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斷腿后我重生了 第127節
葉善的心沒來由的亂跳了兩下。 仿佛是不詳的預兆在向她示警。 她看著奶奶,又看向顧誠。 顧誠察覺她臉色不對,探手摸了下,“你怎么了?” 善善想說她感到害怕,沒來由的。 顧誠笑了,拉了她一下,“你是不是累了?那我帶小寶貝去吵謝無苔,你和奶奶躺一會?!?/br> 他下車。 善善不由自主的往前撲了下。 變故就在這一刻發生,一枚羽箭斜刺里車來,恰好扎入嬰兒的寶貝。千鈞一發之際,顧誠將孩子往里一跑,葉善接住。 “哇!”一聲,孩子受驚,大哭起來。 無數的羽箭雨點似的從天而降。 甜蜜的和諧驟然被撕裂,砍殺聲,嘶吼聲,兵刃入rou聲。 馬車被掉落的巨石砸壞,葉善險而又險將奶奶救出。 謝無苔在另一輛完好的馬車上朝他們嘶吼,“善善,快上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叫她。 葉善一手抓奶奶,一手抱著嬰兒。有敵人過來,她只能飛起一腳踹了過去。 她心想,這孩子太礙事了! 恰在此,又有人持刀砍來,她本能的用嬰兒去擋。那人忽然靜止般停住,倒下后,身后露出顧誠關切的臉,“善善,你們先走!” 他幫忙將祖母扶上馬車,又將孩子交給謝無苔,明明只是一個很順手的動作,葉善卻盯著顧誠的臉停了一秒。 她直接穿過馬車,從車廂躍到車頭,推開已經被射死的馬車夫,一鞭子甩上馬屁.股。 馬車狂奔。 她回頭看,身后是烏壓壓的追兵。 也不知跑了多久,馬車忽然失控,車轅崩裂。 她不得不停下,將奶奶和謝無苔安置在一處隱蔽狹小的洞口里。 她可以奮力一搏,就像曾經她殺上清風山黑虎寨一樣,可這樣的前提是她沒有后顧之憂。她永遠記得奶奶怎么死在她面前,這就注定了,她永遠不敢冒這個險。 原本她也可以躲進去,然而嬰兒哭鬧不止。 大概是顧誠先前那個無意識的動作在葉善心里起了作用,她難得沒有生出捂死她的念頭。 她說:“我引開追兵,你們不要亂跑,等援兵營救或者我回來找你們?!?/br> 謝無苔絲毫不覺得不妥,在他心里,或者說在所有清風山莊弟子的眼里,他們的大娘子是無所不能的! 他們信任她,像信任他們的神祗一般。 因此謝無苔甚至連一句“注意安全”都沒說,只一再強調,“那你給我們的洞口的雜草放多一點,隱蔽一點。 ** 葉善抱著孩子一路跑,因為孩子嘹亮的嗓音,很自然的將追兵引來了。 這是好事。 可當她跑遠了,確認奶奶他們安全了,想甩開追兵的時候,小嬰兒仍舊哭鬧不止。 她厭煩不已。 她一直都直到人類的幼崽是拖累。 她將小嬰兒放在地上,走開。 人都跑遠了,不知為何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 她站了站又回去。 當她看到追兵手里抓著嬰兒,獰笑的看著她的時候,她想:我又錯了,既然已經狠心做了決定的事,就不要后悔,不要回頭。 人生的很多錯誤都是在猶豫不決中產生的。 就像現在。 她沒再猶豫,沖進人群。 這一場屠殺經行的并不順利,似乎從一開始就專為了她設計的一場圍獵。 她聞到一股迷香,濃烈的幾乎在她吸入肺管的同時,腦子就意識不清了。 倒下的前一刻,她想,我會死嗎?我不想死。 ** 她做了一個夢,像她漫長的永無止盡的輪回。 她遇到過很多人,遭遇過很多事,每個人最終都會選擇背叛她。 無一例外。 有人宣誓要一輩子效忠她,最后卻捅了她一刀。 有人在需要她的時候將她封為神明,卻又在和平穩定后將她視做惡鬼。 有人對她小意逢迎處處討好,不過是要將她榨干用盡。 有人說要一直陪伴她,不叫她再感到孤單,卻又在她一個轉身,忽然沒了呼吸。 驟然的疼痛讓她從無盡的噩夢中蘇醒。她看到一張正對著自己的臉。這個人她見過,在大將軍府,顧誠還和他說過話。 她當時就感覺到了他的不懷好意。 “葉姑娘,你醒了?”他笑了,表情陰冷。 葉善看到自己四肢被綁,一只手被匕首當中斬入,扎入身下的長條桌。 如果她能站起來,一定會發現自己所躺的桌子更像是一個祭臺。 而它也確實是。四面滿燃火燭,將整個空間照的亮如白晝。 正在裝神弄鬼做法的黑袍人嘴里念念有詞。 孟大人盯著葉善看了會,說:“手心都被扎穿了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果然是怪胎!” “國師,你真的能讓她死后的魂飛魄散,為我兒報仇雪恨嗎?” 黑袍人高深莫測道:“那是自然,我騙你作什么,你看我的臉,這就是返老還童的證明?!?/br> 葉善卻努力翹起頭:“你真的能返老還童嗎?” 黑袍人看她的手都被扎成那樣了,血流不止,還能問這些,眼中惡意不止。 葉善:“那個小嬰兒呢?” 孟大人并不清楚什么小嬰兒,他心中只有滿腔仇恨,說:“死了!都死了!” 葉善:“死了?!?/br> 孟大人忽然拿起匕首,重重扎入葉山另一只手,惡毒道:“你也會死,給我死去的女兒償命吧!” 葉善:好疼啊。 疼得心臟都縮到了一起,可是她已經習慣了忍著,因為叫疼也沒用。 她說:“女兒?是孟大小姐嗎?她怎么了?” 孟大人,“怎么了?你殺了她,你還問我她怎么了?” 葉善漸漸反應過來,她的雙眼迅速噙滿淚水,語音帶了哭腔,柔弱又可憐,她說:“孟大人,我沒有啊。你冤枉我呀,我雖然和孟小姐有些不對付,但也只是女兒家的矛盾呀。我們沒有仇怨,我為什么要殺她呀?” 孟大人因她細弱的哭腔,眼里閃過一絲猶豫,他說:“真不是你嗎?你是土匪??!聽說你都能殺虎殺豹,兇殘無比?!?/br> 葉善的哭聲更大了:“大人,你親眼見過嗎?是誰?是誰要這么害我,難道她才是殺害大小姐的真兇,故意……” “你胡說!你閉嘴!就是你!”旁邊忽然傳來女子驟然尖利的哭叫聲。 葉善順著聲音看去,只見紅袖也被綁成和她一樣的姿勢,不過她的神色已然癲狂,像是飽受摧殘,已經神志不清了。 孟大人懷里還抱著他妻子的牌位,他說:“含君,你說,到底她倆誰說了謊?” 他和含君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含君病逝那年,幾乎要了他的命。后來他一直未娶,只守著長相酷死其母的幼女長大。 他愛他的女兒嗎?愛。只是他現在已經很難說清,他到底是真的愛女兒,還是只是在女兒身上找妻子的影子。然而在女兒完全背棄自己后,愕然發現,女兒終究是女兒,代替不料妻子。 噩耗傳來的時候,其實孟大人觸動不大。 他一直記得女兒轟趕他時惡語相向的模樣。 他甚至信了袁家人說的二娘子生性頑皮爬樹的時候后腦著地摔死了。 直到他聽說王大將軍在追查曹二的下落,后來聞聽傳言,這曹二就是弘治帝養在深宮專門幫他煉丹煉藥的國師。 也許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孟大人一直有個妄念,能復活亡妻。 而恰好,這位國師大人又長了一張能忽悠眾生的嘴臉。他能言善辯,巧舌如簧。因為確實會推演算法,有些本事,竟將孟大人騙的深信不疑了。 也許該說,這世上的騙術本就騙那些愿意相信的人。 他們最怕的就是別人告訴他真相,因此更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四不撒手。 孟大人將國師接入府中,國師說隨身還帶了一名侍婢。接來一看竟是紅袖。 原也是機緣巧合,紅袖從袁家逃走,一路往北,剛巧遇上挾持了顧老太太的國師。當時老太太因為女兒的事,身體不大好。合該是命中注定,國師就那么巧抓了紅袖伺候老太太。 后來國師沒和王朝陽談攏,王朝陽抓他,被他借機逃了。 紅袖便一直跟著他。 孟大人見到了紅袖,女兒的死便是無論如何要有個說法,恰好國師此人又極為心冷,想介紅袖的事顯本事。裝神弄鬼一番,說他女兒的死必有蹊蹺。他來的路上就推算過了,這才不遠萬里將紅袖帶來了涿郡。 孟小姐死的確實冤,她丈夫袁二生性風.流,那日醉酒歸來,強拉著紅袖就要做那事。紅袖年紀也大了,一直未嫁人,心里早就對大小姐心存不滿了。剛好姑爺這般,也就順水推舟了。孟大小姐剛巧撞破,怒不可遏,推搡間就出了人命。 紅袖甚至此事一出,絕不能善了,當夜趁家中混亂,就卷了小包裹偷偷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