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在腦海飛速將柴漾方才過的話翻來覆去的整理了一遍。

    袁青往后退了兩步，歪頭在柴漾腦后小聲問：“不是，你倆真沒發生點什么嗎？”

    “傻子，你先回吧?！辈裱鸁o奈地拍了拍他，壓低聲音。

    命要緊。

    厲總這感覺像是要吃了他啊。

    袁青贊同地點點頭，把車鑰匙塞她手上，一溜煙兒跑了。

    走廊上又剩下兩個人。

    和昨晚一樣，又不太一樣。

    柴漾抱臂看著他，微挑眉梢，等著他先開口。

    “帽子很好看?！?/br>
    她沒料到他第一句話竟是這個，微微恍惚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而后笑道：“謝謝?！?/br>
    厲寧策走到她身邊，從容地提過她的大箱子，又從她掌心里拿走袁青的車鑰匙，在手里把玩。

    表情還是冷冷淡淡的。

    三水晚和叁哥沒有過矛盾和爭吵。所以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他因為袁青的出現，臉色顯而易見冷了下去。

    但是他不說，也不問。

    只夸她帽子好看。

    “是挺好看的，袁青和他哥去歐洲玩的時候給我帶的禮物?！?/br>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厲寧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一下。

    “他經常換女朋友的?！彼洳欢〉貋砹艘痪?。

    “我知道啊。他大學一學期能換六個吧?！彼樦呃缺M頭看向袁青消失的地方，“沒有空窗期也是一種能力哈?！?/br>
    感慨完，她忽然頓?。骸澳阍趺粗赖?？”

    “我加過他的好友?！眳枌幉叽鬼?，輕描淡寫地說，“你賣號之后我去找過買家，希望他能把號轉賣給我，那個時候被他拒絕了。后來有一天他來找我，他急用錢，要把號出手。但我那段時間很忙，看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把號賣給別人了?！?/br>
    柴漾默然。

    那應該就是袁青幫她把號買回來的契機。

    “我又找到新號主，加了好友問他愿不愿意賣，結果被他拒絕了?！?/br>
    “哦這樣?！辈裱c點頭，幽幽說道，“他居然給不認識的游戲玩家看自己秀恩愛的朋友圈嗎？也太沒有警惕意識了吧，難怪這個傻子好幾次差點被網絡詐騙……”

    厲寧策掀起眼皮看了看她。

    她朝他走近，睜大眼睛端詳著他的表情，小心地問：“你這是，吃醋了？”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悠遠而勾纏。

    柴漾眉頭跳了跳。

    她已經不是當年傻乎乎的腦子里只有游戲的少女了，拒絕過的人沒有一車也有一筐，多少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但對象是厲寧策，又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凜北厲家的大少爺，要什么沒有，圖她什么呢？

    “那我換個問題?！彼鲱^，“你為了組建戰隊親自來這里找我，是單純為雨落在病床上給你說的話負責嗎？”

    “當然不是?！彼芸旎卮?，語氣篤定。

    “那就是為了我，對嗎？”

    柴漾食指反手點了點自己。

    “如果昨晚你沒哭，我現在會毫不猶豫就給你答案?！?/br>
    他的目光落在她指尖，似有一股燒灼感從手背上略過，徑直燙進她的心里：“但現在我不知道，怎樣的回答不會給你負擔和困擾。所有我能給你的一切，好像只剩下我的尊重?！?/br>
    “你為什么從來不問我的名字？”柴漾忽然問。

    “你如果真的想說，不需要我問?！眳枌幉叩卣f，說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問，“你的好弟弟知道你叫什么嗎？”

    “……什么跟什么？”

    柴漾從包里拿出護照，鄭重地放在他面前，沒好氣地說：“現在你知道了。好三哥，您能不亂吃那傻子的醋嗎？”

    厲寧策嘴角牽起：“好，我聽你的?！?/br>
    “……聽你大爺，閉嘴?！?/br>
    柴漾收了護照抬腳往前走，耳根微微泛了紅。

    作者有話說：

    柴女士，我的直球女王。

    第11章

    車上播放著柴漾的收藏歌單。

    小眾的樂隊出的僅有一張電子專輯，總共付款購買的人不超過1000人。

    主唱的聲線很清澈，仿佛能滌蕩焦躁的內心。

    柴漾側目，一眼就看見厲寧策修長的手指。

    隨性地搭在方向盤上，眉眼間不經意間透著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

    時隔多年的相見，缺席了對方小半人生，理應有很多話想說，很多話想問，但兩人坐在車上更多的是相顧無言。

    柴漾心里清楚，如果非要營造出一種相談甚歡的氛圍，厲寧策和自己都可以。

    生意人誰不會長袖善舞呢？

    可正因為見慣了那些推杯換盞和虛與委蛇，她委實不愿在這個場合也貫徹那些技巧和假笑。

    但她不清楚，厲寧策是怎么想的。

    他只是從后視鏡里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專心將注意力放在了路況上。

    柴漾指尖隨音樂打著節奏，目光卻始終落在厲寧策身上。

    “別看了?！辈裱睦镆惑@，便聽見厲寧策沉聲道，“去機場一個半小時，你昨晚睡得那么晚，補覺養養精神?！?/br>
    柴漾揚眉：“我本來以為網友都是兩幅面孔呢，沒想到你本人卻沒什么變化?！?/br>
    以前催她不熬夜，現在催她車上養精蓄銳。簡直一點變化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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