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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芙見顧綰姍姍來遲,卻一出現便矚目全場,一身石榴紅騎裝艷媚似火,襯她賽雪肌膚與玲瓏身姿,再見江寄親自去接人,她不由絞緊了手中帕子,聽到顧綰問,她暗磨了磨牙,過一會兒才勉強牽嘴角回了句:“也沒什么,只剛才去牽馬發現,我的小棗它病了,沒馬了,便與表哥商量著......” 表哥。 “馬兒病了???” 顧綰沒等蕭芙說完,便笑著道:“這好辦,前兩日陛下剛替我擇了一匹小白馬,性子溫順,我還沒騎過,便讓與淑嬪吧?!?/br> 顧綰說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又轉眸看向江寄:“陛下不是說要與臣妾一道騎馬狩獵,陛下的馬呢?” 第33章 可有想要 “你要和陛下共乘?”顧綰話說出來, 蕭芙便瞪向她。 “是啊?!鳖櫨U輕描淡寫應一聲。 “我是江南人,雖與兄長常去馬場玩耍,卻沒正經在林子里奔走狩獵過, 讓陛下帶我一程, 有何問題?” 當然有問題! 蕭芙幾乎要脫口吼出來。蕭芙最近日子很不好過,自從被降位, 江寄又派人搜走了她伊芙宮里所有不合制的物件, 她日子就過得清苦,太后原本還說要想法子替她恢復位份, 但在皇帝派人在她宮院中挖出幾具宮奴尸體,還在她妝奩里找到了當年她因為嫉妒給jiejie德元扎的小人, 太后對她失望,也不太搭理她了。 若她不是蕭家唯一嫡次女, 這次她都不一定能隨駕來。 她想改變現狀,只有得到皇帝恩寵。 她是好不容易才想到馬兒出問題,尋得和皇帝親近機會,她都不指望和陛下共乘,只要他能給她個恩賞, 讓姑母覺得她還有希望就好。 可現在,都被顧綰給攪和沒了。 偏偏她還不敢鬧, 太后在她尚且不敢惹顧綰,這會兒太后不在,她一個嬪,隨便說錯一句話都可能被處置,顏面盡失。 “狩獵就圖一個盡興, 多帶一個人處處受制, 又怎么方便?”好半天, 蕭芙憋出這么一句話。 “陛下不介意就行?!?/br> 顧綰笑一下。她不知蕭芙的盤算,知道了也不理會,前世她沒少吃她暗算,每一樁被她得逞都是身敗名裂凄慘赴死下場,重生回來她沒報復回去都是她善良。 她也不管蕭芙此時瞪著她怨恨的眼神,只眼眸轉向江寄:“陛下,可以嗎?” 江寄視線一直就在顧綰身上,見顧綰朝他望過來,一雙瀲滟眼眸盈盈如水,他修長手指微動,低聲回她:“你一個人我本就不放心?!?/br> 江寄說完,冷掃一眼正瞪著顧綰目光不善的蕭芙,目光冷冽,不含半點溫度,蕭芙被這一眼掃得瑟縮一下,慌忙垂下了眼。 “那匹白馬是我為你特地挑的,你也喜歡,沒必要割愛給旁人,馬廄還有剩余馬,淑嬪若要會自己去選?!笔捾阶R趣,江寄沒再理會,收回視線又輕聲和的顧綰道。 “表哥!” 蕭芙聞言,又不可置信的抬起眼,她嘴動了動,鼓起勇氣不甘心的又喚了江寄一聲,但卻沒人理她。 這時王瑞也將江寄的馬牽來了,渾身火紅的一匹馬兒,高大雄猛,這不是皇帝以往狩獵時的御馬,而是前段他為顧綰選小白馬時順道一起選的,當時顧綰還興起給它取了個名字——風影。 當時顧綰還不覺得如何,皇帝多選一匹御馬而已,不足為奇,現在看到風影,顧綰有一瞬凝頓。 “風影?陛下已經馭服了它?” 顧綰還記得那會兒御馬夫說過這馬兒難馴,最好與它熟悉一段時日再去馴馭。 皇帝通文墨,于騎馬射獵卻不算精通,哪怕他為靠近鎮國公府和得到先帝贊揚,努力去練過,也就能騎著御馬獵兩頭小鹿。想要短時日內馴馭這么一匹烈馬,可不容易。 “嗯?!苯膽宦?,沒作多說,只朝顧綰伸出手:“來?!?/br> “看來陛下馭馬術十分厲害?!鳖櫨U將手搭去江寄手上,眉眼微彎笑著道。 她的夸贊真誠,嗓音清韻婉轉,聽得人莫名耳癢,江寄唇角不自覺微上揚一下,須臾他抿下唇,說一聲我抱你上去,便大掌一動,攬過她的細腰將人送上了馬,下一瞬,他也上了馬。 “可坐穩了?” 江寄動作快,顧綰險些沒反應過來,等聽到他微低嗓音響起,她才愣愣點了點頭。 垂眸看一眼輕覆在她腰腹間節骨分明又修長有力的大手,她纖手輕晃兩下,慢慢搭了上去。 手背軟.嫩.柔暖觸感傳來,江寄攬韁繩的手微頓,他視線下移一瞬,終究沒舍得抽出手,只慢慢攥緊韁繩,輕喝一聲風影。 須臾,風影前腿一抬,便載著直奔往叢林去了。 江寄今日一身玄色暗金龍紋騎袍,外披一件同色披風,同一身石榴紅的顧綰一道,儼然一道亮眼粲然的風景。 蕭芙立在原地,怔怔看著絕塵而去的兩人,眼圈慢慢紅了。 誰都不知道,她從懂男女情思起,就喜歡上了皇帝表哥,只那時候jiejie德元是皇后,她什么也不敢做,滿腹心思更不敢表露。 后來jiejie德元大婚當夜大出血,身體破敗下來,她就盼著,有那么一日能進宮替jiejie分擔,她好不容易盼到這一日,卻沒想到半途殺出個柔嬪,接著又殺出個顧綰來。 眼里淚滾出來,蕭芙抬手抹了下,又突然想起此時所在場合,她一慌,轉眼往邊上看過去,就見惠妃一臉擔憂的望著她,而她邊上一張薄紗遮著銀面的沈柔,也正盯著她的方向,似乎是在看著她,又似乎在看別的什么,神色不是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