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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鷺不太會玩這種本,去之前在網上看了一點劇透。也不好直接看答案,只看見有人說,劇情負面引導,無辜的金魚妖是最容易被投死的。 結果到店一抽本—— 好,姜思鷺喜提一只金魚妖。 一旁發本的段一柯:“推理本熟嗎?” 姜思鷺:“不……” 他作為DM也不好多說什么,沉默片刻,簡短道:“保重?!?/br> 這場劇本殺10人成團,有些關鍵角色得去更衣室換戲服。金魚妖倒是沒服裝,姜思鷺提前進入房間,正撞見狐姐和段一柯說話。 “你能帶就帶,別硬撐,”狐姐說,“這兩天也是人員沒周轉開,你明天休息吧?!?/br> 說完,她抬頭看見姜思鷺,示意道:“你同學來了?!?/br> 屋子里很快只剩他們兩個。 外面鬧哄哄的,是玩家在挑衣服,狐姐去維持秩序。屋子里靜悄悄的,窗簾半掩,暮色給桌椅鉤上一層金邊。 段一柯半靠在椅背,襯衣挽到小臂,腕上是一款純黑色的男士手表。分揀東西的時候,他的骨節微微凸起,顯出青色的血管。 很適合綁起來…… cao。 姜思鷺被自己的腦回路嚇了一跳。 段一柯抬頭看見她變幻莫測的表情,問:“怎么?” 姜思鷺瘋狂搖頭,急忙轉移話題:“你怎么了,什么別硬撐?” “哦?!?/br> 段一柯頓了頓,然后說:“沒事?!?/br> 姜思鷺欲言又止。 細看之下,他臉色不太好。 還差5分鐘就要開場,挑好衣服的玩家們陸續走進房間。姜思鷺動了個心眼,坐到了離段一柯最近的座位。 她有點擔心。 一種……非常莫名的直覺。 雖說不是推理本的大佬,但姜思鷺這個月頻繁出入劇本殺館,再加上作者身份,還是有點洗清自己嫌疑的功底。前半場快結束時,玩家們開始投票,第一輪投死的竟然是一個發言過于密集的白狼精。 段一柯把幾個證據擺上臺,說:“白狼精冤死?!?/br> “靠!”那男生痛呼,“我真是好人??!” 另一個玩家悠悠接了句:“好人死于話多?!?/br> “行了行了,”演倉鼠精的男生站起來,“該中場休息了吧?我出去喝口水,這玩意太費腦子了?!?/br> 坐了太久,一到休息,所有人都出去了。姜思鷺回了幾條信息,又等了幾分鐘,然后起身去洗手間。 她刻意和別人錯開時間,洗手間里也就沒什么人。 除了段一柯。 這家劇本殺館是男女共用的鏡子和水龍頭,姜思鷺去的時候,段一柯單手扶著洗手池的邊沿,腰微微彎著,頭壓得很低。 從后面看,背影寬闊而瘦削。 她有些意外,快步走上去,輕聲喊:“段一柯……” 男生閉著眼,沒有回答她。 她把手覆在他的背上。 冰涼和顫抖隔著衣服傳出來。 她一時無言,半晌才開口:“我要不要去找狐姐……” “沒事?!?/br> 段一柯悶聲說,然后睜開眼。 女生的手心柔軟而溫暖,熱量從后背源源不斷的傳到全身,胃里一時竟然沒那么痛了。 他喘了口氣,右手握住姜思鷺手腕,把她的手從后背拿下來。。 被他手指碰到的皮膚冰涼徹骨,姜思鷺才覺出情況嚴重。她反握他手腕,語氣開始焦急:“你哪里不舒服?” “吃飯不規律,”他說,“沒事了,你先回去?!?/br> “可以請假啊?!?/br> “還在工作,”段一柯垂眼看她,睫毛的陰影打在蒼白的臉上,“已經好了?!?/br> 姜思鷺實在惱火。 偏偏他痛得要命又一臉平靜,讓她連句重話都說不出口。僵持半晌后,姜思鷺松開他,扭頭就走。 段一柯用溫水洗了把臉,很快回到了房間。又等了大概半分鐘,女生從外面端著一次性杯子走進來,“咣當”一聲坐下。 熱水推到段一柯手邊。 男生垂眼看了下,又見對方黑著臉,一副完全不想和自己講話的樣子。 他嘆氣,用手指勾過水杯,抿了一口。 再抬頭,姜思鷺的臉色…… 算是緩和一點。 劇本殺下半場開始。 玩家們忽然發現,那個上半場不太講話的金魚妖,這一場忽然推理得又快又準,瘋狂推進流程—— 但你又不能說她破壞了游戲體驗,畢竟人家是真的……就感覺隨便動下腦子,然后看出了破綻。 直到最后一關證物環節,劇情才再次卡住。 最終的懷疑對象集中在倉鼠精和金魚妖身上。而在劇情的負面引導下,玩家們不由自主地糾結起金魚妖的證物。 亂哄哄的房間里,姜思鷺瞥了一眼段一柯——他已經五分鐘沒講話了,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但右手緊握桌角,用力到骨節開始發白。 應該是真的很疼。 好煩。 姜思鷺忽然惱火起來。她一敲桌面,大聲說:“不是,這很難理解嗎?” 所有人都安靜了。 噼里啪啦把證據捋出邏輯,姜思鷺可謂聲如洪鐘:“為什么你們非要糾結金魚妖的那些信件的日期呢?這都是很明顯的干擾選項??!甚至還有一封信是偽造的,這就是在引導你們投死金魚妖??!真正的關鍵只有倉鼠精的那個包裹,看不出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