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纏
“阿左,你說我何時才會長大?我想脫離了林家好好的,不用為生活而討人開心的?!蔽璧刚n結束后,竹奈抱著腿坐在地上,頭枕在蕭玨的肩膀上,“真的好累,可是我不敢停?!?/br> 她只是需要一個聽話的人,而蕭玨恰好就是。 安靜話少。 “無數人都夸我容貌好,更有說我勝過祖母當年??墒恰?/br> 好的容貌真該為此而沾沾自喜嗎?林竹奈從不這樣覺得,甚至有時反倒成了累贅。 外人似乎都認為她該是一切的寵兒,得到所以是那么的理所應當,失敗會是濃烈的瑕疵,會被無限大的擴開展示。 可事實并不是,林竹奈的所有都是她自己一點點努力來的,她有好的教育團隊,也代表著她在旁人玩得時間就已在溫書習字了。 林家的人太多了,若不想被邊緣化就一定要努力的。 竹奈的生母是最受寵的女兒,養父亦是最受重器的兒子??芍衲巫约菏鞘裁??論起來,她不過是姓林的外人罷了。 “蕭玨,我美嗎?” 她忽然翻身一躍坐在蕭玨的腿上,雙手摁著他肩膀抵著墻,瑩白的臉上還泛著紅暈的,是方才課上遺留下來的。 “如今我值多少錢,能為林家帶來多少價值?” “四小姐……” 其實問了也沒用的,自找沒趣。 竹奈慢慢地松了力氣,將臉貼在他的懷里,“阿左,你會陪我一道去外面嗎?我一人在國外會怕的?!?/br> 可是蕭玨又有什么權利呢?他根本說不上話的。 外頭是大晴天,潔白的窗簾被夏日的風拂起,似少女的裙擺般漾起漣漪。 刺眼的光暈使得竹奈不由閉上眼睛,而寡默的少年即刻吻了上去,好像大犬似的,濕熱的舌頭輕輕觸碰她的睫毛,有些癢癢的。 “好好笑……感覺好癢啊……” 竹奈忍不住聳著肩要躲,推開他便起身要跑,笑聲在空曠的舞蹈教室里無限大的擴開。 “頭發散了?!?/br> 蕭玨才發現那根發帶已經斷了,用不了,可他身上又沒有皮筋。 “用這個可以嗎?”實在沒辦法,他只能拆了紙袋的繩子,“只有這個了?!?/br> “會很丑,可是頭發放著好熱?!?/br> 她通過對面的鏡子可以看見少年笨拙地用紙繩給她系頭發,平平無奇的臉也莫名打了一層柔光似的。 竹奈忽然喜歡上了這個舞蹈房,覺得這里的一切都好有趣,轉過身踮起腳尖,在蕭玨的下巴那親了親,而繩子是廉價的紙繩,不過是勉強固定用的。 可是林竹奈還是很開心,今天的時間很空,并不用急著回去,她可以跟蕭玨在外頭逛會。 “我渴了,阿左你去幫我買杯涼茶回來?!?/br> 天氣熱,竹奈找了涼爽的地方等他,港城氣候潮濕,她回來沒幾天就覺著不太舒服,恰好今天在外面,便讓蕭玨去涼茶鋪子里買杯喝的回來。 “竹奈?” 不確定的聲音從背后響起,她回過頭,就見著幾個人站那的,最前面的是鄭家的兒子。 “真的是你啊,好久沒見了,你回來怎么都沒聲響的?天好熱的,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玩會啊,正好啊——” “四小姐!” 蕭玨拎著袋子回來了,擋在竹奈前面,“該走了,一會還有事情的?!?/br> “sorry,有空再聚啊,我等會還有課的,不走不行的?!?/br> 鄭兆熹好大方,隨手就把方才買的吃的給了竹奈,“我們林四小姐現在好大牌,約你玩還要看檔期的。喏,剛好啊,這家是不是你愛吃的的,送你啊,就當借花獻佛啦。哎,我再多嘴問你啊,你在那邊有無交男伴的,我到底還有沒機會???” “沒啊,我哪里有時間的?!?/br> 竹奈要走了,忽然覺得有道目光令她感到不舒服的,側目去尋,是那站在鄭兆熹身后的少年,劍眉星目,生得好俊朗。 對上竹奈的視線,還笑的。 “四小姐?” “無事,走吧?!?/br> 竟然是他。 “表姐走這樣快做什么,說起來上一次見面還是好幾年前的,莫非是我都在國外,jiejie不認識我啦?” 何之裕笑上前,一手搭在林竹奈的肩上,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姐弟一般,“明天的party你會來嗎?” “當然——” “那就好,到時我來接你,明天見,nana?!?/br> 竹奈冷淡地應了身,后退要走,而蕭玨迅速擠身護來,所有人隔絕在外的。 “慢著!” 何之裕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而鄭那幫人自然不敢招惹他,唯有個別賠笑打哈哈,卻完全被忽視。 “頭發上有臟東西?!?/br> 發間的繩子被拽開,烏發傾灑,所有人的呼吸都滯住了。 “阿左!走了,時間不早了?!?/br> 她厲聲喝住蕭玨,面如寒冰,推開何之裕的肩膀再不停留。 何家的人很不好惹,個個又瘋又傲,軟硬不吃,沾上難纏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