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遠在外面喊了：“我app排的號快到了，你倆好了沒？”

    姜思鷺急忙起身。

    “來了來了?！?/br>
    出了小區再走兩步，就是夜宵一條街。姜思鷺跟在兩個男生后面張望，又被段一柯拉到身邊。

    成遠瞥了一眼，感慨道：“真特么，上次來還和我說是高中同學呢?！?/br>
    “本來就是高中同學啊，”段一柯一點沒害臊，“同學發展成戀人不是很正常嗎?！?/br>
    “哦……”成遠點點頭，“所以元旦那天晚上，確實發生了點什么，對吧？那這頓飯應該你們請我??！”

    姜思鷺笑，剛想說些什么，烤rou店門口開始喊他們的號碼了。成遠加快腳步，朝喊號的服務員揮手：“來了來了，這兒呢，來得早不如來得巧?！?/br>
    三個人落座。

    能聊的事就那么幾樣，等上菜的功夫就說的差不多了。吃到一半，段一柯忽然偏了下頭，問姜思鷺：“你回北京和家里人說了么？”

    “還沒呢，”姜思鷺眼巴巴地看著烤rou，“說了該讓我回家里住了，我再等幾天吧?！?/br>
    他給姜思鷺把烤rou翻了個面，等油滲出來，夾給她。

    成遠又抬頭了。

    “哎老段，你簽公司那事琢磨的怎么樣了？你是不打算簽了？”

    “嗯，又不是沒簽過，知道怎么回事，”段一柯心不在焉，“反正現在工作也不多，我自己能應付，走一步看一步吧?！?/br>
    “筍仔什么時候來呀？”姜思鷺開口。

    “下周，”段一柯說，“你還挺惦記那小孩?！?/br>
    “哭成那樣我能不惦記么？”姜思鷺嘴里有吃的，說話含糊不清，“那不你說的么，都是我送東西招的?！?/br>
    “什么玩意？”成遠聽得一臉懵逼，“損色？孫子？”

    兩個人又給他講橫店的事。

    一頓飯就這么過去了。吃完了段一柯和成遠送姜思鷺回樓下，說他倆再去續個攤。

    “干什么呀，”姜思鷺故意逗他，“打算說我壞話，避開我？”

    “保證不說，”段一柯對她豎起兩根手指，“就聊點男人之間的話題?！?/br>
    目送姜思鷺上樓，他回過頭，看見成遠的眼神意味深長。

    “真是沒想到啊，”成遠嘖嘖稱奇，“你也有今天，也能對人這么上心?！?/br>
    “嫉妒么?！?/br>
    “……哎我cao，你再這個表情我走了啊，你趕緊上樓陪女朋友吧?！?/br>
    姜思鷺不在，他倆走得再遠了點，找了個人少的啤酒攤。

    段一柯在夜色里閉了會眼，再睜開。

    夜風吹著，挺舒服的。

    畢竟是從小長大的地方。

    成遠和他罵罵咧咧了一會兒最近工作上遇到的些奇葩，又提起幾個同學的近況。他低著頭聽，偶爾應一聲。

    “你狀態是比之前好了，”成遠說，“那部古裝戲怎么樣??？什么時候上？

    “得明年了吧，”段一柯算了算，“后期也挺復雜的，那女主角還有只豹子，全程得靠特效?！?/br>
    “不賴了，畢竟是S劇，”成遠接腔，“而且這班底不錯，之前不還上過熱搜么……買的？”

    段一柯嗤笑：“我哪有那閑錢?！?/br>
    “我聽說你去的那綜藝下周才入組，”成遠繼續問，“你這是提前過來幾天準備下？”

    “陪她，”段一柯頭往家里的方向偏了偏，頓了下，又說，“還有，段牧江……要出獄了?！?/br>
    成遠愣了。

    “什么時候？”

    “明天?！?/br>
    段一柯提起段牧江，臉上永遠是那個沒什么表情的樣子。

    “我白天再去給他找個住的地方，晚上帶他過去?！?/br>
    “我cao……”成遠氣不打一處來，“你搭理他干嗎??？”

    “家里房子都被查封了，他身上又沒錢，”段一柯去喝酒，“那讓他睡大街上餓死么?！?/br>
    “死了得了……哎真的！死了得了！”

    死了得了。

    其實他有時候，也是這么想的。

    和成遠喝完酒，兩人在街頭告別。段一柯順著繁華夜市往家里走，左拐，進了新搬的小區。

    入夜的小區很安靜，燈光也暗，和外面的街道仿佛兩重世界。

    他在黑暗里一直走，走到樓下，抬頭，看見家里亮著燈。

    段一柯忽然松了口氣。

    新家是密碼鎖，他定的姜思鷺的生日。輸入之后推門進去，見客廳的燈沒關，但姜思鷺不在，應該是在臥室。

    他以為她睡著了，先去浴室洗了澡。穿著T恤進門的時候，才看見她正躺在床上看書。

    段一柯去摸她頭發。

    “還不睡啊?！?/br>
    姜思鷺放下書，表情也困，困里帶點煩躁。

    “睡不著?！?/br>
    “怎么了？”

    她低頭想了一會，悶聲說：“我認床?！?/br>
    段一柯一愣，然后笑，反問：“你確定？”

    認床。

    這天下所有人都認床，能在家里沙發、一起鯊沙發、木雕工作室門口睡著的姜思鷺也不會認床。

    “我就是……”姜思鷺繼續悶著聲，“我覺得氣味都不對……”

    段一柯想了一會，躺到她旁邊，把她攬到自己懷里。

    他身上的氣息瞬間溢滿姜思鷺的鼻腔。

    “這回對了么？”他輕聲問，“不認床，認我懷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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