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藏嬌(重生)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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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淵狠狠的瞥了林瑞一眼,不想跟他個愣頭青糾纏,轉向元寧帝道:“冬季天冷路滑,調兵陛下還是早做打算的好?!?/br> 祁衍伸手示意林瑞坐下,看向梁淵的目光雖平靜,細微處卻見鋒芒:“梁家的深明大義,朕心知肚明,但北境戰事雖緊,卻不足為懼,暫時用不上江左師,來之前朕已經派五萬王師拔營,開赴邊關,否則朕也不會有如此閑心?!?/br> 梁淵眼波微動,狡黠一笑,又端起手中的酒杯,“臣聽聞陛下為國為民,宵衣旰食,確實應該趁此機會享受一下良景美人,臣敬陛下一杯?!?/br> 說著他擎起酒杯,望著祁衍。 眾所周知,祁衍從不喝酒,不知道今日會不會給梁將軍一個面子。 坐在一旁的太后,忙讓人給祁衍斟滿一杯仙泉釀。 祁衍卻看都沒看那杯酒,沖梁淵一點頭,再無動作,梁淵眼中的陰戾一閃而過,訕笑兩聲,兀自喝下手中的酒。 梁淵泰然自若的坐下,把目光投向殿外,朗聲道:“沒想到上京還有這么好的地方,簡直可以和我江南風光媲美了,景好出美人,我江南就有許多,比如先帝的寵妃蘇青,我還聽說連大人的祖籍也在江南,是么?” 梁淵話鋒一轉,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連棠。 眾人的目光也跟著轉到連棠身上。 連棠頓感鋒芒在背,她忍住對梁淵的厭惡,不疾不徐道:“回大將軍,微臣生于京中,長在邊關,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外祖父曾在江南討生活,但往上推三代,還是正宗的京都人?!?/br> “連大人何必這么急著和我江南撇清關系?”梁淵又端起一杯酒,挑眉看著連棠,“我這第一杯酒敬陛下,第二杯就敬連大人,連大人不會不給我面子吧?!?/br> 其實溫湯開泡之前之所以舉行宴會,目的就是喝點小酒,放松心情,君臣盡歡,彼此敬酒也算是一種禮節。 在外人看來,梁淵此舉給足了連棠面子,連棠卻并不喜歡他的特殊對待,她端起酒杯,正想著趕緊喝完,讓梁淵把矛頭從她身上移走,突然聽到上首飄來祁衍威嚴的聲音,“連愛卿身體有恙,還在服藥,今日誰都不許敬她酒?!?/br> 語畢,眾人都愣住了,他們不僅驚訝陛下口氣的堅決,還奇怪,陛下對臣子竟如此了解。 而祁蕓則悄悄變了臉色,陛下現在對那件事還耿耿于懷,看來她想為母親求情的愿望又要落空了。 連棠亦微微低下了頭,她剛才光想著應付梁淵,倒忘了自己還身中劇毒,正在吃金丹。 梁淵在皇帝面前連失兩次面子,徹底笑不出來。 不過京城中的這些官員對梁淵本就沒什么好感,也沒人在乎他的情緒,他們是來泡溫泉的,淺酌幾杯仙泉釀,微醺著泡在山間的熱湯里,簡直是人生一大樂事。 他們憋了五年,趕上今年皇帝心情好,跟著來溫泉行宮,自然是要順著皇帝說話,誰管梁淵的死活。 “讓服藥的人喝酒,這心得多恨呢?!?/br> “是呀,酒克藥物,這不是想要人家的命么?” “連大人萬要滴酒不沾啊?!?/br> 這一句句簡直在誅梁淵的心,他呼哧一聲坐下,哐啷把酒杯擲在食案上,氣憤的模樣引得祁蕓連連側目。 太后仿佛生怕連棠把梁淵氣壞了,對連棠道,“酒不能喝,以茶代酒總可以吧,那么大的一個將軍敬著你,你可別不識抬舉?!?/br> 太后話音剛落,就感覺旁邊閃過來兩道眼風,像刀片一樣刮過她的臉,她默默垂眼,不敢和兒子對視。 林瑞站起來嚷嚷,“啟稟太后,茶也不能喝,茶解藥?!?/br> 太后被兒子的氣場震懾,撇了撇嘴,沒敢多言,只是在心里嘀咕,梁淵可別碰了釘子就打退堂鼓啊。 宴席至半,隨著皇帝的一聲:“開泉”,通往山泉的木門漸次打開,吃好喝足的人陸陸續續往山上走,等連棠反應過來的時候,宴廳里稀稀拉拉沒剩幾個人,祁衍也早就離場。 連棠剛站起身,忽見祁麟不知何時站到她面前,眼睛貪婪的看著她,聲音有點抖,“棠棠,你還好么?” 自那日解除婚約后,在宮里他根本沒機會接近連棠,終于有機會和她說話,竟然緊張的不知說什么。 連棠垂睫,面無表情的道一聲,“不勞大皇子cao心?!?/br> 她說完就想走,卻被祁麟伸胳膊擋住了去路,“棠棠,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你...” “哥哥!” 祁麟話未說完忽聽身后一聲斷喝,轉頭,看到祁蕓站在不遠處,譏諷,“你還不死心,剛才陛下多維護她你還看不出來么?” 祁麟搖頭,看著連棠,面色痛苦,仿佛是不相信什么,“不會的,棠棠,你不會的?!?/br> 祁蕓不由分說的沖到祁麟面前,把他扯走,期間沒有看連棠一眼。 連棠對這兄妹倆早已看淡,對他們話里話外的意思也懶得去猜,她也沒興致泡溫泉,帶著沉露往回走。 連棠還未走到院子,遠遠的就見常福笑瞇瞇的在院門口等她,“連姑娘,請跟奴才來?!?/br> 常福把連棠帶進祁衍的寢宮,穿過寢殿,面前展開一副優美的畫卷,遠處是蒼翠的青山,一條銀河自青山跌落,腳下鋪著漢白玉,沿著漢白玉往前,是一個巨大的湯池,池沿圍著防滑的鵝卵花磚。 原來這就是皇帝的私人溫湯。 這時祁衍從一道屏風后走出來,拉著連棠坐下,兩人雖都不喝酒,中間的小幾上還是擺了一壺仙泉釀。 孤男寡女在這樣的場合,氣氛有點詭異,連棠眼睛不敢看祁衍,百無聊賴的擺弄翠玉酒壺。 祁衍淡笑一下,問她,“有興趣?” 連棠揭開壺蓋,嗅了一下,“溫泉行宮的仙泉釀果然名不虛傳,聞起來醇香,聽說入口清甜?!?/br> 祁衍見她眼饞,逗她,“想不想嘗嘗?” 連棠嗔他,“是誰提醒我還在吃藥,不能喝酒的?”若不是祁衍,她在宴上就品嘗到美酒了。 祁衍一把從她手中奪過酒壺,仿佛生怕她偷喝似的,“還真是個小饞貓?!?/br> “我聽人說,來溫泉行宮若不喝仙泉釀,就算白來了?!边B棠抿唇,軟嗓哀求,“我就用舌尖沾一點,嘗個味,行不行?!?/br> 祁衍不置可否。 連棠鼓著小鹿般靈動的眼睛看他,撒嬌,“陛下,行不行嘛?” 祁衍身子一酥,挑起鳳眼睇她,“也不是不行?!?/br> 他轉手倒了一杯酒,而后端著酒杯走到連棠面前,躬下身子,一點一點向她逼近。 連棠感受到男人的身子傾壓下來,山一樣沉重,帶著威脅,她一邊默默往后靠背,一邊伸手去接酒杯,唇瓣輕蠕,“陛...陛下,我自己來就行?!?/br> 在她指尖剛觸到酒杯,祁衍手腕忽的一轉,那杯酒直接進了他的口中。 連棠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焦急,“陛下,您不能...” 話說到一半,唇被壓緊,一股甘醇順著齒縫溢進口中,她松開牙關,伸舌去接,那香甜的清液在她口中滯留一瞬又被他的舌悉數卷走,不留一滴。 男人嘴角上揚,喉結一滾,甜津入喉,咽入腹中。 嘗了一點甜頭又被拿走的感覺太不好,連棠又羞又忿,她伸手扯住他的衣領,攀上去,反客為主的咬住他唇壁上的軟rou,撕咬,舔.舐,直到把他口腔中剩余的酒液吸吮干凈,才恨恨的放過他。 誰叫他搶她酒喝。 “報仇雪恨”之后,連棠悄悄抬眼,忽然發現祁衍變得不對勁,他面皮紅的像火,身子軟塌塌的壓在她身上,鼻子呼哧熱氣,“棠棠,朕好像醉了?!?/br> 聲音厚醇沉啞,帶著惑人心神的尾調。 連棠驚懼,嚇得朝里縮了縮身子,沒喝過酒的人都是一杯就倒么? 第46章 祁衍倒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 他第一次接觸酒,神經承受不住這種麻痹,整個人處于一種熏暈的狀態。 他那雙凌厲的眼睛此時迷離縹緲, 似深幽的潭水, 清亮,卻看不到底,幾縷血絲爬上眼尾, 染出一抹鮮紅,白皙的皮膚下透出淡淡的粉,一直蔓延到脖頸,圓潤的喉結向外凸起, 充分彰顯男人的野性。 連棠有一點點害怕, 更多的是擔心, 她雙手頂在他的胸脯, 堪堪將他扶起, 而后摟著他的腰,放他坐在軟席上。 男人身子重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摟著他坐下的一瞬間, 她被帶著身子失重,一頭扎進他的懷里。 祁衍原本還有一絲理智, 只是頭暈的厲害,四肢不聽話,被伺候著坐舒服了, 突然懷里多了香香軟軟的身段,他雙臂似鐵鏈, 下意識箍住她。 可惜他現在身體不聽話, 連棠輕而易舉的掰開他的雙臂, 溫聲安撫,“陛下別鬧,我去給您熬碗醒酒湯?!?/br> 酒量這么差還跟她搶酒喝,這下知道難受了吧,連棠有點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撐著胳膊就要站起來。 突然男人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軟席上,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又熱又燙的喘息灑她滿頭滿臉。 連棠知道醉酒的人不理智,不想和他硬碰硬,伸手捧上他guntang的臉頰,哄道:“我知道陛下現在身體不舒服,您讓我起來,我給您端杯水潤潤嗓子?!?/br> 他的眼睛盯上她豐盈的唇瓣。 連棠立刻抿緊嘴巴,皺著眉沖他搖頭,“陛下,您清醒些?!?/br> 醉酒的皇帝卻耍起賴來,“不,朕想糊涂一些?!闭f著他就低下頭,先吃她的唇,而后是鼻子、耳朵、脖窩。 連棠被他的唇燙的渾身酥軟,小口香喘,她知道他現在控制不了自己,怕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遂猛一蓄力,翻身把他按在下面,“陛下,不要...” 祁衍恍若未聞,動作愈發的密集,手勾子她的脖頸,身子一傾,又把她壓在下面。 軟席上,兩個人四肢纏在一起,滾過來滾過去,就在發絲凌亂,衣衫不整之時,忽聽“咕咚”一聲,溫泉池里濺起好大一朵水花。 常福原本縮著頭躲在遠處,聽到聲音,驚得猛然回頭,見有人落水,“啊呀”一聲就往水池跑,跑到半路,突然看見二人破水而出,活鴛鴦般浮在水面,身子抱緊,望著彼此的眼睛。 他緊急止步,默默蹲回去,繼續做他的縮頭鵪鶉。 溫泉池里,祁衍抱著連棠的腰,把她的后背抵在池壁上,有了支撐,連棠堪堪站穩腳跟,只是她嗆了滿嘴滿鼻的水,此刻正痛苦的閉著眼睛。 經溫湯一洗滌,祁衍體內所剩不多的那點酒氣消散,他立時清醒過來,睜眼看著和他同在水中的女子。 她一頭墨發濕漉漉的,海草般凌亂的纏繞在胸前,濕衣裳包裹住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山巒一樣錯落不平。 兩人身子幾乎貼在一起,衣擺在水里飄逸糾纏。 溫湯暖暖的蒸騰,刺激著皮下的感官異常靈敏,每一寸皮膚都起了反應。 祁衍微斂著眼瞼,伸手幫她擦去臉上的水漬,就被燙到般縮回了手。 連棠一張開眼,就看到祁衍緊繃的下顎線和不均勻的呼吸,有了上次的經驗,她的臉登時變得血紅,慌亂的眼睛不知該看向哪里。 祁衍闔目,聲音低啞,“你先上去?!?/br> 連棠抿了抿唇,仿佛下定了決心,一把抱住他的身子,牙齒打著顫道:“陛下,我...我可以的?!?/br> 他是帝王,這天下,要什么得不到,卻總是在她面前克制隱忍,她不忍心。 祁衍感受到少女的身子抖如篩糠,他伸臂虛虛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語,“朕說過,你不必如此,比起這種犧牲,朕更愿意你相信朕,對朕敞開心扉?!?/br> 她在他面前乖順、貼心,身體都愿意獻上,卻唯獨不愿打開心門,她嘴上說受他庇護,有了困難卻從不求他,獨自擔著,她對他的感情里,有報恩、有崇敬、有伺候,卻沒有信任。 她身體和他親密,心里卻保持著客客氣氣的距離。 連棠承認自己不敢完全把自己曝露在祁衍面前,可是她做的有錯么,他可是天子啊,誰當著他的面不得謹小慎微。 相對于其他人,她夠放肆了呢。 “怎么才算打開心扉呀?”連棠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半嗔半嬌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