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唇舌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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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密林別墅。 “我完蛋了!加百列!”卡蜜拉穿著睡衣在原地轉圈,“都怪你,把那顆玻璃珠摔碎了,米契爾肯定會發瘋的!” 一夜之后,加百列又恢復如常。傲慢、冷酷,除此之外,你無法在他臉上看到多余的表情。 他冷漠地注視著卡蜜拉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他知道這都是她的偽裝。 盡管卡蜜拉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滑稽又可愛的托馬斯小火車,但剝開她一層層極具迷惑性的皮囊,加百列可以窺見她瘋狂又仇恨的靈魂。 她可以在屠殺了自己全族的敵人面前肆意調笑。 這是一顆異常強悍的心臟。忍辱負重到了極點。 因而也極度危險。 【不要相信依希切爾余孽的任何鬼話?!?/br> 這句精神診斷報告上的警告應該被奉為圭臬。 加百列取出注射器,他走到卡蜜拉面前,她這才乖巧地仰起頭,嘟囔:“輕一點,加百列?!?/br> 加百列的手很平穩,他并沒有控制針尖扎入她眼角的力度,于是卡蜜拉又開始嘶嘶抽氣。 她捂著自己的眼睛,埋怨地瞥了他一眼:“加百列,你打針的手法一點也不專業……如果你是一個醫生,被你扎過針的病人們絕對會聯合起來把你罵下崗的?!?/br> 加百列冷冷扯動嘴唇:“我現在確實挺像一個獸醫?!?/br> “你才是狗!”卡蜜拉瞬間還擊,不過她又意識到自己有求于他,遂平復了情緒,懶懶道,“加百列,給我準備一條裙子,舞會穿的那種?!?/br> “你知道吧,‘弦月舞會’就快來了,我當然要艷光四射地出場……”卡蜜拉的聲音聽起來偷著興奮,她伸出一根手指對著加百列,命令道,“所以,我需要一條能夠配得上我的華麗衣裙,我偏好白色復古風,最好帶點蕾絲花邊,洛可可式的那種……” 加百列不耐煩地皺著眉頭,沒有回應她。 卡蜜拉當他默許了,于是換了個話題:“學生會主席對‘弦月舞會’感興趣嗎?在弦月之下,可以和心愛的女伴一起翩翩起舞,怎么想都是件美好的事情呢……在夜半鐘聲敲響的那一刻,兩片嘴唇也緊緊含……” “沒有興趣?!奔影倭写驍嗔怂脑?。 卡蜜拉的目光明明白白地寫著“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瘤子”,加百列當然不會看不出來,他只輕輕地笑了一下:“弦月就要來了……那么滿月還會遠嗎?” 聽到他這句話,卡蜜拉臉色驟變。 加百列被她這副表情取悅了,他又拿回了主動權。 他舒展的眉宇透著一股愉悅,讓他看起來面目可憎,就像圍觀英雄救義而歡呼叫好的烏合之眾。 “‘弦月’那天有一場阿德勒的家宴,時間沖撞了,所以我不會去參加學院的舞會?!奔影倭胁唤橐獍堰@個消息告訴卡蜜拉。 卡蜜拉皺起了眉:“米契爾也要去嗎,家宴什么的……” “當然,這場家宴要求阿德勒的所有子嗣到場?!奔影倭械恼Z氣沒什么起伏,“盡管他血統卑劣?!?/br> 卡蜜拉的眉頭舒展開來:“誰主持這場家宴?” “當然是赫爾曼?!?/br> “真棒!”想到弦月舞會上不用再見到那個討人嫌的米契爾,卡蜜拉簡直樂開了花,她忍不住拍手道,“赫爾曼舅舅真是我的大恩人!” 加百列冷笑了一下,他金色的眼眸里充斥著警告:“‘赫爾曼舅舅’是你能叫的嗎?” 卡蜜拉歪頭不解道:“你叫他‘舅舅’,我當然跟著你也叫他‘舅舅’……” 她思索了一下,接著說:“就算隨米契爾一起叫,我也得喊他‘舅舅’啊?!?/br> 加百列陰晴不定地掃了她一眼,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偏偏同她糾纏這個字眼。 可能是稱呼長輩時,一般只有配偶才會跟著對方使用同樣的稱謂。 缺乏教養的王女怎么可能懂這些家族里的稱謂習慣。 沒必要同她計較。 …… 玻璃珠不僅被加百列暴力扯了出來,還被他摔碎了,所以來到階梯教室門前,卡蜜拉惴惴不安。 若是米契爾發現她的下身早已沒有那顆玻璃珠后,不知道會有多大的怒火。 他說不定還會使出更羞恥的花樣來折磨她。 但當卡蜜拉走進教室里面,卻發現米契爾根本不在這里,她松了一口氣。 cao場上,晨光熹微。 “米契爾,你把我叫過來有什么事嗎?馬上就要上課了?!睔W洛斯對于這個性情乖張的米契爾并沒有任何好感,他們只是在貴族的宴會上互相眼熟,私下并沒有任何交情。 況且阿德勒和厄普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算作政敵。 米契爾開門見山地警告:“我只是想告訴你,離卡蜜拉那個女人遠一點?!?/br> 歐洛斯皺起眉頭,他打量著眼前這個高大的金發男孩,他看起來渾身都充滿了攻擊性,尤其是那雙金色的眼眸,敵意簡直要溢了出來。 歐洛斯肯定卡蜜拉不會主動去招惹這種目中無人的混球。 她那么可憐,那么柔弱,每天都生活在被監禁被處決的惶恐之中,卻還要面臨一些惡霸的sao擾。 歐洛斯后知后覺地想起,那日逼迫卡蜜拉去參加yin亂派對的那兩個壞蛋,似乎就是米契爾的跟班。 那么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歐洛斯藍色的雙眸里飽含厭惡,他無比唾棄他這種只會欺侮女生的人渣。歐洛斯回擊道:“你是她的男朋友嗎?” 男朋友。米契爾被這個詞匯蜇了一下,他的自我認知里他當然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她好像從來沒有承認過。 米契爾的欲言又止被歐洛斯收入眼底,歐洛斯這下更加肯定米契爾是個sao擾犯了。 “你知道她是誰嗎?”歐洛斯的嗓音像大海上的浮末,飄渺又危險。 從米契爾的各種表現上來看,歐洛斯推斷他并不知道卡蜜拉的真實身份,但是自己是知道的,這讓歐洛斯有一種和卡蜜拉更加親密的錯覺,而米契爾卻被像外人一樣排除在外。 歐洛斯越來越覺得,或許真的只有自己,才能拯救她。 “她是誰?我管她是誰,反正她已經被我cao過了?!泵灼鯛柕偷偷匦ζ饋?,但他的眼眸里絕無半分歡快。 被歐洛斯用一種輕視的眼神注視著,米契爾感覺自己越來越暴躁,他非常想在歐洛斯那張小白臉上留下一記拳頭的印記,讓他知道插足別人感情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但米契爾更痛恨的是那個女人,若不是她水性揚花,哪來這么多屁事兒。真想把她cao爛,讓她再也沒本事去勾引男人。 不過目前最要緊的,還是擊退這個插足者。 而宣揚性關系,就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盡管米契爾的用語粗俗不堪。 “她里里外外都被我cao熟了,你以為呢,那個sao貨,看起來那么滋潤,全是我喂出來的?!泵灼鯛栔M莫如深地笑起來,喂的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歐洛斯緊緊抿著嘴唇,他的額頭皺出一個“川”字紋,藍色的眼眸里有隱忍的海上風暴。 歐洛斯不能忍受米契爾如此羞辱和詆毀她。 米契爾如鯊魚嗅到血腥氣一樣嗅到了歐洛斯的憤怒,看來這個方法是好用的。于是米契爾變本加厲道:“她都被我cao松了,這樣的破爛貨也讓你垂涎,看來你眼光也不怎么樣嘛……” 歐洛斯氣極反笑,在他看來,米契爾這種只會通過詆毀女生來獲得勝利感的行為幼稚又惡俗,還顯得他自己特別可憐。 因為這種不尊重女生的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女生真正的愛和信任。歐洛斯突然有些憐憫米契爾,這種兩性關系中的雷點,他是一點都不懂呢。 可笑,這種蠢貨憑什么和自己競爭? 但是米契爾打斷了歐洛斯的思維,他再次威脅道:“歐洛斯,‘弦月舞會’上她只能是我的舞伴,你不要打些歪主意?!?/br> 歐洛斯反唇相譏:“是么,可我的父親告訴我,‘弦月’那日阿德勒有一個家宴,你怕是根本去不了舞會吧?!?/br> 被他說中,米契爾無言以對,但他始終微瞇起雙眼,絲毫不示弱半分。 家宴是赫爾曼昨日臨時決定的,赫爾曼在阿德勒有絕對的權威,誰也不能缺席。 米契爾氣得半死。他還沒來得及把這個壞消息告訴卡蜜拉。 他不能去舞會,他也不準她去。 “等你學會了真正地尊重她,再去邀請她做你的舞伴吧?!睔W洛斯不愿再和米契爾持續無用的唇舌之爭,歐洛斯迎著米契爾仇恨的目光,與他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