏云密布,天色昏暗,通往城外的官道已沒了人,沿途的茶棚倒是聚了零星幾個行腳夫。 侍衛勸他進馬車避雨,這傾盆大雨,裹著風,他從上到下都濕透了。 顧誠不愿。 正說著話,迎面過來一人,茫茫大雨中,那人恍若鬼魅,速度奇快,恍惚一眨眼,又往前進了三四丈,不一刻就到了跟前,嗖得一下又過去了。 侍衛尚未反應過來,他家主子猛勒停馬車,聲音焦灼:“善善!” 侍衛眼前一閃,似是一團浮云落在車轅,“我就知道你要來?!?/br> 顧誠將韁繩交給侍衛,弓著身子進了車廂。侍衛倒也不驚訝了,這幾年他一直近身伺候小顧侯,早就見識了夫人的本事。 葉善渾身濕透,從頭發到鞋底就沒有一塊干的。顧誠上前就扒她衣裳。倒春寒可不是鬧著玩的,冰涼的雨落在身上,很容易著涼生病。 葉善說:“本來是披了蓑衣的,后來我嫌礙事半路上扔了?!?/br> 外衫剛扯開,掉出一物,裹著一層防水的油布。顧誠也沒管,“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彼齼上聦⑺律寻枪?,又迅速的幫她換上干衣,塞了湯婆子給她捂手,又將火爐撥了撥,讓火星更旺一些。 葉善:“其實你不必如此,我不會生病?!?/br> 顧誠又去動手拆她的頭發,用干布擦拭:“你可以等雨停了再下山?!?/br> 葉善:“你也可以等雨停了再來接我?!?/br> 顧誠沒說話,望著她笑。 她也回轉頭沖他笑。 顧誠:“其實我是擔心你被那姓聶的忽悠做苦工,下雨天也不知道躲一躲?!?/br> 葉善:“嗯,其實我是猜到你下值后一定會來尋我,所以我干脆往回走迎你?!?/br> 二人看著彼此,又是笑。 顧誠:“下回你不要動,還是我來找你。你看,你都濕透了?!?/br> 葉善:“你也濕透了?!?/br> 顧誠:“所以更沒必要都遭這份罪……” 葉善:“我多往前一步,你就少走一步路,然后咱倆就能一起早點回家了?!?/br> 顧誠停了手里的動作,望著她,一時沒了言語,只感到胸口一陣陣的guntang。 到了顧府,婆子們早燒好了熱水,將浴桶灌滿,又自覺退了出去。 顧誠手里拿著從馬車上撿拾來的油布筒,本是無所謂的打開,待看清畫里的情形,很奇怪的,仿佛一聲嘆息在耳邊響起…… 我哪是要摘天上的星,分明只想摘一人心罷了。 一股難言的苦澀在心口流淌。 他怔怔的看向懷里抱著一疊干衣正轉向自己的葉善,仿佛跨越了千年歲月舊日情景再現。 復雜惆悵的情緒過后,他再端詳那畫,又看自己的妻子,反復來回兩次,氣哼哼道:“誰畫的?哼!這分明就是你!哪個登徒子干的!” 他吃醋了,梗著脖子干瞪眼。 葉善遙遙笑了下,大善寺的方丈在靜室將這幅畫交給他,原樣交代了祖師爺一代又一代口耳相傳,交代下來的遺言。 說將來有一日,若有人能登塔頂如履平地,一定要代他親口問一聲,“過的好嗎?”他并不想知道她有沒有找到那個相伴永生的人,他怕自己會嫉妒,但他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這是他臨死都在牽掛的事情。 葉善不理他,徑自沐浴。 顧誠還在生悶氣。 片刻后,葉善自屏風后敲了敲木桶,“要不要一起?” 顧誠眉頭一挑,瞥一眼屏風后的裊裊熱氣,面上飛過一抹紅:“來了!” ** 這一天二人或是東奔西走,或是爬上爬下,俱是辛苦了一天。雖則淋了一場雨,然而精神頭好的很。等從浴室出來,各自骨頭散了架,神情卻很放松滿足,相擁著睡了,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轉,期間也沒人來吵他們。 出來洗漱的時候才看到梅梅坐在院墻上,手里耍著兩柄彎刀。她面朝外頭,看她得意的神氣,間或幾聲壓低聲音的喝彩,定是在耍給府里的丫鬟小廝看。 顧誠看到她才想起又把大閨女給忘了,忙問她昨晚歇在哪里,什么時候回來的。 梅梅沖圍墻外的人揮揮手,跳下來,說:“顧爹,我今兒早天不亮就往回跑了?;貋砜茨銈兌歼€在睡,左右無事,我就給你和我大娘子看門呢。 葉善自顧誠身后走出來,冷不丁道:“梅梅,你管顧誠叫爹,怎么不叫我娘?” 時間仿佛靜止,昨夜的積雨匯在同一片葉上,“嘀嗒”一聲落下,仿佛砸在人心上。 梅梅扭過身子,抹了一把淚。 顧城的目光落在葉善發頂,想的深了些。晚些的時候,左右無事,找上祖母說話,扯了些七七八八的。老太太何許人也,一眼就看穿孫子有求于她,偏不搭話茬。眼看時候不早了,顧誠終于心急了,上前捶著他祖母的腿,索性道明來意:“祖母,你是知道的,梅梅管我叫爹。這一聲爹我不能讓她白叫,我想讓她入顧家族譜?!?/br> 歷來就沒有家里女兒入族譜的規矩,將來女子會出嫁,入的也是夫家的族譜。老太太合著眼睛不說話。怎么說呢,旁人家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個娘家的族譜她也落了名的,原因無他,脾氣大,容不得人輕視自己,祭祖的時候使勁鬧騰過一會,她家族長給她氣得沒法子,捏著鼻子添了她的名。都是年輕時候的丑事了,她不提,沒人知道。 顧誠心知這事不好辦,沉了沉心,直言道:“我是這么想的,梅梅做為我顧家長女,顧家的偌大家業她是有資格看顧著些的,等我百年后,若是我過繼的子孫混不吝,她收拾起來也名正言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