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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季?!彼曇羯硢?,喚出來的名字也纏綿悱惻。 常季沒理她。 “我有事情要告訴你?!?/br> 常季不想聽。 “讓你來凌云,不是我的主意?!?/br> 常季忽然瞪大眼睛看著雀安安,后又低下了頭,是不是都一樣。 “為了找你,我把十二樓翻了個底朝天,最后才從烏棠華那里得到你的去向。然后我就來凌云找你了,我先到京城,而后才來安南?!?/br> 雀安安找的時候一直心懷忐忑,她怕找到的是常季的尸體,還好常季還活著。 “柰花是我最喜歡的花,我把它給你,也許有某種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隱喻?!?/br> 柰花是我最喜歡的花,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在地牢里翻來覆去地琢磨,雀安安終于承認,她愛上了常季,這份愛里有永遠,有非他不可,只要有了常季,其余的人便再也入不了她的眼。她不信,可其他人讓她膩得太快,還總讓她想起常季。 每每發現這樣的情意的時候,總是為時已晚,就像幾年前,師父死了,師姐也死了,這世界上唯二對她好的兩個人,相繼離開她。 她總在師父師姐的疼愛里胡攪蠻纏,等到故人俱往亡才醒悟過來,所以她想要為師父師姐報仇,就當她還她們的恩德,還得太晚,也遠遠不夠,但總算盡了一份心力。 可是常季,雀安安的手撫過常季的頭發,她替常季戴上面具,又親手拔掉了常季的舌頭,還肆意侮辱鞭打常季,她該拿常季怎么辦啊。 雀安安的淚毫無征兆地掉在常季的手上,不是每一滴眼淚都能代表難過,但此時此刻,雀安安難過又痛苦,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常季肯定不會原諒她了,也不會喜歡她了。 腦海中想起師姐的話,沒法子了就哭,明明知道沒用還是哭,既然走投無路,當初就該留有余地。 又想起君閑當日所言,十二樓中有的是毒藥,是她一意孤行,如今連后悔的余地都沒有。 她不給自己留余地,也不給別人留余地。 作者有話說: 第三十三章 澤園的房間內, 常季緩緩抬起手,他原本是想替雀安安擦一擦眼淚的,他是第一次見雀安安哭, 還哭得這么厲害,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連串地往下掉, 這個久居上位心狠手辣的少女哭起來無辜天真,很容易就讓人心軟, 但常季卻停住了。 他伸手比劃著,整個十二樓內也就雀安安一個人看得懂啞語,君閑對他很上心,吩咐人在床頭給他備下了宣紙和炭筆,他想要說什么, 馬上就能用字句表達出來,雀安安總是嫌棄他的字歪歪扭扭的, 更何況他日前剛用雀安安教自己寫的字打擊了她,很快就要不見了, 還是給她留個好印象吧。 常季:池青道對君閑很好。 雀安安愣住了,她伸手握住常季的手,如事情會有轉機那般欣喜,“我也會對你好的?!?/br> 不是, 不是, 常季揮揮手,他們之間差的不是誰對誰好,他們之間差了好多東西, 而最讓常季掛念的是—— 池青道和君閑在一起, 他們兩個總是笑, 常季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在一起是要笑的。 猶如萬箭穿心,雀安安一句找補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和常季在一起,常常是她笑,她被自己加注在常季身上的惡趣味取悅,從來沒考慮過常季的感受,如今細細想來,常季大抵是不會開心的。 沒有人被那樣對待還能笑,常季還想繼續比劃什么,雀安安卻把他抱進懷里,哭得更厲害了。 天大地大,竟沒有一個人可以教雀安安怎么挽回所愛之人,雀安安失魂落魄地坐在庭院里,正好遇上來找她的池青道。 安南的大夫都對苗疆的蠱毒束手無策,眼看著崔正初的手就要廢了,池青道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后來她想起剛被她從地牢里放出去的雀安安,雀安安擅毒,說不定剛好知道這苗疆的蠱毒。 瞧著雀安安這個樣子,怕是與常季談得不太順利,傷害到這個地步,常季只怕是心灰意冷,不會原諒了。 “替本王治個人?!背厍嗟勒驹谌赴舶裁媲?,影子幾乎遮住雀安安大半的身體。 陰影驀然降臨,讓她無處可藏的陽光在池青道身后,雀安安抬眼,陰影讓習慣處于黑暗中的她有了幾分底氣,何況她的脆弱只會在心愛之人面前顯現,她眸里跳動著異樣的光,仿佛黑暗之中伺機而動的狼崽子,輕飄飄兩個字落了下來—— “不治?!?/br> 果然是雀安安,池青道意味深長地往里看了一眼,“治好了,本王就告訴你讓人回心轉意的法子?!?/br> 言外之意很明顯,常季就在屋子里,而雀安安恰好需要讓他回心轉意。 任何條件都不能讓雀安安動搖半分,但這個實在是太誘人了,來不及確認真偽,雀安安“噌”地一下就站了進來,有些急切地問:“說話算話?” 池青道微微頷首,想來她一介安南王,應該不至于說話不算話,雀安安放心地跟著她走了。 崔正初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他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單看面相,雀安安看不出來什么,她一面去瞧崔正初手臂上的傷口,一面搭上崔正初的手腕,傷口發黑,不斷潰爛,仔細看仿佛有小蟲子在四處游走,脈象也是一片混亂,雀安安一片了然:“苗疆蠱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