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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綰心里是有怨的,哪怕她再三告訴自己不在乎,不關心,不指望.......可當知道鎮國公信任沈柔,她心里的怨怒還是是控制不住的騰騰灼燒起。 想起上輩子她進宮后,屢屢遭受太后等人為難,因為衛瞾的各種高調“恩寵”丟盡名聲,不得不更謹慎小心為難的時候,鎮國公對她卻只有恨鐵不成鋼,讓她本分為人,根本沒打聽過她具體生活,她更是怨怒不止。 她委屈,為她自己,更為她母親哪怕外嫁都還常有掛念他不值。想到江寄還受他責罵,死諫,偏還得背下狗皇帝砸給他的這口大鍋。 顧綰更氣得身子發抖。 “你就別理他,不給他臉折騰,他就是個只知打仗上戰場的武夫,當年我娘因為他不知受了多少委屈?!?/br> “不難過,不難過,他不值得?!苯男奶鄣臄埦o了顧綰,手一遍一遍輕撫她氣得發顫身子,又垂首吻她頭頂安撫她。 他后悔了,不該叫她知道這些,世上雖沒有包得住火的紙,但密不透風的墻實際不難造。 確實是不值得,她早該清醒了,自小養大的孫女和就養了幾年還偶爾見的外孫女本就是不一樣的。偏她一直不敢去承認。 “我才不為他們生氣?!鳖櫨U慢慢平靜下來,冷道。 “不過沈柔這事要慎重處理,她身份始終是個雷,一但走漏一點風聲,都會對你很不利?!?/br> 顧綰真是恨透了衛瞾,想做明君沒那個能耐,想要心上人,又沒那個承受一切流言蜚語的底氣。如今卻要江寄來替他收拾爛攤子背鍋。 “不會有事,你別擔心?!苯妮p回她道。 怎么可能不擔心。 顧綰心里反駁了江寄一句,卻到底沒說出來,他著急她,若知道她憂慮這些,說不得會做什么。她不希望他有事,眼下沒什么比他怎么和皇帝解除命體相連的事更重要了。 想到這里,顧綰想起她還有最要緊的沒問他。 她慢慢松開他:“我在夢里只看到你為我報了仇成了九千歲,后面卻再沒夢到了,后來發生了什么?你又怎么會和衛瞾換了魂?” 原來她不知道。 江寄微怔,反應過來后,他胸腔劇烈起伏了下,無盡的竊喜和狂喜涌向他。 實際便是早晌他和她袒露心思,他也只當她在乎他,是受前世他后來為她做的那些事太深。 卻不想她沒看見。她不知道他后來做的那些發瘋發狂的事。是不是說明,她除了感念他替她報仇,心里還是有幾分真正在意他。 江寄大掌緊攥,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似鎮定的回道她:“是一個白衣和尚,他看不得我把持朝政,告訴我只要我愿意將朝堂還給衛氏,便送我回來......”送他回來得償所愿。 能夠毫無顧忌的靠近她,還能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這樣巨大的誘惑他拒絕不了。 不管那和尚什么目的,他都感謝他。 “白衣和尚?” 顧綰原以為江寄和她一樣,是出了什么意外得了奇遇過來,卻沒想到竟是有人cao縱的結果。 世上還有這么厲害的人,她得到的奇遇會不會也和這有關? “嗯,那和尚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我試過他,他應該年近半百了,回來后我也派人去各處廟宇找這和尚了,但現在還沒消息?!?/br> 能給人換魂并讓其穿梭過去未來的人物,想找到又豈是那么容易。 顧綰心里微沉了沉,她莫名有些不安,電光石火間,她想到什么,一把緊抓住江寄衣袂問道:“那,你們可還能換回來?” “你說白衣和尚是不想你把持朝政,還想要你把朝堂還給衛氏,會不會他是什么守護衛氏的人,把你換到衛瞾身上是為替他解決麻煩,等解決掉麻煩后,便將你們換回來?” 顧綰越說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她心里的慌亂不安似堤壩泄洪一陣高過一陣,她攥著江寄的手隱隱發著顫,手心后背脊一片涼。 “若是這樣該怎么辦,衛瞾要是回到身體里,怎么可能放過你,還有,你先前還把自己的一身功力毀了?!?/br> “別怕?!?/br> 江寄大掌按住她發顫冰涼的皓白纖手,又伸手將她摟緊,安撫她道:“這我早有考慮,我的功力去的容易,要修回來也容易,便是換回來也無礙?!?/br> “只到時候恐怕得委屈你和兄長,需要遠赴海外或者塞外生活?!?/br> 這是最壞的結果,不到萬不得已江寄不希望顧綰受顛簸流離之苦。 江寄聲音沉穩,似乎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加上他懷里寬闊,厚重,似蘊有力量,顧綰緊張恐慌的心漸漸回落。 至于江寄說的遠赴海外和塞外,顧綰又看多了雜書和地理志,早想到各處去看看,她也根本不在乎貴妃不貴妃,還有皇宮里囚籠一樣的生活,她沒把這事當做事。 她只關心一件事:“到時候你會和我們一起嗎?” “你會不會因為回到自己身體里,便又像從前一樣,不出現在我身邊,離我遠遠的了?!?/br> 江寄愕然的看向顧綰。他沒想到她會問出這話,更沒想到她會想到這事上。 實際他先前確實是那樣打算的。 若是回到了自己身體里,他又是殘缺的一個人,自然也沒了再在她身邊的資格。 別說顧祈年不會允許,他也不允許。 她這么好,怎么能和一個殘缺過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