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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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路上,車內安靜得很詭異。 副駕駛的女人縮進外套,懶洋洋地靠著座椅,身子偏向窗外發呆,從上車到現在一聲不吭。 皮卡車滑過隔壁鎮的早市街,往前一百米全是琳瑯滿目的貨品和美食。 車窗開至一半,趕集的小鎮居民啃著剛出鍋的饅頭,清新的面香飄進車窗,勾人肚子里的饞蟲。 “你餓不餓?”車子??吭诼愤?,他轉頭問她,“我去買點吃的?” 她保持原有的姿勢不動,看不情她的表情,唯能看清藏進黑發的小耳朵,紅透似血。 “不餓?!?/br> 魏東垂眼笑了聲,沒拆穿她拼命掩飾的羞澀。 “車里等著,別亂跑?!?/br> 撂下這話,他轉身下車,賀枝南伸頭瞄了眼,見他走向不遠處有個賣煎餅的小攤,深深喘了口氣,兩手捂住guntang的臉,熱度還在持續升溫。 她只要回想山頂的那一幕,就想扯出體內那根不安分的神經,剪刀一把剪斷。 留著它,后患無窮。 正當她郁悶懊惱之際,聽見小攤老板扯著破鑼嗓子問:“要不要辣椒?” 魏東條件反射地回頭,她迅速移開視線,若無其事的看著窗外。 “不要?!?/br> 她聽見他的回答,心里泛起嘀咕,昨晚那頓撒滿辣椒粉的燒烤,她辣得都快噴火了,他居然能面不改色一掃而空。 很快,男人徑直返回車上,手里擰著幾個餅子,還有兩杯熱騰騰的豆漿。 他合上車門,隨手遞來一個香氣四溢的煎餅,“嘗嘗,這邊的特色?!?/br> 賀枝南低頭看了眼,猶豫半響,沒接。 她已經很久沒吃過正常的早餐,一杯黑咖啡足矣的日子硬生生熬了幾年。 “沒放辣椒?!彼黠@會錯意。 她緩慢眨眼,那根不受控的神經顫動得厲害,鬼使神差地接下。 男人塞進嘴里咬了一大口,rou餡散發的香氣撲鼻而來,卻意外沒嗅到星點嗆人的辣椒氣。 “你也沒加辣?” “嗯?!?/br> “為什么?”她疑惑地問:“你不是愛吃嗎?” 男人粗壯的手臂搭在車門上,襯衣面料被成型的肌rou撐爆,隨時有破裂的風險,他側頭看她,盯了幾秒,慢悠悠地轉向前方。 “你聞不了那味?!?/br> 她心頭乍暖,滑過一絲奇妙的甜膩。 昨晚她受不了嗆鼻的辣椒,幾次咳的撕心裂肺,原來,他全記在心里了。 賀枝南瞥了眼手里的餅,送到嘴邊,很輕的咬了口。 “怎么樣?” 她慢慢咀嚼,咽下,給出評價,“很香?!?/br> 魏東勾唇一笑,豆漿插好吸管遞給她。 “慢點吃,少了還有?!?/br> 車子路過銅窯鎮集市,賀枝南瞧見某個店面,喊他靠邊停車。 “要買什么?” “烤雞?!辟R枝南解開安全帶,興奮的開門下車,“齊齊的最愛?!?/br> 男人還想說什么,她先一步跳下車,那身白衣在陽光下格外刺眼,難得見她這么歡快,蹦跶得像個小精靈。 說起那個小胖子,魏東不禁想起昨天傍晚時分的那個電話。 齊齊偷拿張嬸的手機,不由分說一通控訴,字里行間都是對他冷漠的不滿。 “東叔,你對賀jiejie太過分了!” “她平時給我買了一大堆好吃的,人大大地好,姨奶奶說你不惜福,這么漂亮的姑娘住在你家你還不上心,平時兇神惡煞就算了,跑出去就是幾天不著家,也不管她怕不怕黑,失眠癥有沒有好一點?!?/br> 聽到這里,剛下車的魏東收起車鑰匙,擺手讓車前幾人先進飯館。 “失眠?” “我昨天偷聽她們說話,jiejie說她失眠很長時間了,一睡覺就做噩夢,吃多少藥都不管用?!?/br> 魏東面色微沉,話聽進心里去了。 細想他在家的那些天,半夜總能聽見她開關門的聲音,可他從沒想過這會是一種病。 “知道了?!?/br> “那你啥時候回來?” “等我忙完” 小胖子心急火燎地打斷,“你別瞎忙了,姨奶奶說外頭那些女人不及賀jiejie十分之一好看,你再不抓緊點,以后真成老光棍了?!?/br> 魏東聽他一套一套地往外倒,依稀還能聽見細碎的女聲,有智囊團相助,難怪底氣那么足。 “你跟張嬸說,我今晚回?!?/br> “好勒?!?/br> 張齊齊沒意識到自己進了他的圈套,搓著小手期待的問:“叔,你能不能給我帶個烤雞,就鎮上那家?!?/br> 不等魏東出聲,那頭躲在暗處的張嬸率先發飆,上來就是一頓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胖的跟頭豬一樣” 他笑著搖頭,掛斷電話。 轉身回到車上,過了前方那個路口,才給牧洲打去電話。 “東哥?!?/br> “后續的事交給你了,我先回去?!?/br> “這么著急?” “嗯?!?/br> 他舔了舔唇角,“回家,當安眠藥?!?/br> 今天是周六,可憐的齊齊還沒睡飽就被張嬸拉起來打掃小院。 他無精打采的拿著掃帚在地上鬼畫符,隱約聽見熟悉的引擎聲,探頭看向院外,果然是那輛破破爛爛的皮卡,小胖子剛想上前打招呼,瞧見副駕駛的女人。 他睜大瞇瞇縫眼,驚訝到無言,回過神后扔了掃帚,一路狂奔去廚房告訴張嬸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賀枝南回房洗過澡,換了條淺粉色的新式旗袍,裙擺的薄紗增添幾分清純氣息,她今天不想盤發,吹干的黑發柔順絲滑,勾纏在耳后,珍珠耳釘鑲嵌在耳垂上,散著淡雅的銀光。 一小時前。 他們剛剛下車就被齊齊堵死,烤雞被搶走了,順帶把男人硬拖去當勞動力。 賀枝南走進張嬸家,正在廚房忙碌的張嬸笑瞇瞇的跑來,平時見她穿傳統旗袍多了,偶爾換種風格看的人耳目一新,直夸幾聲好看。 “我來拖地吧?!?/br> “不用,你去客廳坐著?!睆垕疬汉人バ菹?,“那些粗活有人干?!?/br> 她在客廳呆坐半響,到處見到男人的身影,剛好瞧見從二樓飛奔下來的齊齊,她起身迎上去。 “你東叔呢?” “他在二樓雜物?!?/br> 二樓有幾間房,她一間間查看,依稀聽見最里面那間傳來動靜。 屋里沒開燈,窗戶緊閉,黑漆漆的什么都瞧不見。 她推開門,試探往里走兩步,手往墻上摸了半天沒摸到開關,倏然有人拽住她的手,她踉蹌兩步,后背靠著硬邦邦的白墻。 “啪?!?/br> 燈開了,門也關上了。 她顫了顫呼吸,抬眼看向某個裸露上半身,從頭往下冒熱汗的男人。 他嗓音很粗,喘息聲略重,“找我?” 雜物很小,堆滿大大小小的紙箱,逼仄的空間里,他身上的煙味混著不難聞的汗氣,充斥著她的感官世界。 “你關門干嘛?”質問很軟,撒嬌似的。 魏東笑了下,伸手就能摸到門把,抬抬狂滴汗的下頜,“要打開?” “不?!?/br> 前面的質問是假的,現在的回答遵從心意。 頭上的頂燈出奇昏暗,他強壯的身體擋著光,她看不清他的臉,黝黑皮膚冒出豆大的水珠,一顆一顆順著凹凸不平的肌rou緩慢下墜,融匯于箍緊的皮帶,消失于精壯腰身。 她輕咬下唇,“你流了很多汗?!?/br> “嗯?!?/br> 近距離地逼近,他失神地盯著她咬出牙印的唇瓣,喉間干澀,“今天不幫我擦嗎?” 賀枝南臉頰爆紅,瞬間回想起那晚,她打著強迫癥的幌子,干著女流氓的事。 “不?!?/br> “為什么?”他壞心思地追問。 她全身僵硬不能動,緊張得扭過頭,呼吸打顫,“你繼續忙,我出去?!?/br> 魏東本來只想逗她玩會兒,之前被她調戲的夠嗆,想著怎么都得找回點場子,可她今天穿像朵清純小白花,那含羞的模樣成功點燃他另一面的惡劣。 她退,他進,步步緊逼。 “魏東?!?/br> 她這下知道怕了,已經退無可退,后背撞上身后的紙箱。 男人直起身,用那雙灼滿火光的黑瞳深深地注視著她。 然后,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全黑視野下,敏感的頸邊倏然一熱,guntang濕吻落下烙印,下巴處胡須扎人,微微刺痛,她怕疼,瑟縮的躲了下。 “這是還你的?!?/br> 耳邊是他沉沉地笑。 她臉紅到脖子根,耳珠直發燙。 他說的“還”,指的是山頂的那個吻。 禁閉的空氣中滿是火熾撩人的熱氣,他身體退開半寸,她以為這樣結束了,沒曾想流氓忽然彎腰貼近她耳邊。 “這是利息?!?/br> 自那顆亮眼的耳釘開始,吻沿著脖頸一下一下親到鎖骨,溫涼的肌膚被火光點燃,燥熱四溢。 魏東慢慢撤回手,放她重見光明,卻不給她逃跑的機會,兩手禁錮在她身側,控在懷里。 “我只說一遍?!?/br> 他狠盯她的眼睛,粗喘壓抑至極,“再敢撩,老子就吃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