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藏嬌(重生)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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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了然大師都說了,人的生命力是無限的,祁衍意志力又遠超常人,只要讓他對這個世界有留戀,他就能活。 就在連棠暗自懊悔間,突然聽到旁邊有人怯生生的叫她,“連大人?!?/br> 連棠轉臉,這才看到李左和李右整整齊齊的跪在不遠處,面色蒼白,脖頸間還有血跡。 她唬了一跳,忙拄著劍走過去,詫異,“你們這是怎么了?” 李左凜然道:“連大人受傷,是末將瀆職,當受軍法處置,陛下圣恩,只罰了我們二十軍鞭,并令我等在此等候連大人的責罰?!?/br> 連棠忙讓他們起來,“陛下怎么能罰的這么重,是我自己走開的,又不是你們的錯?!?/br> 再者他們也是想多捕一些野味給將士吃,并非偷懶不管她。 李左道:“不管什么原因,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連大人,連大人受傷,我們就該罰,這是軍規?!?/br> 軍規是理,于理他們或許該罰,但于情連棠自然不會再責罰,“好了,這件事就算過了,你們身上有傷,快回去養兩天?!?/br> “這算什么傷?!崩钣医釉?,“只要能爬起來,戰場上就沒有養傷一說,我們繼續保護連大人?!?/br> 連棠望了望自己的腳踝,有點臉紅。 今日軍寨似乎來了許多人,連棠指著遠處來來往往的戎裝士兵問,“這些人面生,好像不是軍寨的人?!?/br> 李左回答,“連大人有所不知,今日京城的兩萬王師順利突破江左軍的防線,和我們會師了,這是在調兵遣將,重新布置作戰方陣,明日就要發動最后的總攻,給江左軍致命的一擊?!?/br> 李右面露喜色,“到時候就可以回家了?!?/br> 連棠心里一松,戰爭終于要結束了。 夜里,祁衍回來的雖晚,卻還是比平時早了一些,一進門見連棠已經收拾妥當,乖乖的躺在被窩里。 祁衍坐在床尾掏出她的腳踝看了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還有一點紅,他抬起頭,聲音帶著愧色,“朕回來的晚了,你是不是自己走動多了?” “我柱著你的劍呢,沒走多少路?!边B棠心想李左李右挨了二十軍鞭還要執行任務,她扭腳這點小傷算什么。 祁衍笑,“你倒是會物用其致?!边呎f邊把她的腳放到自己腿上,輕輕的按摩。 才揉了兩下,就被連棠催著去沐浴,“我瞌睡了,陛下洗完澡我們就睡吧?!?/br> 祁衍嗯了一聲,放下她的腳走去浴房。 未幾,連棠正閉著眼睛假寐,突然聽到腳步聲,祁衍回來了。 剛洗完澡的男人,清新、干凈、淳淳的男性氣息能瞬間令人色昏,連棠心里癢癢,想爬過去抱著啃一口。 祁衍躺下,正準備抱她,她卻忽然翻轉了身子,用后背對著他,“不知為何,我今天特別困,應該會睡得又快又沉,到時候什么都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br> 她裹了裹身上的被衾,“陛下,我先睡了?!?/br> 祁衍神情一僵,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還遠沒到她平時睡覺的時間吧。 細一咂摸,就能猜到她的貼心,她是不想他陪她睜眼躺一夜。 祁衍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晚安,寶貝?!?/br> 連棠嘴角偷偷上彎,像灌了蜜。 作者有話說: 今天作者又是菜雞的一天。 明天補個大肥章,寫不滿六千,就發紅包。 明天會回宮。 第57章 連棠昨夜躺下的早, 翌日醒來,天色灰蒙蒙的,天上還掛著稀稀疏疏的銀星星。 她翻身下床, 瞥見床邊靜靜立著一根手杖, 通體金黃,雕著飛龍云紋,握手的位置鑲著一塊弧度柔和的羊脂白玉, 掂在手里很輕,落到地上卻意外的穩。 一看就是精工巧匠專門為皇帝打制的。 連棠拄著在室內走了幾步,訕笑,祁衍還真把她當小瘸子了。 其實她的腳踝幾乎全好了, 用力的時候只有微微的不適, 不過看在這權杖輕巧又漂亮的份上, 她還是拄著它走出了門。 剛踏出帳外, 就看到李左李右兩人守在門外, 挺胸抬頭,不敢有一絲懈怠。 而遠處黑影僮僮, 將士們整裝待發, 關鍵性的一戰,即將開始。 連棠心情突然低落, 問:“什么時候出發?” 李左道:“半個時辰之后?!?/br> “陛下呢?” “在王帳?!?/br> 連棠轉身,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帳走,遠遠的就看見陸續有身穿銀甲的武將撩簾從帳內走出, 看見她,微一點頭, 又步履匆忙的離開。 待連棠走過去, 掀開門簾, 只看到祁衍一人。 空蕩蕩的王帳內,他坐在長桌的盡頭,側著身子,垂首,往手腕纏紗布。 他身穿金甲,前胸魁梧,雙肩健壯,配上冷硬流暢的側面輪廊,仿佛武神下凡。 連棠拄著手杖朝他走去,聽到聲響,他抬頭,漆眸堅定,隱有殺意,看到她的一瞬間又柔軟下來,啞著嗓子問,“怎么不多睡會?” “已經夠多了?!边B棠聲音微哽,原來常福說的沒錯,上戰場前他真的需要把劍綁在手腕上。 她把手杖立在桌邊,在他面前蹲下,接過他手中的紗布,一圈一圈幫他固定劍柄,她神情繃的很緊,似乎下一刻就有眼淚要掉下來。 祁衍用另一只手捏捏她的耳垂,勸慰,“不要難過,只是為了方便?!?/br> 連棠微仰起頭,把溢滿眼眶的淚水一點一點逼回去,她不能哭,他即將帶領將士保家衛國,上戰殺敵,她要笑著送他們。 她褪去外面穿著的白裘披風,露出大紅的襦裙,而后伸出雙臂抱著他,下顎頂在他的肩頭,聲音錚錚,“愿陛下和眾將士,出師大捷,旗開得勝?!?/br> 她用力的抱著她,身子和他貼的很緊,仿佛想把這一身勝利的紅盡數染上他的金甲。 請一定要平安回來。 祁衍摟著她坐在自己膝上,寬闊的胸膛幾乎將她包裹成身體的一部分,頭埋進她的烏發,聲音不容置疑,“在這里,等朕回來?!?/br> “嗯?!彼潘?。 當軍號的聲音刺破微曦的天空,連棠送祁衍出帳,目送他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融入大軍。 * 仿佛所有人都相信元寧帝會打贏這場戰爭,軍隊出發后,留守軍寨的勤務兵已經為開拔回京做準備。 胖軍廚則把連棠請到膳房坐鎮,烹制各種美食迎接凱旋的士兵。 雖說慶功宴回京才辦,軍廚們卻迫不及待想慰勞勇士們。 連棠也樂意在膳房看大家熱火朝天的忙碌,否則她一個人忍不住會胡思亂想,雖然她對祁衍的領袖力毫不懷疑,卻也擔心意外,擔心他受傷。 因著腿腳不方便,她只需要坐著動口,不需要動手。 再者也沒人敢讓她動手,軍營雖然不是碎嘴的場合,但有眼睛這幾天都看出來,皇帝對這位小姑奶奶的偏寵早已超越君臣。 他們大多跟著元寧帝在西境征戰多年,從沒見他看人時眼睛那么溫柔過。 若不是連棠實在惹人喜愛,他們都要以為陛下被奪舍了。 以她的福氣,以后成為皇后也不奇怪。 誰敢不捧著。 連棠也感受到眾人對她態度的巨大轉變,以前還能和她談笑風生的上山抓兔子,現在對她則是畢恭畢敬,小心翼翼。 她還挺不適應的。 或許這就是伴君的代價。 等待的日子總是難捱,不管怎么說,軍膳房總歸是熱熱鬧鬧的,連棠在里面待了半日,午膳后才被勸著回帳午歇。 她哪能睡得著。 坐立不安了半晌,她問李左,“你預計,陛下他們幾時能歸來?” 李左略一思忖,“一切順利的話,天色入黑前就能回來?!?/br> “若不順利呢?” “這...”李左頓聲,對上連棠渴求答案的眼睛,他吞吞吐吐道:“拖到明日對我軍就不利了?!?/br> 目前江左軍還剩四萬,王師三萬,雙方在人數上差距不大,到這個階段,拼的是士氣,按理說,王師一路告捷,又占據主場優勢,士氣應該比江左軍大的多,若一天一夜都沒有拿下這場戰場,說明江左軍激發了戰斗力,以命相搏。 沒人能戰勝不要命的軍隊。 聞言,連棠在帳內坐不住,拄著手杖要去軍寨外面等,那里沒有遮擋,至少可以遠遠看著戰場的方向。 王帳離寨門有一段距離,李左李右哪能讓她自己走,倆人一合計,到內務處領御輦。 照理說,御輦只能陛下用,一聽是給連大人用,內務處立刻同意,還專門派了四個抬輦車最穩的壯丁過去。 連棠坐著御輦到達寨門前,內務處已經貼心的在視野最佳的地方臨時置了一個大大的華棚,棚內放著軟凳、小桌和茶具。 連棠從御輦走進華棚坐下,眼睛一直眺望戰場的方向。 時間停滯了般難熬,她面前的茶水,熱了涼,涼了熱,不知循環了多少遍,山下依然毫無動靜。 連棠站起身,問李左,“現在幾時?” 李左看看太陽落山的方向,答:“戌時?!?/br> 連棠心里一揪,已經這么晚了,她轉目朝山下看去,依然只見半黃半綠的植被,死一般的寂靜。 她執帕輕捂心口,難道不順利? 李右見連棠面上一直愁容不減,自薦,“連大人,請容末將去前線打探戰況?!?/br> 心里沒底,枯坐著,太難捱。 連棠小聲問,“危險不?” 李右利索的翻身上馬,毫不怯懦:“和上戰殺敵相比,安全多了,連大人就等著聽信吧?!?/br> 說完一甩鞭子,轉眼人和馬就沖到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