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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br> 顧綰忍不住又喃喃幾聲,眼圈慢慢紅了,她說不出來此刻的心情,但她能感覺到,她現在心緒久久平復不下來,一顆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此刻噗噗亂跳,完全不受控制。 但她一點兒也不想去控制。 白狐狡詐,逃竄都會刻意聲東擊西一番,但江寄卻是快準狠的一箭便將其制住了,還是射的前腿。 這樣的箭術,顧綰篤定,狗皇帝就是再練個十年也練不成。 面前的人,身體里的魂,肯定不是狗皇帝。 不是狗皇帝,那他是誰? 會是他嗎?幾年后那個九千歲江寄? 會不會可能是別的她不知道的誰? 顧綰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至于身前的素白手指隱隱發顫,她轉過眸,看向江寄,就要說話,卻見江寄臉色倏地冷下,下一瞬,她腰間一緊,聽風影發出一聲痛苦嘶吼,接著便感覺整個身體騰空,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旋轉過身子,整個人被江寄護在了懷中,接著,一件厚重大披風自她頭頂罩下,徹底將她掩入暗處。 帶著他清冽的氣息自披風處四面八方襲來,顧綰下意識動了動腦袋,便聽江寄低輕的聲音響起在耳際:“不動,馬上便好?!?/br> 他嗓音低啞,帶著寵哄,似乎沒發生什么事,只是和她玩個游戲。 顧綰一頓,沒動了。 哪怕看不見,她也能感覺到,周遭氣息似乎變了,和她前世歷經的一些刺殺場景相似,前世的兇險似乎歷歷在目,顧綰不受控制的緊了緊攥著她衣襟的纖白手指,又慢慢將頭靠向他寬厚可靠胸膛。 “你當心?!鳖櫨U唇張了張,最終這么說了句。 “不會有事?!?/br> 江寄微頓一瞬,低眸看一眼身前被他玄色大披風蓋住,只呈現出小小一只的人兒,他眼里眸色微緩,輕回她一聲的,抬手整了整蓋住她腦袋的披風,讓她不至于太憋悶難受,又能確保她不被臟污東西濺到,才抬眼看向前方。 輕風起,樹影煽動,前方密林處,一個蒙面黑衣人已經倒在了地上,黑紅的血自頸間溢出,逐漸染黑地面的枯黃落葉。 不過片刻,便有層層疊疊的黑影自幾處能藏匿身影的大樹飛下,他們各個手持彎刀和一鐵窟窿,上面利刃尖銳,寒光閃閃,隨便被擊中一下,都能皮開rou綻。 而他們身側,還跟著十來只身形似貓,張著血口大嘴,露出尖細獠牙的異獸。 此時,那十來只異獸各個綠眼泛兇光,桀桀叫著,聲音尖銳刺耳,似在吵著要趕緊飽餐一頓。 江寄視線自那群蒙面黑衣掠過,落在那十來只小異獸上,須臾,他抬手覆住顧綰的耳,唇角勾一下不緊不慢道了句:“還以為衛潛會把家底搬出來,沒想到就帶了這么一點雜碎?!?/br> 江寄語氣平靜又帶著一絲散漫,眼里寒意卻一點點自深幽眸底析出。 只有伺候過后來九千歲的人才知道,江寄生氣了。 他今日原本確實打算收拾掉衛潛的人馬,進行下一步計劃,方便給她制造對他下手的機會。 只是,他沒想到,顧綰會提出與他共乘,還叫他送一只活的白狐與她。 在顧綰緊攥著他衣衫,興奮的和他說抓住白狐了的時候,他就生出一個念頭,不能把現在的氣氛破壞了,他想和她好好過這完整美好的一日。 作為他生命最后的留念。 但這群沒眼力的玩意兒竟然跟了上來,還在顧綰要對他說話的時候出了手。 黑衣人沒料到原本應該驚叫有刺客倉惶逃竄的皇帝竟暗藏身手,再聽他點出衛潛名諱,他們錯愕一瞬,為首一個黑衣人當機立斷吹動哨聲。 下一瞬,那些兇獸便朝江寄飛撲而來。 或許是感知危險本能,風影發出嘶狂吼聲,前蹄也不停揚起,江寄卻不慌不忙,攬著顧綰的手穩住韁繩,另一只手抬手一揮,頃刻,便有閃著寒光銀針沒入那一只只兇獸眼睛。 只聽一陣噗噗聲,兇獸各個滾落在地上,陣陣慘吟聲刺徹耳際。 江寄動作快準狠,幾乎眨眼間,黑衣人似有感覺事情棘手,只現在已然沒了退路,于是各個面露兇光,迅速揮動出手中鐵窟窿朝江寄掃來。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江寄手一揮,就有一隊穿著禁軍衣飾人馬自另一側大樹上飛下,手起刀落,幾十蒙面黑衣瞬間倒地。 有些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便斷了氣。 只留下為首和他站得靠近的幾個蒙面黑衣。 此時,他們各個面露駭然,驚恐得相互背對背靠著與禁軍對抗。 江寄看一眼陷入廝殺中的一群人馬,又目光掠過看向地上那群正慘叫不停,發出尖銳刺耳聲音的小東西,下了一聲命令:“別都弄死了,捉幾個活的?!?/br> 為首的禁軍高聲應一聲是。 幾個蒙面黑衣人面色又白上幾分,他們相互對視一眼,最后眼色一狠,迅速撲殺兩名禁軍,抄起地上的幾只兇獸便朝江寄方向扔去。 “小心!” 顧綰聽到江寄發話,又聽周圍桀桀嘶叫聲不停,她實在放心不下,便扯了扯蓋在身上的披風,想抬頭去看江寄,余光卻忽然瞥見幾道幾道黑影正直撲向江寄脖頸方向,還各個眼流血水,長著血盆大口。 顧綰從來沒見過這樣惡心的東西,她驚駭的瞪大了眼,身子卻下意識直起,抱著了江寄脖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