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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綰舍不得和哥哥分別,但她這會兒心緒實在糟糕,怕繼續待下去被哥哥看出什么,她便沒反對,忍著不舍和哥哥告了別。 “怎么了?舍不得哥哥?還是被鐘氏影響了心情?” 回程路上,江寄見顧綰一直低著頭不出聲,想到她在午宴時也只埋頭吃東西,偶爾才抬頭看著大家笑笑,不由問道她。 “若是舍不得哥哥,下次我再尋機會帶你出來,還有半個月就是春獵,到時候也能見面?!?/br> 顧綰微頓,她掐了掐食指指節,輕牽唇角回道:“只是有些累了?!?/br> 須臾,不知想到什么,她又說:“也有舍不得哥哥,還有舅母那......” 剩下的顧綰沒說,江寄卻似乎懂了,鐘氏明面上都是她舅母,如今她還不知道這人的丑惡面目,自然會不忍心幫她過問一句。 江寄思忖一刻,主動道:“今日下朝蘇盛那邊已經派人傳來消息,鐘溱屬于罪證確鑿,還犯有一些別的事,恐不能姑息。 不過他是言官之首,具體怎么處置,還得三司過審,朝會再議?!?/br> 這是將鐘溱查了個徹底…… 顧綰捻緊手指,默了會兒才說:“臣妾也不懂這些,不過既然犯了罪,那受罰是應當的?!?/br> “不說這些了?!?/br> 似乎想扔開這些不快事,顧綰整了整衣袂,笑一下說,玉白素手觸到寬袖里的東西,她一頓,又轉眸定定看向江寄:“陛下今夜會來云棲宮嗎?還是...臣妾再來乾清宮給陛下送湯?!?/br> 似乎意有所指,顧綰又補充一句:“明日陛下似乎不用坐朝?!?/br> 江寄聞言一滯,昨夜是要回門不適應,可今晚…… “我來云棲宮?!?/br> 江寄喉嚨輕動回道,過一會兒覺得這樣回答有不讓她來乾清宮之嫌,又解釋:“夜里涼?!?/br> 第23章 報應不爽 這場雨一直沒落下來, 只烏云彌漫云頂,再層層堆壓下籠罩向四周,黑沉沉的, 連周遭空氣都變得沉悶逼兀。 江寄陪著顧綰回云棲宮沒多久, 王瑞就來稟蘇盛有要事找他商議,江寄一早才見過蘇盛, 這會兒再派人來, 應是確實有事,江寄決定過去一趟, 加上他今日還得再去趟死獄,便和顧綰說先去一下, 晚點兒過來。 顧綰自是不攔他。 江寄走后,顧綰緊繃的神經總算松弛一些, 她抬手按著頭疼欲裂的顳颥,便叫來溪月單獨吩咐她去辦點事,之后她和瀾清打了聲招呼 ,去了榻上小憩。 也不知是所思所慮太多,只一個小憩, 她竟又一次被拉入了夢境。 她夢到了江寄得勝歸朝后面的事。 江寄回宮將寧王世子,沈柔前夫衛潛交給皇帝, 還拿出了一大沓他和沈柔的通信。 原來,沈柔詐死的事他一直就知情,甚至兩人一直有聯系。每隔三個月,衛潛會到京以各種身份和沈柔見面,私會。 江寄上呈這些信件的時候, 沒讓皇帝屏退左右, 殿內還有三兩名朝中重臣, 他們不知沈柔具體身份,只知道柔妃是太子之母,將來的太后。 這樣一個人,竟然和叛王之子私.通。 頻率還三個月一次,那如今的太子血脈是否純正? 一時間幾位大臣臉上精彩紛呈,看向皇帝的眼里也閃爍不定。 皇帝在拿到那一摞書信,就處于不可置信的暴怒中,再見周遭臣子朝他投去的異樣目光,他呼吸急促不止,腥紅著眼撲過去一拳一拳揮向寧王世子。 “混賬!你怎么敢?你們怎么敢!”皇帝打得累了,又一腳踹了過去。 衛潛手腳被綁在身后,被踹倒爬不起來,他也不動,吐出一口血水,便趴在地上嗤笑起來:“我怎么不敢???皇叔,那原本就是我的妻,我明媒正娶的妻,我有什么不敢?” “住嘴!” “你住嘴!” 皇帝脹紅著臉一腳一腳猛揣向他,又吩咐禁軍:“把他嘴堵上,堵上!不許他胡言亂語!” 禁軍聽令去堵衛潛嘴,皇帝臉色恨恨不知又想到什么,他抽出其中一個禁軍身上的劍便往外沖。 顧綰看了眼,那是水晶宮方向,沈柔母子如今住的地兒,還是打著她的名義建造的。 水晶宮里,玉石為柱,晶石為地,煙霧裊繞,奢靡至極,臉上又有過動刀痕跡的沈柔一襲眼紅鮫紗裙躺在美人榻上,邊上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正喂她吃著冰鎮荔枝,偶爾的,還以嘴投喂。 皇帝沖進來見到這幅場景,目眥欲裂,朝著小太監一劍,又將帶血劍尖指向沈柔:“賤人!” “你這個賤人,yin.婦!” “誰給你的膽子,如此戲耍朕!” “說,你和衛潛,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斷過……” 沈柔嚇得臉色發白:“陛,陛下,你說什么呢?臣妾怎么聽不懂?!?/br> “賤人,還想裝傻,衛潛都承認了?!?/br> 皇帝一掌甩向沈柔。 沈柔頭一歪,臉迅速紅脹出掌印,嘴角溢出血,她捂住臉,眼里閃過恨色,又哭道:“陛下說的臣妾當真聽不懂,什么衛潛,早在臣妾進宮,臣妾就沒和他聯系過了?!?/br> “你聽不懂?” “那朕來告訴你,這些日子來,朕為了不讓你傷心,瞞了你前線的事,你父親早戰死了,江寄替他上戰場,殺了寧王,活捉了衛潛,你和他的通信,江寄都呈給朕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