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反派太子后 第86節
遲盈以往并非一個重口腹之欲的,如今卻不知緣何滿腦子只想著吃,她舔了舔澤潤的唇,真的仔細掰著手指算起來。 “我想吃酸辣攢絲鴿蛋,酸溜鴨腰,白糖奶糕、如意倦,燕窩八仙湯,燕窩炒熏雞絲、rou片翅、口蘑羊rou...... 蕭寰看她一眼,問她:“昨日不是說聞不得鴨rou羊rou那股味?” 遲盈說:“昨日是昨日,如今我就是想吃?!?/br> “聽著了?叫御膳房的速速去做,記著快些上菜?!笔掑敬叽賹m人。 有了陛下的催促,御膳房連滾帶爬的做好了一桌子遲盈點的菜。 遲盈這日倒是有些胃口,將自己點的每道菜都吃了兩筷子,吃的不亦樂乎頭都未曾抬起。 遲盈如今也不知是不是有孕氣色好了些,整個人由內而外都透著一股妍麗曼妙,嬌柔的風骨。 花窗外靜悄悄的,只透過最后一絲紅霞夕陽,蕭寰并未曾用膳,只看著她,眉宇間止不住的盛滿笑意。 能吃,這便好。 遲盈吃完摸了摸肚子,不知是不是覺得自己吃的太多,總覺得肚子像是藏了個石頭,比以前圓潤了些。 她抬起眼眸看蕭寰,罕見的主動問他道:“我最近是不是長胖了?” 蕭寰有些無措,他本不想瞞著她的,只是那日她摔倒太多風險,受不得情緒波動。更何況遲盈本來就厭惡孩子,甚至一連吃了許多避子藥....... 本想過些時日再告訴她,可撒謊這東西半點沾不得,這一點開口撒了謊,后續似乎只能一拖再拖。 他未免有些后悔起,自己當日為何要隱瞞她? 她生氣起來,是不是又要不理他了? 蕭寰面對著旁的任何事總能干脆果決,面對著隱瞞娘子懷孕的事,卻總拿不定主意。 “你這是......”蕭寰艱難開口,甚至躲避起她的視線:“你近來嗜睡,該叫人來請平安脈,仔細看看,是不是......” 遲盈卻毫無所覺,沒聽他的話,她伸手往小腹上摸了摸,軟軟的像是自己方才吃的太多。 便站起來走去小榻邊,往足足比她高半個身子的鎏金立鏡前轉了兩圈,旋即開心的走回蕭寰身邊坐下。 她笑的眼睛宛如新月,似乎不再是那個文靜內斂的遲娘子。 遲盈臉上泛著紅光:“我這真是胖了呢,我爹娘祖母見我胖了,定然會開心的?!?/br> 父母總擔憂她瘦,她若是胖了些,總覺得她是身子好了,聽話吃多了飯才回如此的。 定然會以為這段時日她過得好呢。 蕭寰訥訥的,有些蒼白地應和:“是啊,是胖了,你生的太瘦,本也該再胖一些,二三十斤總不多的......” 她聽了頓時一駭,連連搖頭:“二三十斤?那可不成!那豈非成一個腰比水桶粗的大胖子了?” 蕭寰聽了止不住笑起來,搖頭不贊成:“怎么會是大胖子?你如今瘦的全身皆沒兩斤rou,抱著都膈手,再胖個三十斤才是正好的,你們小娘子總是喜歡瘦?!?/br> 遲盈愁眉苦臉的,只滿臉寫滿不樂意:“不成不成,我才不想胖那般多?!?/br> 還有,他是又偷偷見了哪個喜歡瘦的小娘子? 遲盈氣鼓鼓的,覺得胃里都漲的慌, “哪里多了?都說了正好,那般才是一個康健的小娘子?!?/br> 遲盈氣鼓鼓地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怨懟起來:“那你也胖三十斤叫我看看!” 蕭寰肅聲說:“說什么混話,朕可是康健的不能再康健,再胖三十斤成什么樣子?!?/br> 遲盈“切”了一聲,皺眉不搭理他。 周遭侍從聽這二人時不時的斗嘴,皆是忍著笑忍得厲害。 這般兩人飯桌上蹉跎半日,說著說著遲盈忽的捂著胸口,眉頭蹙成一個川子。 蕭寰過去牽著她的手,驚惶無措。 “你,你這是怎么了......” 遲盈眼中泛起了淚花,捂著胸口險些叫蕭寰以為她又犯了舊疾,宮人已經忙著滿宮的去喊太醫。 他捏著她的手,將她摟在肩頭靠著,想叫她舒服一點兒。 “阿盈......” “蕭寰,我想吐......” 遲盈愛面子,生怕吐出來丟人,死命的強忍著。 蕭寰一下下輕撫著她瘦弱的后脊,嗓音透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一遍遍的喚她:“別忍著,吐出來就好了?!?/br> 遲盈再忍不住,尋了個角,吐的昏天黑地。 吐完之后,人都病懨懨的,渾身都起了汗漬,腿腳無力的軟在蕭寰懷里。 蕭寰這會兒早就沒了潔癖,將她抱在懷里,拿著帕子替她擦著身上的汗。 遲盈還知曉哭,她有氣無力的哭著,將頭埋進他衣襟里,恨不得鉆進去。 “嗚嗚......好丟人啊,我以后還怎么見人......” 蕭寰將她摟著,心疼極了,安慰著:“有什么可丟人的,有孕的人都是這般,等日后就好了?!?/br> 第69章 有孕的人都是這般,等日后就好了—— 遲盈腦海中反復回蕩著這句話,她原先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去。 等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手臂更加用力,似乎想將她按死在他胸前...... 她恍惚聞著他衣襟中淺淡的龍涎香,以往是遲盈并不討厭的味道,如今卻叫她渾身都抖了抖,那一剎她只覺一股子荒謬從腳上蔓延到了全身。 她仍是不信,不信會這么巧。 定是蕭寰這個混蛋亂說的。 她趴在他懷里,一雙眸子充滿了追根究底。 “你方才說我?我有孕了?” 蕭寰身軀僵硬,他先前一門心思都放在遲盈身上,說漏嘴這等愚蠢的事竟然有朝一日會發生在他身上...... 如今只當做沒聽見,他用腳蕩開層層簾幔,將她抱去內殿榻上,替她鋪整好羅裙,叫她好安穩地躺著。 遲盈其實一直都是個十分好脾性,再溫和不過的姑娘,可自從與蕭寰在一起,她每一日都在生氣。 耐不住的生氣。 她抬頭看著他的面容,身姿雖孱弱,面容雖仍舊泛著稚嫩,卻是這普天之下唯一敢朝著當朝天子質問的人。 遲盈聲音雖細弱,卻也擲地有聲,冷靜的嚇人:“陛下,你聽見我問你的話了么???” 蕭寰眼皮一直垂著,遲盈看不見他眸中的神色,只聽他低啞溫和的嗓音,一如初見那般。 若非遲盈見過另一個他,她真以為這世間沒有任何能引起他情緒波動之事。 “你累了,今日你好好睡一覺,明日......” 才嘔吐過,腹中那一點點才吃進去的皆被吐了出來,遲盈早已無力掙扎,只得惱怒的堅持,“你回答我啊......” 蕭寰決口不承認在自己授意下,宮內眾人皆閉口不言,瞞她有孕的事實。 他自然的搭著眼皮,唇線抿著,一副安然自若,毫無虧心的模樣。 “昨日太醫來診脈,說你遇喜了,恰逢你睡得深沉朕便沒忍心喚醒你,不想這倒是成了罪過?!?/br> 那語調竟還帶著一絲稍縱即逝的委屈。 遲盈不是傻的,她與蕭寰朝夕相處如此久,再熟悉不過他,他就是在撒謊。 她便立刻問他:“那你為何如今才告訴我?不該昨日就告訴的嗎?” “昨日你睡得早,今天朕登基,哪里得空——” 遲盈聽了只覺得心里頭打鼓,滿身的泛起了寒意,她恨恨的,哀怨無比,更是茫然無比。 忽的就被告知懷孕了,這叫她如何能接受?她可是從未做過半點心理準備...... 遲盈這一哭便如同零星小雨,淅淅瀝瀝,卻滔滔不絕。 她沒什么力氣,便倚靠著枕頭閉著眼睛,任由眼淚一滴滴順著眼角滑落,滾落沒入枕上,將那軟枕都浸濕了一片。 蕭寰想過她會鬧,卻不想她這般安靜,這般卻更叫他害怕起來,他伸手去撫了撫她的臉蛋。 懊惱道:“你別哭,你又哭什么?有孕便這般叫你難受不成?你起來與朕說話......” 他話音才落便猛地想起她方才吐的一干二凈的事兒。 有孕真叫她難受起來,沒有食欲,好不容易吃了些,卻都盡數吐了去。 他心疼無奈,恨不能替她受了,可這有孕他如何也不能代替她來的。 遲盈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委屈心酸發泄不出來,她才對他有了一點好轉,轉身便又恨透了他! 她將臉埋入自己的手臂里,避開他的觸碰:“我不想......我不想的,我好害怕......” 蕭寰聲音有些低啞,與她說著道理,擔憂她心里怨恨自己,冤枉了自己。 “這種事也并非我所愿,可孩子既然來了便是你我的緣分,并非朕非要叫你不開心,非要逼著你生的......” 蕭寰說到此處鼻子隱隱發酸,他眼眸沉沉地,“懷了便只能生下來,難不成你還想不要了?” 遲盈捂著耳朵,嗚嗚的細聲哽咽:“我不聽,不要說給我聽......什么緣分,我才不想要這種緣分,定是你換了我的藥!我現在就開始討厭你,你出去,我再也不想見你......” 哭著哭著,遲盈的肚子又餓的咕咕的叫。 方才她吃的那些被吐了個干凈,如今自然胃里是空空的,一餓起來就心慌胸悶,她開始趕蕭寰出去,將蕭寰是使勁兒的往殿外推。 蕭寰何等倨傲尊貴之人,自然從未被人這般冤枉過,她不喜歡孩子就算了,竟然還說討厭他。 蕭寰掰著遲盈去推自己的手腕,見她眼眸發紅,面容更是發白的模樣,似乎被這有孕的消息嚇得不清。 他再是惱怒,也沒法子朝著遲娘子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