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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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得救 窗欞外鶯啼婉轉,翠羽銜著綠芽,成群結隊從草屋前飛過,穿過不遠處升起的青色炊煙,留下一串清脆鳥鳴,嘰嘰喳喳的聲音乘著微風潛入窗沿,擾得床上睡著的人不得安寧。 床上的男人眉頭蹙起,雙目緊閉,而唇瓣開合不住呢喃著什么。雖是在這叁月清晨,卻熱出滿頭大汗。 倏地,床上之人猛然睜開鷹目,眼神銳利殺氣凜然,卻很快恢復成迷蒙一片,望著頭頂的房梁出神。 蕭佑棠在軍中摸爬滾打多年,即使此刻身體剛剛蘇醒,也立馬進入警戒狀態,忍者右手的疼痛,強撐著床榻想要坐起來。 他迅速打量著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右手,以及四周陌生的環境。只見此間并不大,屋內陳設有些老舊,屋正中的小幾上也有不少缺口,身上蓋著棉被樸素,看上去并不富裕。而自己之前穿的那一身黑色暗衛勁裝也被脫下,換成了白色粗布里衣。 蕭佑棠正要掀開被子下床,老舊的屋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老舊門扉發出“吱呀”一聲,在安靜的屋內格外刺耳。 來人是一位穿著褐色短衣、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褲腳挽起,鞋上還沾著新鮮泥土。他看見蕭佑棠下地了,哎呀一聲快步跑去扶住他,嘴上大聲囔囔著:“小相公才剛剛醒,快多躺著,有什么事叫我來!” 蕭佑棠看這架勢也明白自己是被他救了,感謝道:“多謝兄臺出手相救!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摸了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姓張,他們都叫我胖子張,你隨他們一起喊我胖子張,或者老張,都行!嘿嘿嘿?!?/br> 蕭佑棠見他生性淳樸,也放下戒心,笑道:“那就多謝老張了!” “嘿嘿,客氣啥呀!”胖子張將棉被又蓋回蕭佑棠身上,轉身走到門口對外面大喊,“蕭娘子,你家相公醒啦!” 外面很快傳來一道女聲,聲音洪厚有力,竟比胖子張的聲音還要大上幾分:“蕭娘子去村醫那邊拿藥去了!她不在!我這就去找她!” “你快去快去!”胖子張對外面揮手示意對方快去,回頭對床上的蕭佑棠接著道,“小相公別急,你家娘子馬上就來了!” 娘子? 蕭佑棠蹙起劍眉,心中困惑。老張從一開始就再說“娘子”,究竟是誰?難道是她救了我? 胖子張似是想到了什么,用桌上的茶碗給蕭佑棠倒了杯水,頗有些羨慕的對他說道:“你娘子對你可真好,看著那么瘦弱的一個小丫頭,自己身上也受了不少傷,還強撐著背著你走了十幾里路,最后昏倒在河邊了這才被我家婆娘碰見。要是我受傷了,我家婆娘才不會管我哩!” “死胖子你又胡說八道些什么呢!”門外傳來方才渾厚的女聲,此刻離得近了,聲音震得蕭佑棠耳朵發麻,“你再瞎說,等你出事了,我真不救你了!” 說著,門口出現一位瞧著很是矮瘦的中年女人,身上穿著與胖子張相同布料的短衣,只是至少要比胖子張穿的小上兩倍。 胖子張看見自己婆娘來了,將近兩百斤的壯漢蜷縮著像個鵪鶉一樣,方才聲洪如鐘,此刻卻乖巧的像只麻雀:“娘子,不敢不敢!我再也不瞎說了!” 張娘子冷哼一身,一巴掌推開堵在門口的胖子張:“行了行了,快讓開,蕭娘子和劉大夫就在后邊,別在這堵著門口!” 胖子張一面笑得諂媚,一面搓著手道:“好的娘子!我這就讓開,嘿嘿嘿?!?/br> 蕭佑棠看著二人在門口嬉笑怒罵,感受著平常夫妻的煙火氣,會心一笑,這樣的尋常感情,自己十多年都沒有見過了,心中羨慕不已。 不一會兒,門外又出現兩道人影,一位是身形有些佝僂的老者,肩上掛著一個鼓囊囊的布袋。另一位,則是一位穿著粗布麻衣的小姑娘,手上捧著一盞冒著熱氣的湯藥。 待看清她的臉,蕭佑棠愣怔片刻,險些沒端住手中的茶碗。 她怎么會在這?是她救了我?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呦!已經醒了??!”門口的老者看到床上的男人已經坐起來了,也不由得驚奇,“年輕就是好啊,這么快能坐起來了!” 老者一面說一面跨過門檻,快步走到床邊為蕭佑棠把脈。 蕭泠泠跟在老人身后一同入內,蕭佑棠探究的視線將她的頭皮燒的發麻,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只能站在床邊垂頭頂著腳尖。 其他人只當男人見到自己婆娘了心里頭激動,并沒有在意。張娘子拉著胖子張往外走,讓他別在這里耽誤小兩口重逢。 只有蕭泠泠知道,他的眼神里藏著的可不止激動,還有隱隱的殺意。 劉大夫捋著山羊胡子,凝神感受指尖跳動的脈搏,又檢查右手包著的傷口,沉吟了一會兒,笑道:“蕭相公身體底子不錯,再加上入體的毒素本就不多,昨夜發了汗,現在已經好了七八成了,很快就能痊愈了!” 蕭泠泠聽見這個消息也顧不得蕭佑棠可怕的眼神,開心地連聲向劉大夫道謝。 “哪里哪里,”劉大夫擺擺手,示意蕭泠泠不必多謝,“這都是醫家該做的,娘子不必謝我。只要按時服藥,你家相公很快便又能又跑又跳的。不過,之前同你說的藥方配料要切記,野棲草汁液不可多一滴,是藥叁分毒,若是因此染上了毒就得不償失了?!?/br> 蕭泠泠點點頭:“明白的,有勞劉大夫了?!?/br> 劉大夫挎起布袋,一面向外走一面道:“行了,蕭娘子也不必送了,快些照顧你家相公喝藥吧,藥涼了藥效就不好了。老夫也就不打擾二位了?!?/br> “劉大夫慢走?!?/br> 很快房間就只剩小夫妻二人,蕭佑棠經過此一遭,也知曉是自己誤會她了,原來是她救了自己。 可是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皇宮中嗎?況且,自己從前那般對她,她既然離開了皇宮,為什么不逃走,為什么又要救自己? 蕭佑棠心中疑惑不已。 蕭泠泠也覺得有些尷尬,斟酌了半天想說點什么打破僵局。 “你——” “您——” 兩個人同時開口,反倒讓氣氛變得更僵硬。 蕭佑棠干咳一下,雖然心中隱隱有愧,但一張嘴說不出什么好話:“你不要指望朕我會感激你,之前我也救過你的命,如此就算恩怨相抵了?!?/br> 畢竟現在身在民間,不好暴露自己的身份,將差點脫口而出的“朕”咽回去,接著又陰沉著臉道:“你怎么會出現在此處,私自逃離皇宮,是死罪!” 蕭泠泠心中有些無語,端過方才放在桌案上的湯藥,一邊遞給蕭佑棠一邊道:“說來也巧了,不管您信不信,臣我是被人綁架出來的,半路上趁他們不注意逃走了。不過也幸好如此,不然您可能就真的要曝尸荒野了?!?/br> 蕭佑棠接過她遞來的湯藥,看著黑乎乎的藥汁便覺得喉中發苦,聽見她說的話時,心口一緊,蹙著眉問道:“綁架?宮中那么多的守衛,你怎么會被綁架?” “不是在宮里,是在宴殿被綁架的?!?/br> “可有看清是何人綁的?”皇家苑林,居然會出現這種事,她畢竟是宮中后妃,居然堂而皇之的被人綁走。今日擄走的是后妃,明日是不是就會有人殺了自己?此事極為嚴重,蕭佑棠不得不警惕。 蕭泠泠搖搖頭:“當時太黑,沒看清綁匪的相貌,況且聽他們交談,他們也是拿錢替人辦事?!?/br> 蕭佑棠握著碗沿的指節用力,他都沒注意到,自己手背已經漲起了青筋。 “既然如此,且看在你救了我的面子上,回宮之后我會派人去查,此事你不用擔心?!?/br> “嗯?!笔掋鲢鳇c點頭,見他始終只是抓著碗而不喝藥,便知他定是嫌苦了,勸道,“此地偏僻,物資匱乏,沒有什么果子糕點,不如我去拿幾顆棗子,您就著棗子喝藥罷?!?/br> 說著,就轉身要走,可手腕突然被床上之人握住,一股大力將她整個人拉倒在床邊,手腕則被大掌捏的生疼,掌心guntang的體溫透過輕薄的衣袖燒著她的肌膚,臉霎時間就紅透了。 他的一雙眼里凝滿了審視困惑,還帶著難以捉摸的情緒,掐住她的手腕死死盯住她的雙眼,薄唇啟合,一字一字咬牙說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