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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讓她去找沈柔,倒是正正好,她也想看看,這回她能給沈柔出什么注意。 顧綰客客氣氣一句,卻又似乎含有一種了然意味,惠妃眼里微起變幻,片刻,她慢慢垂下眼,回一句:“貴妃客氣?!?/br> 惠妃去看沈柔情況,眾嬪妃識趣也相繼散了,顧綰隨江寄上了御攆,往云棲宮去。 轎攆上,顧綰看一眼正襟危坐,實際手指不停捻捏著也分不清是緊張還是心神不定的江寄,忽然說:“也不知柔嬪meimei有沒有事,臣妾看她方才似乎哭了?!?/br> 江寄身子一頓,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會兒顧綰看他的目光怪異,讓他心神不受控制繃緊,沉默一瞬。 “哭了嗎?她不是說沒事,在哭什么?!?/br> “這臣妾也不知?!?/br> 見江寄神情片刻凝滯便恢復如常,顧綰有些遺憾,她垂下眼,過了一會兒又低聲說: “不過臣妾想,柔嬪當時應該是想讓陛下慰問一番的吧?!?/br> 似想起什么,她頓了頓:“先前陛下進殿,殿內那些jiejie就殷切的看著陛下,臣妾知道,她們想被陛下注意?!?/br> 顧綰說這話時聲音很輕,里面藏著若有似無的情緒,江寄大掌倏地攏緊,他轉眸看她,她低著頭,他不能完全看清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她的失落。 江寄唇動了動,又抿緊,過了半晌才猶豫著說:“你別不開心......” “陛下怎么會這么說?臣妾沒有不開心??!”沒等江寄說完,顧綰就輕牽唇角抬頭看著他道。 笑話。 她怎么會不開心。 顧綰覺得她這會開心極了。 前世在得知沈柔身份前,皇帝一直小心謹慎,她和沈柔從未正式碰過面,到必須一通出現的場合,皇帝便格外注意,會不動聲色和她保持距離。后來顧綰知曉了沈柔身份,她眼里揉不得沙子,沖動的直接和狗皇帝攤牌,最后被利用了個徹底。 沈柔還屢次三番跑到她面前來挑釁。 現在想來,那會兒的她就是個傻子,活得憋屈,白讓人添了樂子。 她就該像現在這樣,裝什么都不知道,膈應惡心死他們。 想到沈柔跑開時那悲痛欲絕,眼淚簌簌往外掉的模樣,顧綰心里更暢快,她面上不動聲聲色,只又強調一聲:“臣妾沒有不開心,陛下誤會了?!?/br> 江寄盯著她,見她唇角微有弧度,卻十分勉強,他緊了緊手掌,低低應一聲,沒再說話。 當下風氣算開放,但對女子依然苛刻,善妒等字眼無時無刻不在,他確實不該那樣說,免得旁人誤會了她,再胡亂污蔑于她。 他如今能做的,該是盡快把那些會讓她不開心的人和事掃平。 一路再無話。 回到云棲宮,溪月還在庫房清理顧綰帶進宮的一干物件沒回來,顧綰吩咐瀾清去尋了個灑藍描金蒜頭瓶,便拿了剪子坐在楠木圓桌前開始修剪帶回來的綠萼,也沒管跟著進來的江寄。 江寄也沒打擾她,只安靜的坐在她對面。 “好看嗎?” 顧綰將手里的修剪好的一枝綠梅放進瓶里,抬眼看著江寄問了聲。 或許是綠萼太過喜人,顧綰這會兒的心情更好了些,連和狗皇帝共處一隅也不覺壓抑難受,甚至認為狗皇帝這會兒安靜得十分有眼色。 “嗯,好看?!?/br> 江寄視線從顧綰臉上移開,慢慢看向灑藍瓶里的綠梅,確實好看,經她修建過后,那株綠萼似乎更嬌艷惹人了。 顧綰得他回,輕笑下,又繼續埋頭修剪。 江寄見她笑,再看她神情輕松,猜她應該沒受先前事的影響,一顆微懸的心漸漸放下,開始專心看她修剪。 她修剪得細致,光潔白皙的精致臉上神色認真,動作也一絲不茍的,還時不時會比對下邊上瓶身的高度去調整花枝長度,看到有兩片生得亂了的花瓣都會去修整下。 江寄從未見過顧綰這樣認真的一面,一捻枝一抬眸都迷人深陷,他看著看著,漸漸出了神,眼眸含癡,心頭更生出一種希望能就此地老天荒的愿念。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顧綰將第三枝綠梅放進瓶中時,江寄后腰和臀部忽然傳來一陣陣劇痛,就似有人正朝他猛打棍棒。 江寄臉色微變,但怕影響到顧綰,他又不動聲色忍了下去。 但那劇痛沒有消停的意思,一下又一下,根本不間歇。 漸漸的,劇痛加劇,皮開rou綻的痛感傳來,江寄額上冒出些微細汗,且后腰.處似乎在緩緩滲出濕.濡.黏.液。 意識到這個,江寄倏地自座位上起了身。 屋內靜謐,江寄動作算得突兀,顧綰驚了下,銀剪險些將手中的綠萼剪斷,看著桌上被剪落一朵的白花,她放下剪看向江寄。 “陛下怎么了?” 江寄一頓,知道自己方才動作太過大了,他手背在身后,指腹輕碰下后腰下外衫,沒感覺到潮濕,才微緩神色,柔聲回她:“沒事?!?/br> 他說著,視線注意到桌上,他過意不去,察覺后腰動靜似乎停下了,他想了想,說:“我和你一塊兒吧?!?/br> “原來陛下是覺得臣妾動作太慢了?!?/br> 顧綰本就不高興江寄毀了自己的花,聽他這樣說,她更不樂意,放下手里剪子,似有所悟道。 “不是......” 顧綰使性子情緒不明顯,但江寄待她本就細致,只聽她出聲,就知她不快了,他忙和她解釋:“我只是想幫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