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斷腿后我重生了 第143節
顧誠抽出另一支筆,遞給她:“家里條件不好,娘子下手輕點,剛才那一支差點被你壓折了?!?/br> 葉善就知道剛才她發呆那會兒到底干了什么了。 再一看眼前的紅紙,果然有一大圈墨汁暈染,都洞穿了。 ** 到了次日,顧誠換了官服,同他爹一起上了朝。 顧侯看他的眼神,莫名透著擔心,想了想還是說:“善善,你能搞得定嗎?” 顧誠就不明白他怎么就搞不定了。他馬上就要娶親了,善善親口答應的。是不是很有本事?厲不厲害? 顧侯雙手抱胸望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壓低聲音,“要不要打個賭,你洞房花燭夜肯定會獨守空房?” 顧誠一臉震驚的望著他爹,老東西是怎么看出來的?雖然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按部就班,先定下名分,有了朝夕相處的機會再慢慢培養感情,至于夫妻之實自然會水到渠成。反正他不著急。但是他爹這么說了屬于男人間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就有些受不了了。 “俗!”顧誠嚴重唾棄了他爹滿腦子的有害物種,“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成親都想著著這事?!?/br> 顧侯是老精明了,看著粗壯威武,實則心細如發。他會這樣說,是鑒于對善善性格的分析,反正以他看人的眼光,善善肯定是那種外表柔軟實則極難對付的人物。兒子會喜歡這樣的女子,他就挺佩服的。 “咋?成了親你還想當和尚?” 顧誠想到一事,又去慫恿他爹,“爹,說句真心話啊,你這么身強力壯,給我再生一兩個弟弟meimei唄?” 顧侯瞪他,“滾!我都抱孫子的年紀了?!?/br> 顧誠白他一眼,“爹,人吏部侍郎方大人的父親年逾八十還娶了一位二八年華的小妾,剛剛添了一個大胖小子。爹,你不會不如一個八十老翁吧?” 顧侯揪住兒子的耳朵往跟前拉,“那你恐怕不知道,私底下大家都在傳方老太爺晚節不好,八十多了想不開,給人當了綠毛龜?!?/br> 早朝上,小皇帝給足了顧誠面子,當朝宣讀賜婚圣旨,又讓秋陽郡主認了葉善當義女,抬了她縣主的身份。又是劃封地又是各種賞賜。聽的一干朝臣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還生怕不夠似的,從龍座上站了起來,直走到顧誠跟前當面問他,可還有什么想要的。 小皇帝是發自肺腑的為表兄感到高興,何不憶站在人后表情無奈又好笑,也只剩祝福的份了。有一名文臣也不知是腦子壞了還是怎么了,忽然嘀嘀咕咕了起來,念叨起了葉善曾經嫁過人的身份,語氣里滿是不屑。何不憶一耳朵聽進去,心頭火氣,轉回頭將他好一頓臭罵。引得皇帝都看了過來。那人嚇得半死,之一個勁的拱手作揖,朝何不憶賠禮,生怕他說出來。 沒了曹家暗中作梗,從中使壞,顧城因為瘸腿上輩子不給入仕的事這輩子也沒發生。因為從龍有功,又有北地平亂的大功,小皇帝擢升顧侯為定遠公,又直接封了顧世子做了齊國侯。 這一統賞賜下來,大大出乎顧家父子預料,二人推辭不受。 先前小皇帝就有封賞顧家父子的心,都被顧侯攔下了,之后就一直沒再提。這一次剛好趁著賜婚也給了小皇帝靈感,一并封賞都給了。 小皇帝做了一段時間皇帝,帝王的威儀也修煉出來了,遠不是以前那個笑起來柔軟好說話的小太子了?,F在的他也了些說一不二的氣質。 顧家父子推辭不料,只得領了這榮耀。 皇帝的封賞自皇宮內出來,順著東大街一路招搖過市,只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瞧見皇家對顧家的恩寵。 這一番榮耀加身,自然也有那想的比別人多,看什么都悲觀自以為洞悉人性的人暗自搖頭,預言道:不出三年,顧家將成為下一個曹家! * 小皇帝的賞賜照著搬空國庫的架勢流水一般的往顧府送,宮人們拖著長長的退伍,從這一頭一眼望不見那一頭。乃至于,后世百姓茶余飯后聊起當年天啟皇帝對齊國公的恩寵,甚至傳言,當年齊國公大婚,宮人們都是從國庫一直排到國公門前,人都不用走動,東西都是挨個遞過去的。 言歸正穿,且說顧家人得了賞也不說小皇帝的好。 小皇帝只想著給表哥體面,沒想過臣子領賞是要跪著的,這一跪就跪了一個多時辰,實在是賞賜多的人頭暈眼花,聽到最后人都麻了。 關鍵等顧家人起來,老太太嘆口氣,說:“都不能動啊,趕明兒都給送回國庫去。小恩真胡來,真以為當了皇帝,國庫的東西就是他私人的了。哎喲,我的腿?!?/br> 于是乎,一家子都陪著顧誠一起殘廢了。 因為小皇帝的強勢參與,原本對顧誠快要成親沒什么實質感受的顧家主仆終于是回過神來了,一大家子登時熱鬧了起來,因為時間太過緊迫,需要忙的事太多,又忙又亂又歡喜。 按照老太太的想法,新房也該重新修葺一下布置布置,顧誠不讓。整個顧府除了他的院子,別處隨便他們怎么折騰,他的院子卻只想自己布置,就連雙喜窗花都要自己貼。 裁縫店的人又趕緊給他量了尺寸做衣裳,顧誠忽然想起,葉善的嫁衣還沒縫,又要拍腦殼,暗罵自己思慮不周。誰知葉善從柜子里抱出一整套的嫁衣,還有繡好的錦被。 日子就在這忙亂中過去,當了成婚當日,鑼鼓喧天,熱熱鬧鬧,幾乎臨安城的百姓都出來看熱鬧了,整個街道擁堵不堪。 顧誠從顧府接了新娘子,繞著臨安的主街繞了一大圈,又回去了,路上一直不斷撒糖,引得孩子們哄搶,笑鬧不斷。 大概是太過吵鬧,葉善也不知怎么想的,掀開了轎簾,朝外看去。 有人看見了,大聲嚷嚷:“??!新娘子露臉了!新娘子真好看!” 按照大晉的規矩,新娘子出嫁時以扇遮面,沒有同夫君行了跪拜大禮前是不能叫外男看了臉的。媒婆瞧見了,著急的慌忙用身體擋。 顧誠騎在馬上,回頭看去,笑了笑,反揮了揮手,讓媒婆別這樣大驚小怪的,驚擾了新娘子。 顧誠接新娘子接的容易,沒有兄弟攔門,沒有被刁難。反而再重新回到顧家。二人中間牽著紅綢進門的時候,一時大意馬失前蹄,腳下一絆。 高高的顧府門檻,誰都沒想到新郎官會栽在自家門口。 一瞬間的事,有時候發生的太快,根本容不得人多做思考。忽然人影一閃,顧誠人都斜過去了,眼看這一跤不可避免,又被人抓住胳膊,忽然拽了回來。 眾人驚呼連連。 后來,顧誠索性就不用大紅綢花了,而是直接拉住葉善的手進了門,后來就沒松開過。 拜了天地,高堂。 夫妻對拜,顧誠一揖到底,又惹的人哄堂大笑。 侯夫人坐在高位,看著滿堂賓客,后知后覺的高興了起來,我兒子娶親了耶,我兒子終于娶親了耶,我積壓在心里這么多年的心愿終于了了呀。 顧誠小心翼翼的將葉善送回房,夫人婆子小兒丫鬟一大圈人跟著他??斓椒块T口的時候,他忽然將葉善往懷里一抱,飛快跑走,竟叫人看不出是個腿腳不便的瘸子。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前,沖進房內,而后將房門一栓,反鎖在屋內。而后任由她們追上來,如何取笑拍打也不開門。 進了午后,顧誠將葉善往床上一放,問,“累不累?” 葉善眼中露出一絲尚未回過神的茫然,大概顧誠突然來這一下,她也沒反應過來。 她素來學什么都快,如果有人在她婚前給她科普一下大晉國婚嫁習俗,新嫁娘該如何如何,她一定會學的有木有樣,不會有一絲錯漏。但是顧誠沒教她,只大概說了下流程,后來先麻煩,只讓她跟著自己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管。葉善也不知自己做的對不對。 顧誠將小桌子往她跟前一端,一桌子熱氣騰騰的吃食,銀燭干事仔細妥帖,飯菜送進來的時候掐的剛剛好。 他說:“本也不想你這么累,可是不熱鬧一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娶了你,我又不甘心?!?/br> “現在沒你什么事了,你安心歇著,困了只管睡你的,不用等我。今晚我估計我免不了一場大醉。要是我醉得很了我就去書房睡。明兒早我再來找你?!?/br> “嘖,你這頭冠看上去就重?!彼麖澫卵?,本打算幫她摘了頭冠。誰知她忽然抬頭。 葉善本就長的精致貌美,今日是新娘子,妝容更是用心到極致。沒防備,這張人比花嬌的臉就撞進了他的眼里,他原地靜止不動了,等葉善眨眨眼,叫了聲他的名,顧誠陡然回神,才發覺心臟發抖似的狂跳了起來。 “你真好看,”話是這么說,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又千般仔細萬般小心的將她的頭冠摘了下來。 濃密的發絲落下,顧誠想著按照規矩,還有結發夫妻這個流程沒走,他想了想,又覺得將婆子們放進來太吵人了,反正他已經廣而告之善善是他的了,這些屋里的事,他自己就能干,沒必要讓旁人來鬧。 “你吃點東西,早點睡,不用等我?!?/br> 顧誠很想親她的臉她的嘴,到底是忍住了,黏黏糊糊的碰了碰她的手,見她沒拒絕,壯著十指交纏,安靜的坐了片刻。 門外床來更強烈的撞門聲,聽聲音像個武將,“顧誠,你小子怎么回事?就這么急不可耐的入洞房啦?出來陪老子喝酒!” “顧小侯爺,你不能這樣啊,滿屋的賓客都等著你呀!天下就沒你這樣干事的??!” “顧誠你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撞門了??!你要是光著腚被我們看見了,那可不怪我們!” 門外傳來哄笑聲,宴席才剛開始就有人喝多了。 顧誠依依不舍的放開她,不放心的叮囑一句,“早點睡?!倍蟾呗暣饝痪?,“這就出來!”卻不是沖著大門而去,而是翻開屋后的窗子,跳了出去。 又過了會,門口出來驚疑不定的聲音。 “你打哪兒來的呀?” “咦?你不在屋里嘛?” 屋外人聲漸漸散去,沒有了先前的熱鬧,前院的熱鬧隱隱約約的傳來,有人高聲笑罵,有人竟借酒高歌。 葉善琉璃色的眸子融上了一層暖意,她喜歡塵世的繁華與熱鬧,她喜歡一切鮮活的充滿生命力的東西。 房門傳來輕輕敲門聲,銀燭小聲道:“少夫人,您睡了嗎?” 聲音很輕。 房門打開,葉善站在門口。 銀燭不料她突然開了門,詫異的站在門口,好半天沒回過神。 自從葉善搬進這個院子后,再沒出來過,和她們先前要好的關系也斷了。 畫屏沒心沒肺的前段時間和葉善關系挺不錯的,突然之間她說不理人了就不理人了,畫屏話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葉善:“我沒睡?!?/br> 銀燭笑了笑,雙手并攏請安,“少夫人,沒旁的事,少爺是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瞧瞧你,看你可需要什么。您吃過飯了嗎?” 葉善:“吃過了?!?/br> 銀燭:“那就好?!彼q豫了下,“那我進去將飯菜收拾下,天氣熱,擱一晚上不收拾,估計也熏得您睡不好?!?/br> 葉善跟著她后面進屋,說:“銀燭,你也快成親了嗎?” 銀燭羞怯道:“秋天的事,快了,老太太上回說,等少爺的事辦完了,就替我張羅了?!?/br> 葉善:“也會像這樣嗎?” 這要是旁的任何人這樣說,銀燭都會認為她是再挖苦諷刺自己。哪家奴婢敢和主人家比排場?但是葉善這樣問,肯定不是這個意思,于是她很有耐心的問,“少夫人是想問什么呢?” 葉善:“也是這樣你先吃完了睡覺然后不用等他回來嗎?” 果然!銀燭在心里暗暗發笑,幸好他不是那等心思敏.感之人,多問了一句,“少夫人,你好福氣,少爺疼你呢?!?/br> 葉善:“善善?!?/br> 銀燭:“嗯?” 葉善:“我叫葉善,或者你叫我善善也可以?!?/br> 銀燭想糾正她,“可是少夫人你現在……” 葉善:“善善?!?/br> 銀燭撲哧一聲笑了,無奈的樣子,“好吧,善善,咱們尋常人家娶親呢,做妻子的確實要等丈夫。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墒莿偛派贍攲⑾材锒紨r在了門外不許她們進來叨擾您,這是誰家有過的事啊。估計用不了多久,都會傳成笑話被別人說去了?!?/br> “奴婢瞧著您這頭飾也是少爺拆的吧,奴婢長這么大可沒聽說過誰家這么疼媳婦的,用咱們老太太的話說,咱們少爺比咱們老爺還會疼人呢。少爺既然讓您早點休息,你就早點休息吧。剛才奴婢打前廳經過,那些莽夫們都將少爺團團圍住了,我看少爺這次不醉個不省人事是脫不了身了?!?/br> 葉善:“嗯,顧誠走的時候說了,今晚他睡書房?!?/br> 銀燭:“???”旋即又反應過來,暗道了聲乖乖,以前少爺還是混小子的時候可沒想過他這么會疼人。 銀燭將桌子一同收拾后,葉善就睡了。 她素來聽話,對自己不懂的領域不會自作聰明,人讓干嘛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