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懶夫妻 第2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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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原先還會鬧,因為沒有小零食,沒有玩具而哭鬧。后來因為自己不能住市里,需要回鄉下讀書而鬧。 可哭多了,鬧多了,被爹媽打幾次后,看著上門要債的人砸了幾回家后,就再也不敢鬧騰了。 陶倩繃著臉,回到房間中。 回到這間她陌生卻又熟悉的房間之中,她曾經在這個臥室里睡了好幾年,好不容易離開這個地方,如今卻又再度回來。 徐豐沒睡覺,看了眼陶倩,翻個身背對著她。兩人這種情況已經兩個多月了,不是冷戰就是吵架。 不需要陶倩去關燈,房頂那個曾經就服務過他們的電燈卻發出“砰”地一聲輕響,而后房間陷入黑暗。 陶倩沉默,輕嘆聲氣。 她慢慢躺回床上說:“明天記得換燈泡?!?/br> 徐豐沒說話。 陶倩有些委屈,半晌道:“所以你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想法,你倒是說出來,困難能解決咱們就一起解決,總好過現在死氣沉沉的模樣?!?/br> 她越說,氣喘的就越重。 這兩年來她過的是好日子,連家里的家務都是雇人去完成的。 甚至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徐豐還說要帶她去買小汽車。 貧賤夫妻百事哀,這話真的沒錯。 當他們夫妻有錢之時,夫妻的關系仿佛進入了蜜月期。陶倩當年確實是抱著不可宣之于口的目的嫁給他,之后也因為徐豐瞧著并非是她夢中的樣子而沒怎么投入感情。 但這兩年來,她是全心全意跟他好的,看他如今這樣陶倩也難受。 徐豐再次翻身,胸口起伏不定。 他強壓聲音說:“困難?那個困難是咱們能解決的嗎?我當初就說,咱們老老實實就做些服裝生意算了,你非說要做土地生意,說得趁著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咱們大吃一筆?!?/br> 國家不讓做,私底下還是有人偷偷做。 徐豐結識了一個人,在陶倩不斷說“沒關系”、“肯定能大賺一筆”的情況下,他還真就投入了大部分的資產跟著他做。 結果錢被坑沒了,還差點被抓去坐牢。要不是當機立斷用填進去剩下的錢,他這會兒都在監獄里待著了! 如今,前幾年算白干,不僅如此,還有一筆巨額外債。沒有死命干上五六年,估計還還不清。 陶倩心頭一梗。 她還記得那個夢,夢里程寶珠從小汽車中走下來。村里人問她,該干什么才能掙錢? 程寶珠那個老鳳凰穿的真像個鳳凰,帶著點紅的頭發讓陶倩至今難以忘記。 她說:別想著干大生意掙大錢了,有錢了就去市里買房,長遠看買房最掙錢。 又有人問:如果想干大生意呢? 程寶珠腦袋輕歪:那就賣房吧。 聽到這兒,陶倩醒來。 這是她夢中最后一個場景,可是她記得最緊的場景。 程寶珠能說出這番話,代表著她上輩子和徐豐做的就是土地生意。 那次回村里,他們也承包了土地。 陶倩當年還詫異為何夢中可以“承包”、“買賣”,這幾年她全懂了。 她的心中也漸漸不可控制地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徐豐”,或許不是徐豐。 房間寂靜,徐豐只聽到旁邊人的呼吸越來越重,好似受到莫大驚嚇。 “哎,怎么了?” 他趕緊推推她,撐起身用將手電筒打開對準她。 “咔噠——” 陶倩迎來一束刺眼的光,只見她表情帶著驚恐,臉上糊滿眼淚,眼眶中還在不停的流。 徐豐趕忙說:“怎么了,你前幾天沒哭,今兒怎么就哭了。大不了咱們再來過算了,錢沒了還可以再掙,下次咱們再小心謹慎些?!?/br> 陶倩瘋狂搖頭,她深藏于心底,從未敢去猜想的一種情況好像成真了。 她或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上輩子的“徐豐”不是徐豐,而是徐川。 恐怕沒什么上輩子,一直都是這輩子! 首都。 兩個月過去,進入初夏,好好小朋友也終于長出她的寶貴門牙。 由于工作繁忙的原因,徐川一直沒來得及去找家教。主要是這時候的家教也并不好找,他試著找了四五個,皆不太合格。 徐川在這方面寧缺毋濫,搞得程寶珠每天晚上都很是火大。 這日,程寶珠表情略微猙獰,瞪大眼睛死死盯著作業本,指著題目說:“這道題目不是我昨天教過你的嗎?你昨天不是做對了嗎,不過是換種問法而已,你怎么就又不會了!” “真的嗎?” 大閨女很是詫異,臉上就透露著:我不知道,我沒做過,媽你再講一遍。 我去!看著大閨女懵懂的表情,程寶珠欲哭無淚。老天爺啊,再這么下去她就得早衰,結節乳腺癌也得來??! 程寶珠總算是懂了,為什么上輩子會有家長輔導孩子做作業輔導得進醫院。 如今,她恐怕也得把針包放在手邊,防止自己一口氣沒喘過來撅身子暈了過去。 大閨女兒扁扁嘴:“mama,好晚了……” “做,再晚也得做!” 程寶珠瞪眼兇狠地說,沒道理你把我氣成這樣,你自己卻舒舒服服上床睡覺。 “哼!” 大閨女撅著嘴巴,慢吞吞地拿起筆,小手托腮,坐沒坐相地繼續做作業。 媽咋說來著?這題不會咱就先跳過,得先做下面一題。 她不懂,明明她在考試時也能考高分,可回來后做媽給的練習題,就做得抓耳撓腮。 程寶珠心說,這練習題能和你學校的練習題一樣嗎?這可是你親爹他求爺爺告奶奶,從人家奧數老師那里拿到的題目。 只因為少年宮天文館中的某個老師夸了閨女兒一句:邏輯思維不錯,可以試試奧數路子的話后,徐川就跟瘋魔般,滿首都地找奧數老師。 其實八十年代正是奧數風盛行之時,今年imo正式組隊,里頭的孩子直接保送,甚至還有奧數學校出現,就連街上的書店里,都滿是和奧數競賽有關的書刊。 這種狂熱的氛圍之下,別說徐川,就連程寶珠也冒出點這種想法。 大學難考啊,大學名額不錯,考試的人卻一年一年地在增多。 程寶珠時常聽藥膳館里的姑娘們念叨,說自家弟弟明明班級常年第三名,卻沒考上大學。 甚至還有姑娘說她meimei復讀三回,才考上一所大專。 蔣明霞她弟弟,也是復讀好幾次,然后才考上首都的師專,如今都畢業了,特別巧地被分配到他們胡同附近的紗廠小學中。 程寶珠自己高考的事兒,已快是十年之前的事。自從高考結束后,她就再也沒有關注過。 最近粗粗那么一問,才曉得:哇塞,去年錄取率竟然是35%,好像也還行。 可人家又說,這包括中專大專和本科,程寶珠一聽立刻不淡定,看來想考個本科,甚至大專,其實還挺難的。 她的學校在十多年后可是211,當媽的能在第一屆高考中廝殺出來,沒道理你個當閨女的不行! 可惡,學習,快點學習! 系統瞧著母女倆斗智斗勇,暗戳戳吐槽:現在還好了,能有30%多。等你閨女要高考的時候,就得變成20%多呢。 不過這話它不能說,說了程寶珠和徐川更得發瘋。 可憐的娃,唯有系統叔叔我可憐你,你爹媽的那顆心可比我這機器的還冰涼??! 終于,時針指向九點半,程寶珠掐著點兒讓閨女上床睡覺。 無良父母還是有人性滴,學習雖然重要,但是身體更加重要。 程寶珠也解放了,抓抓頭拖著疲憊的身子回房間:“不管你花錢砸,還是用繩子綁,都得在這半個月內把老師給我找來?!?/br> 徐川正在疊衣服,笑出聲說:“你當這是挑白菜呢,姑娘家匪氣挺重,還用繩子綁?!?/br> 程寶珠沒說話,躺在床上眼神潰散,再這么下去真的不行。 “乖,已經有眉目了,再堅持兩三天?!毙齑ǒB完衣服,直接把程寶珠鞋子脫了,起身跪在床上把媳婦兒抱進去。 程寶珠總算提起點精神,忙問:“這次是誰介紹的?” “老喬唄,他說他有個同學,如今是高中的老師,想趁著暑假掙點錢?!?/br> “靠譜不,男的女的,最好要女老師?!?/br> “女老師,靠不靠譜另說,這得看了才知道。說是高中教數學的,學校還讓她帶奧數班?!?/br> 程寶珠無奈,這人如今心心念念的都奧數競賽。 電燈關掉,她思考片刻道:“你也別對你閨女在奧數這條路上抱多大的期待,你是想讓她參加比賽拿獎呢,還是想讓她依靠書讀個大學呢?” “有區別嗎?” “當然有。前者的話,這條路很難,天賦和努力都不可或缺。努力先不說,你閨女是個啥樣你也懂吧。就說天賦,人家夸你閨女邏輯思維好,可這個好也分小好中好大好,能玩奧數并且拿大獎的都得是大好天賦?!?/br> 徐川沉默,寶珠說得對。 “那,考個大學呢?”他又問。 “想考大學,也得慎重。大學專業很多,假如你閨女對文科感興趣,你拼命讓人家走理科競賽有什么用?考上之后她不感興趣,到時候粗粗學一通,混個畢業證,回來接你的班嗎?” 徐川:…… 好端端的,為啥又要講接他班的事兒? “所以說啊,一切都得看閨女的興趣。然而興趣是慢慢發展起來的,你不能把她定死在一條路上?!?/br> 程寶珠苦口婆心,也不知徐川聽不聽得進去。 徐川聽進去了,他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