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綠茶穿成年代文對照組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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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再多終歸有花完的一日。 秦家多年來不過靠著縣城里商鋪的一點兒租金,地里的莊稼收入度日。 承包來的農田租金本就高,再加上秦家人從不下地都是請人耕種,掏完短工的錢賬面上能好到哪里去? 多年來入不敷出,秦家早已到了寅吃卯糧的地步。 顧嬌嬌撇了一眼憤怒過后便跟事不關己的蔣白屏的男人,秦軒的爹,秦東伯一眼。 更何況家里男人沒一個成器的。 但她也清楚習慣了奢靡度日的秦家人,哪里肯過回跟村里人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一滴汗珠子摔八半,頓頓白菜豆腐的貧苦生活。 那么,要延續秦家的富貴,錢從哪里來? 秦家的未來跟她無關,她只守好自己的小家罷了。不過誰敢把爪子伸向她的東西,手來剁手,腳來跺腳。 客廳里靜悄悄,仿佛黎明前的黑暗。秦朗繪聲繪色的講完故事后,在座的沒有一個開口,如啞巴了般。 顧嬌嬌玩味的欣賞著眾人的表情。 二房秦東樹白秋菊兩口子臉上最初的震驚后便是一片rou疼,似乎在心疼飛走的龐大錢財。 半晌后又以看好戲的眼神斜昵著大房的幾口子。 呵呵,有意思。 看來秦家二房和大房之間的矛盾很深呢,不然這么重大的事情都激不起二房的人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二房唯一的女兒秦梅的表情讓顧嬌嬌也很感興趣。 你那是啥眼神,又妒又羨?眼紅姑奶奶的財產,才發現你姑奶奶我是個小富婆? --再看也沒用,姑奶奶的錢不會分你一分。 她可記仇的很呢--進門這么久秦梅還沒喊過她一聲三嬸,平常碰面不是扭頭就是轉身。 望著秦梅直愣愣盯著她的眼神,顧嬌嬌忍不住沖她扮了個鬼臉--再看吃了你。 一旁的秦東遠好笑的揉揉妻子的腦袋,他這媳婦真是個活潑的。 秦勇看到三嬸扮鬼臉,也跟著照葫蘆畫瓢。眼珠子瞪的老大,耳朵被他使勁往腦后撤,可惜沒學到他三嬸的可愛,倒把自己弄的一團狼狽。 氣氛這么嚴肅,顧嬌嬌還是忍不住被秦勇逗笑了。 這家伙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過年也滿二十了,村兒里如他這般大的都開始說媳婦,只等著到了歲數去領證。 偏生他智力上有幾分欠缺,爹娘也不太待見,只要他不闖禍就萬事ok。再說就算惹了亂子又如何,還有人敢跟秦家算賬么。 二房兩口子就是這態度。 白秋菊這些年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了她那對龍鳳胎身上,很少過問阿勇的事。 阿勇能平平安安長大,沒少胳膊少腿說來真不容易。 好在有秦東遠。 顧嬌嬌默默看了自己男人一眼---自己都在淋雨,卻不忘為別人撐起一把傘。 許是聽到這邊動靜,蔣白屏扭過頭撇了顧嬌嬌一眼,眼里的寒霜簡直能把人凍死。顧嬌嬌卻不為所動,沖她甜甜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 想干啥,有本事你來打我哦,東西就在我手里呢。 看她這般,蔣白屏牙齒咬的咯咯響,在安靜如雞的客廳里聽得格外真切。 秦軒也表情復雜的看了自己如今的三嬸曾經的未婚妻一眼,這一切是不是都在她預料之中? 當初決定換親時,他也曾考慮過她的處境。那時她剛失去母親沒多久,而他是她從小喜歡到大的未婚夫,少時她經常追在他后邊。 那時他也曾猶豫過,失去母親的同時又失去他這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她會不會很無助? 但也只是遲疑了一瞬罷了。 他不能因為她耽誤了自己的人生,他不愛她,不能因為可憐她而娶她。 那樣害的不但是他自己還有她。 下定決心娶顧書瑤后,他便暗暗發誓,以后她這前未婚妻若遇到困難,能幫的他一定幫一把。 她畢竟被他們秦家退了親,雖然兩家都沒有對外張揚,以訂親的是顧家長女的由頭糊弄了過去,但明眼人哪里看不出這其中的蹊蹺。 以后她很難找到好婆家了吧?--當聽到她要嫁給自己三叔時,他真是想勸上一勸的。 縱使離開了他,她也要好好過日子,不能這樣自暴自棄。 如今回過頭看,好笑的是他才是,他哪里來的資格可憐人家呢。人家手握大筆的財富,又有他三叔細心呵護,哪里需要他多事? 秦軒自嘲一笑,望了身邊的妻子一眼。 她為什么要騙他呢?難不成她沒巨額的陪嫁,他就不會娶她了么。 其實對于這個問題,他從來沒認真想過,畢竟他的婚事從來不是他做主。 他又望了對面的顧嬌嬌一眼--她是真心不想嫁給他吧,不然但凡她跟母親透露一聲,母親絕對不會同意換親。 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喜歡的呢? 是她母親去世后,葬禮上他沒露面?還是村里傳聞她差點被父親打,他也從沒過問過? 秦軒怔怔的望著地面,有些什么東西仿佛已經離他遠去。 此時顧書瑤正坐在他旁邊,直勾勾盯著桌上的茶杯。她今日穿了一件鵝黃色連衣裙,紅色的帶子松松垮垮的綁在腰間,愈發襯的腰身不盈一握。 只是她的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不說,嘴唇干裂,眼神空洞,額頭不時有虛汗冒出。 身子也在輕微的抖動,顯然心里惶恐的厲害。 但顧嬌嬌對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這些上輩子原身全都經歷呢。 那時原身雖然勉強保住了自己的親事,但只帶著些沒用的書籍衣裳進了秦家門。本就因顧家族長等人出面調停,覺得被打了臉的蔣白屏對原身更是不待見。 每天讓原身跟著家里幫傭一起下廚不說,菜園子也完全交給她一個人打理。 甚至全家的衣裳都交給她洗。 秦家也就沒養豬,否則說不得她還要上山大豬草。 婆婆美其名曰她剛進門,勤快點兒才能服眾,畢竟將來秦家要交給她和秦軒打理。 原身在娘家時嬌生慣養,哪里做過這些。過去幫她娘洗幾個碗,李若蘭都擔心她手粗糙了,連夜去縣城買護手霜。 若只是做些體力活還罷了,反正自她娘去世她已經嘗盡世間冷暖。一直忙忙叨叨,不讓自己停下來反而沒時間胡思亂想。 但忙碌了一天回到房間面臨的卻是丈夫的冷漠。丈夫一心惦記著繼妹,怨原身棒打了鴛鴦。 他甚至...... 甚至沒有和原身同床,一年四季在地上打地鋪。 這些原身從不敢跟別人說,她不怕別人冷嘲熱諷,但害怕那些同情的目光。 曾經顧家的掌上明珠啊,過著如驕陽一般燦爛的人生,如今卻落得這等地步。不被婆婆喜愛,不被夫家接納,丈夫更是從不拿正眼看她。 多么可悲的人生啊,她活著的意義又是什么。 進門幾年,她一直生不出孩子--笑話,和誰生。 蔣白屏看她肚子一直沒動靜,再加上她娘去世那么久,當年的事情早已時過境遷,秦家又按照約定娶了她。 沒人再提起李若蘭對秦家“小公子”的救命之恩,蔣白屏便想讓兒子和她離婚。 原身聽到消息后一個人跑去荒郊野外站了好久,看著山下的萬丈懸崖甚至有一了百了的想法。 若和丈夫離婚,她又能去哪里呢。 娘家是不可能回的,因為他爹百日再娶,因為婚事,因為嫁妝,因為種種...... 她早已和家里鬧翻。 秦家也即將沒了她的容身之地...... 那么,天下之大,她到底該去哪里。 后來原身不用擔心這些了,在丈夫正式對她提起離婚訴訟之前,她已郁郁而終。 “讓你母親明日來一趟?!笔Y白屏一錘定音。 顧嬌嬌還陷在上輩子的回憶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秦東遠趕緊安撫的摸摸她的手。 另一邊,顧書瑤忍了好久的淚水終于流了下來,趴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 不過沒有一個人上前安慰就是了。 白秋菊不屑的撇撇嘴,這小蹄子也不是個善茬。平常見到她這個二嬸敷衍的緊,不過草草打聲招呼。 她那好侄子從縣城給她帶回的零嘴,也從沒見她分給她那幾個孩子過。 還不如三房的臭丫頭。 她悄悄望了顧嬌嬌一眼。呦呵,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是個深藏不漏的,竟然把她母親的嫁妝全都搞到了手。 得多少錢啊。 以后她可不能得罪了她,要這丫頭手里隨便露點出來,她閨女的嫁妝兒子的聘禮這不就有了? 哼,她斜斜看了走遠的大嫂一眼。這敗家娘們,這么大一份家業都讓她敗光了。 改天她要好好跟她算算賬,問問她家里的錢都去了哪里。 看著婆婆的背影,顧書瑤想沖上去跟她說她母親剛剛小產完,經不起刺激,能不能寬限一點兒時間。 可蔣白屏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快步回了自己院子還關上了門。 看著婆婆決絕的身影,顧書瑤徹底陷入絕望。她寧肯她打罵她一頓,都不要叫她母親來。 母親已經為她cao碎了心,當初母親為她謀劃這門婚事也是她自己同意的。 母親都是為了她好,她不想母親再受辱。 顧書瑤突然想起不知誰說過的一句話,“偷來的曲兒唱不得?!?/br> 那時她搶了繼妹的一條名貴的裙子穿,聽說那是她娘生前給她準備的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那條裙子好漂亮啊,第一次見她便挪不開眼。 所以即便心里有兩分愧疚,她還是毫不猶豫的仗著爹娘的勢把裙子搶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