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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頓在回廊里, 忘記反應, 他知道顧綰自從知道他血祭換得回來機會,對他更依賴看重, 知道她心里已經有一些在乎他, 卻從未想過,她會在乎他如斯, 更沒想過,有朝一日, 他能聽到一句她愛他。 不是憐憫,不是感動, 是愛。 愛...... 她愛他。 “陛下?!?/br> 溪月在殿外守著,卻無意間瞥見顧祈年抱住顧綰,她心里嚇了一跳,顧祈年克己復禮,便是對顧綰寵愛, 也不會隨意摟抱。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顧綰如今是宮妃, 便顧祈年是兄長,他們這樣親密被人撞見也難免叫人多想,若傳出去更對顧綰不利,溪月不能讓這事發生,便帶著宮人遠遠退開去了隱蔽處, 怕引起不必要誤會麻煩, 溪月還將斟茶好要送進去的瀾清攔住了。 她帶著宮人退到了石階下另一側, 令宮人不得多聽多看。 只溪月一心關注著正殿,卻忽略了不想吵擾到顧綰和顧祈年相處,只從偏門進來,走回廊過來的江寄,等她再一次上兩步石階要注意正殿這邊,便見江寄已經立在廊下,神色不明。溪月一驚,趕緊蹲身行禮。 “陛下怎么來了?!?/br> 顧綰沒想到江寄會這么快過來,這幾日他公務忙,要不停召見臣子做安排,幾乎都是到了晚間宮門落鎖才能過來這邊,她倉促捏帕低眸拭了拭淚,看向殿外。 似乎只有顧綰能拽回江寄所有神思情緒,聽到顧綰輕輕的一聲問,他陡然抬眸凝向顧綰,下一瞬他已經到顧綰面前一把將她摟進了懷里。 他難得沒有克制住臂力,摟她很緊,似要將她深入骨血。 “陛下?!?/br> 他動作突然,顧綰觸不及防,反應過來他方才可能聽到了她的話,她微怔了怔,手慢慢抬起回抱住他,過片刻,想起顧祈年還在,她又趕緊推了推江寄,微紅臉頰小聲提醒他?!案绺邕€在呢?!?/br> 顧祈年見兩人旁若無人的抱在一塊兒沒有松開的意思,他眼里眸色又暗深幾許,須臾他抬手拱禮冷聲道:“微臣見過陛下,不知陛下可有事,微臣有些要事需要同陛下單獨商議?!?/br> 顧綰抬手的弧度不大,回抱住江寄用的力道也輕,江寄還是感覺到了,他不受控制的又收緊一些臂力,聽她小聲提醒,他也沒松開她,等聽到顧祈年清冷的聲音,他才抿了抿唇角,緩緩松開顧綰,手卻沒離開顧綰,只手臂下移一些,摟住了顧綰細腰看向顧祈年,回他一句:“兄長有事,自是有時間?!?/br> 江寄說完,又回眸凝著顧綰輕聲道:“廚房那邊新進了一批食材,你去看看,可有兄長想吃的,難得聚一塊兒,等會兒一道用午膳?!?/br> 顧綰聞言抬眸看向江寄,他神色柔和,卻明顯已經決定要單獨與顧祈年談話,她猶豫一瞬,終是點頭應了,離開前又不放心的看了眼一旁聽了江寄的話面色更冷的顧祈年,才一步三回頭往外去了。 “千歲的事綰綰與我說了,我感激千歲替綰綰復仇,若千歲想繼續做這個皇帝,我可以等晚些尋到千歲和衛瞾兩人解脫束縛再報這個仇,只一點,綰綰我要帶她離開?!?/br> 顧綰裊娜身影消失在回廊,顧祈年便對江寄道。 他特地改了稱呼,稱江寄為千歲。 江寄視線自空蕩蕩的回廊不舍收回,柔緩神色微斂回視向顧祈年,漆色眼眸深,不犀利卻堅定沉然:“我以為兄長聽到綰綰的話后,不該再說出這些話?!?/br> “我確實改變了主意,原本,我是要直接叫衛瞾身敗名裂,不論他現在身體里的人是誰?!?/br> 顧祈年不意外江寄反應,聽顧綰說江寄一個人覆滅了蕭家,他便知這人不好對付,正因為知道,他更不能將顧綰交在這種人手里。 閹人多卑劣陰暗,心情也陰晴不定,此時他看重顧綰尚憐惜愛惜她,若哪一日他突然膩味,或者有了新的興頭,那時顧綰受到的傷害,將無法想象,他不可能再讓顧綰陷入絲毫可能不幸受傷之中。 江寄信顧祈年說的,也只有他是那樣打算的,才能讓顧綰不顧一切說出愛他,非他不可的話來。 “那我便回兄長一句,兄長想要衛瞾的命,甚至想要這皇位,我都可以給兄長,但兄長若是要綰綰,很抱歉,我不能?!?/br> “不能?” 江寄半點不退讓的態度激怒了顧祈年,他說話不再客氣。 “千歲有何資格說不能,千歲真以為自己如今在衛瞾身體里便是完整,身份高貴之人了?我倒想問千歲一句,千歲對綰綰究竟從何而來的感情。我聽說,閹人多有癖好,千歲若是需要褻.玩美人來滿足自己空乏內心,那我想說,天下美人很多,千歲......” “顧大人!” 江寄打斷顧祈年的話,他臉色微冷:“你有事說我,又何必出言侮辱綰綰?!?/br> 江寄聲音冰寒,若非眼前的人不是顧綰在乎的兄長,他早已一掌揮了過去。 褻.玩,這個詞不該也不能用在顧綰身上。 江寄沉了沉息,忍耐著沒與顧祈年計較,只又道:“我與顧大人不算初識,進宮之前,我有一個名字,江年?!?/br> “顧大人一貫記憶過人,應該對這個名字不陌生?!?/br> “說來,我一直來都沒機會感謝顧大人當年替我引薦到麓學書院?!?/br> “江年?!?/br> 顧祈年在江寄打斷他,便意識到自己一時情緒過激說了不好的話,他微抿嘴角,再聽到江寄說出他的另一個名字,麓學書院,顧祈年微頓,過片刻,他似想起什么,陡然抬眸看向江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