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反派太子后 第12節
蕭寰看著她又閉起的眼睛:“孤特意為你秉燭前來,這般近還沒認出來?” 他用的是孤。 這普天之下,除了太子還有何人能如此自稱? 他根本不屑于繼續隱藏自己的身份。 遲盈繼續搖頭,如何也不敢再睜眼:“不認得,我什么都不認得.......” “真的.......” “怎么會不認得,難不成你這雙眼瞎了不成?”蕭寰語氣輕緩。 聽這話仿佛有回旋余地,遲盈心里升起一絲希望,立刻表態道:“就當我是瞎了,我真不會說出去,我可以發毒誓......” 微弱燭光忽明忽暗,蕭寰一聲深邃俊美的臉,眉長入鬢,許是姿容太盛,總覺得他眼角含情。 場面寂靜,他仿佛是在考慮遲盈話里的真實性。 遲盈正想接著發毒誓,便聽蕭寰溫聲道:“這般明亮的眼竟不能視物,倒是可惜,既然無用,不如將它剜下來?!?/br> 遲盈一震,她連忙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要,別,被挖我的眼睛......” 昏暗藏書閣陷入一片詭異寂靜。 門外早已結束了搏斗,卻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 良久。 遲盈聽到頭頂發出一聲輕笑。 似是嘲諷,又似是被她這幅貪生怕死逗的愉悅起來。 支起她下顎的冰涼劍刃離開了她,遲盈被強硬抬起的腦袋瞬間松了下來。 可還不到一剎,又被一只溫熱的手掌握住下顎抬起。 蕭寰眉宇間充斥著一種遲盈不懂的情愫,伸手將她面上凌亂的發絲撥開。 帶著薄繭的指腹蹭上她眉心,遲盈感覺額上都要被這大力蹭破了去。 她聽到那瘋子自言自語。 “原來是痣......” 遲盈:“......” 她生平,從未見過如此惡毒無恥之人...... 門外適時的響起一道粗糙嗓音,于遲盈看來猶如天籟之音。 “殿下,抓到活口了?!?/br> 燭火籠在蕭寰線條分明的側臉上,他面上一直含笑的表情慢慢消失不見。 似乎沒心情再與遲盈玩鬧,松開了遲盈,提劍往門外走去。 見他要放過自己,遲盈自然不敢吭聲。 門外那男子卻不饒過她,像是故意挑起一般,告訴蕭寰,“這姑娘就是上回那個表姑娘,是隨國公府的千金。酈探花同隨國公府的世子帶著人就在樓底下,如今這姑娘留著只怕棘手,殿下,此事要封口嗎?” 蕭寰側頭看了眼門內角落里單薄瘦弱縮成一團的人影,神情莫測,良久才道:“放人上來帶她走?!?/br> 百里延聽罷,許是以為遲盈聽不到外邊對話,也似乎不將她當成一個活人,話更說的肆無忌憚。 “這隨國公府好歹也是開國公府,怎么不給姑娘吃飯不成?看著這是個病秧子,見到幾個死人碰了幾滴血,就跟被嚇破了膽,縮的跟個雞崽兒一樣,殿下縱使發了善心饒了她,說不準過兩日就要被活活嚇死了哈哈哈?!?/br> 太子眸光冷冷瞥向百里延,嫌棄他聒噪,唇線緊抿:“閉嘴!” 膽??? 確實是膽小,可也是少見的聰慧。 蕭寰不知為何隱隱升起了怒意,似乎自從見到遲盈便有一團無名的火。 饒是今日出師順利,局勢大好,這團烈火也澆不滅。 如今的他恨不得將西夏余孽一網打盡,剝皮楦草。將那幾個庶孽賤種剁碎了喂狗。 太子長眉微蹙。 徑直踩過未被收拾干凈的長階。 拾步而下。 未走兩步腳邊出現一只水綠繡彩蝶的絲履。 滿處血腥骯臟,只那只躺在角落的繡鞋竟奇跡般的半點血漬也不沾。 干凈的不似這個世界該有的東西....... 遲盈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被丟棄在她眼前的燭臺。 看著它靜靜燃燒,發出滋滋脆響。 直到那群人的腳步聲消失不見,她才動了動。 又是一聲細細爆響,腳步聲再次響起。 “阿姐!” “阿盈......” 遲盈聽到以為就要陰陽兩隔的呼聲,懸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她茫然幾息,連哭泣都沒有力氣,終是身子一軟滑倒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遲盈:那是痣,是真的痣! 感謝在2022-05-01 22:53:39~2022-05-02 21:23: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m 30瓶;祈沅安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3章 在天子腳下發生這等大事,連夜轟動了整座京城。 這一夜若是不明不白的倒還能睡個安穩覺,其他人怕是人心惶惶,徹夜未眠。 早朝未得見太子,朝臣們頓時猜測,太子恐怕是受了重傷。 據傳東宮更是連夜開了禁門,迎身受重傷的太子回宮,更有說太子命垂一線,一路吐血,人還未回到東宮門口,便已經不行了....... 越傳越厲害,最后傳成東宮已經被作為一具尸體抬回了宮,隱瞞不報而已。 至于太子衛率,這回行動倒是迅速。 據傳當夜遭百余刺客伏擊,竟能反殺出一條血路,還逮著兩名活口。 朝臣吵鬧不休想到此處都不約而同的停下,去上首龍椅上那位的神色。 武帝蕭淵上朝時更是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此事。 獨屬于帝王的眸光依次在殿下皇子之間來回梭巡。 三位頭戴紫金冠的親王,皆是被嚇得大氣不敢喘。 眾朝臣心中門清,膽敢行刺太子的,必定是利益相沖。 除了太子往日仇敵、政敵,還能有誰腦子犯了糊涂犯下這等滔天大禍? 要不就是那些皇子,要不就是當年太子犯下的血債,來尋仇來的。 大魏巍峨宮殿之東,為歷代太子居所。 東宮占據頗大,就如同一個規模稍小的皇宮,內自有一套官僚制度,如皇宮一般從前到后依次有官屬、升朝的正殿、筵席的前殿,太子日常辦公的內殿、寢殿以及后宮等宮殿。 以往太子在時,諸多宮殿總是滿滿當當,上了光碟的東宮后妃數十人,正妃充儀良娣良媛百十人,制度宮規儼然便是另一方宮廷。 不過到了本朝如今這位太子這兒,卻統統空了下來。 諸多宮殿皆是太子政務、休憩之所。 無論旁人如何揣測東宮與圣上間的父子情分,覺得太子勢力漸大,深受圣上忌憚。 東宮下屬卻是知曉,這對天下至尊父子二人,并未如外人所傳那般不堪。 太子年幼喪母,皇帝憐憫其身世,未曾交由其他宮妃撫育,而是親自撫育。 親自養著的孩子總是跟其他隨風長的一群孩子格外不同的。 今上對太子格外看重,太子早早立的儲君,九歲時便遷往了東宮,如此匆匆十三年。 東宮守衛森嚴,十率府軍里三層外三層的層層把手,然而除卻士兵與宮人,此處卻仍空寂的厲害。 鏤金獸首香爐前一注香煙裊裊,呈吞云吐霧之姿,旋散于寂靜內室。 被人暗自揣度身受重傷的太子此刻正伏案急書。 褪去另一幅衣袍下的太子,罕見的寂靜身姿,溫潤眉眼。 蕭蕭肅肅舉止清朗。 一束光線自身側丹鶴銜靈芝宮爐上斜斜散落。 他眉眼低垂,面容貞靜,筆書傳神,入木三分。 轉瞬一卷陳條已經寫到尾聲。 太子慢慢抬起眼簾,看向手下欲言又止的東宮詹事,宋兆。 宋兆見狀,頂著頭皮發麻道:“聽說殿下昨晚碰見隨國公府的姑娘.......” 太子一夜未睡竟未曾有絲毫困意,聽下屬說起這個名字眸光淺淡,可有可無的聽著。 “遲氏一族一公一侯,權勢極大,且不日陪都還要來個探花郎監察,那酈探花正是昨夜這位遲娘子的表兄.......殿下,于情于理,您都該以安穩遲氏一族為妥當?!?/br> “孤如何不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