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禹謙看著她，“不過什么？”

    “不過也可能是該女子膽子小，又或者還在內心糾結是否該兌現承諾，所以沒能給你答案?！?/br>
    顧禹謙問：“所以你建議我應該繼續等下去？”

    “不?！惫硎股癫畹?，稚言說：“我建議顧律師主動點，畢竟人家女孩子會害羞?！?/br>
    顧禹謙輕笑，“原來是我方法用錯了?！?/br>
    稚言低著頭，恨不得鉆進旁邊的游泳池里，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說了那樣的話。

    這簡直比喝醉酒告白還社死。

    一只手掌朝著她伸了出來，稚言抬眸，對上顧禹謙那張好看的臉。

    “既然是舞會，那稚小姐愿意成為我今天的舞伴嗎？”

    稚言猶豫了一下，抬手，指尖碰到他溫熱的手心時，她的心微微一顫。

    下一瞬，顧禹謙上前一步，貼上了她，手虛放在她的腰間。

    旁邊宴會廳里正播放著圓舞曲，一些男男女女開始跳著交誼舞，而在宴會廳外面的泳池邊上，也有一對男女輕盈地跳著舞。

    一支舞過后，顧禹謙放在她身后的手微微用力，將人摁進自己懷里，他在稚言耳邊說：“稚小姐覺得，明天早上十點簽協議怎么樣？”

    第一次做出格的事，稚言心里早已慌亂，但她通過一系列利弊分析之后，她認為自己沒有理由拒絕，“好?！?/br>
    “那就這么定了，晚點我會通知你地點?！?/br>
    ——

    舞會結束后，謝芫和稚言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兩人歪在沙發上，謝芫正跟稚言曬自己的戰績，“一共加了三個，你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怎么樣？”

    謝芫為了區分他們，跟每個加微信的男人拍了張照，并做了備注。

    稚言看完了三張照片，三個男人分別是成熟型，小奶狗型，還有靦腆型的。

    “不錯?！敝裳哉f：“不過，一次性加三個，你不怕消化不良嗎？”

    “這你就不懂了，像這種活動就是要廣撒網，我也就加了三個，別人可能加了十個八個都有?！敝x芫靠坐在沙發上，翻著今天拍的照片，“而且，我都不確定這三個能不能有一個成的呢?！?/br>
    “祝你好運?！?/br>
    謝芫湊過來，“你呢，今晚有什么收獲？”

    稚言從旁邊扯過一個抱枕摟著，回想起在酒店花園里發生的事，還覺得有點不真實，但她確定，是真實的，“我大概，或許，有可能，明天脫單?！?/br>
    謝芫莫名激動，一巴掌拍到她的肩膀上，“小言言，你可以啊，這么猛！”

    “誰啊，是不是今天在自助區跟你搭訕那個男的？”

    “不是?！?/br>
    “誰誰誰？快說快說？有照片嗎？”

    “照片沒有，不過你見過他的?！?/br>
    “那是誰？昂，更好奇了，別吊胃口了，快說！”

    稚言看著她說：“你老板?！?/br>
    謝芫目瞪口呆，一時之間都忘了說話，很久她才開口，“我靠！真的？”

    “嗯，真的?！敝裳哉f：“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天就要跟他簽戀愛協議?！?/br>
    “啊啊啊啊……”謝芫化作了土撥鼠，分貝達到了一百二十，稚言趕忙捂住她的嘴，“淡定，十一點多了，小心被告擾民?！?/br>
    謝芫扒開她的手，“小言言，你太過分了！”

    被謝芫這么一指責，稚言心里面有些愧疚感，畢竟顧禹謙是謝芫心目中的男神，是她神圣不可侵犯的老板，她這么做確實會破壞她們兩的友誼，“是有點過分，不過，你要是不高興，我可以不簽的?！?/br>
    謝芫道：“怎么不簽？簽??！誰說我不高興了？”

    稚言搞不懂她，“那你說我過分？”

    “你當然過分，我把你當閨蜜，你卻想當我老板娘！”

    “……”

    稚言看著她的模樣，好笑地問道：“那你想怎么樣？”

    謝芫平復了一下心情，“你看看能不能努力努力，給他吹吹枕邊風，讓我當上合伙人?！?/br>
    稚言把抱枕塞她懷里，“你還是去睡覺吧，夢里什么都有?！?/br>
    說著，她站起來，“我去卸妝了?！?/br>
    謝芫摟著抱枕跟著她進了房，“你都不興奮不激動的嗎？”

    “興奮什么？”

    “對方可是我老板，我男神，南城最帥的律師，你知道要多少女人想勾引他嗎？又有多少富婆想潛規則他嗎？他都拒絕了，最后選了你，你都不激動嗎？”

    稚言坐在化妝臺前，準備開始卸妝，“確實有一點期待和緊張，不過我跟他也只是玩個戀愛游戲罷了，說不準我一個星期就被分手了，也沒必要那么激動，那么興奮吧？”

    “小言言，你要爭氣，怎么能讓他一星期就甩了你？”

    “那不是很正常嗎？跟他談戀愛，你永遠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分手，所以最好，一開始就不要太認真?！?/br>
    謝芫想了想，點了點頭，“那也是，太認真只會讓自己受傷?！?/br>
    對于這個問題，稚言想得很開，“所以，就當做一段旅程吧，去嘗試和體驗一下不一樣的感情?！?/br>
    “你明天跟他在哪簽？要不我也去？”

    稚言剛收到了顧禹謙發來的地址，是一家咖啡廳，“咖啡廳，你想來可以來?！?/br>
    謝芫又想了想，對方是她老板，圍觀自己的老板和閨蜜簽戀愛協議，那老板難道不會覺得她是一盞燈泡嗎？

    讓老板覺得自己是多余的，那跟申請辭職有什么區別？

    “還是算了，太尷尬了?！?/br>
    ——

    和顧禹謙簽約的地點在距離她家不遠的咖啡廳，稚言到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

    她習慣準時，而他習慣早一點。

    稚言來的路上還在想自己這么決定到底對不對，拿自己的感情去玩，似乎有點冒險。

    她在過去二十七年中，沒有做過冒險的事。

    這是第一次。

    只是她也找不出任何拒絕顧禹謙的理由。

    對方長相，經濟實力，氣質，能力，各方面都是頂尖的，任何女人都不會拒絕，她也是凡人，會做一個凡人會去做的事。

    稚言看完了顧禹謙的協議，跟她在陳欣妍那里看到的差不多，大同小異，她已經充分了解并知悉，她看向顧禹謙，“我也有個條件?！?/br>
    顧禹謙喝了一口咖啡，“你說?！?/br>
    “我希望我們的關系對外保密?！?/br>
    顧禹謙思慮了片刻，“我只能做到不主動公開，如果要說保密，這個界限很難區分，我和你成為戀人，那在日常生活中必定會有接觸，別人怎么看待這種接觸，我無法控制?！?/br>
    稚言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顧律師說的對，那我就只希望顧律師不要主動公開我們這段關系?！?/br>
    “好?！鳖櫽碇t看著她問：“還有問題嗎？”

    稚言說：“至于分手補償，如果你要給，請直接以我的名義捐給希望工程?！?/br>
    顧禹謙低聲笑了笑，“我們還沒正式成為戀人，你連分手后的事都想好了？”

    “可顧律師不也把分手后的一些條款寫進去了嘛?！?/br>
    “也對?！鳖櫽碇t道：“分手補償，可以根據你的意愿以你的名義捐給希望工程?！?/br>
    “嗯，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怕不怕我也會像陳欣妍那樣糾纏你？”

    “不怕?！?/br>
    “是嗎？但我這個人很難纏，并且我也是個律師，我要是想報復你，可不就單單只是在網上發帖那么簡單了?！?/br>
    顧禹謙道：“可偏偏面對稚小姐，即便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忍不住想要往那條路走?！?/br>
    這句話，徹底讓稚言敗了。

    “那我還真找不出自己不簽的理由了?！敝裳詮碾S身包里拿出了簽字筆，在兩份協議的乙方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協議交給顧禹謙，“我簽好了?！?/br>
    顧禹謙也拿出了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蓋上鋼筆，而后朝著稚言伸出手，“稚小姐，很高興和你成為戀人，接下來的日子請多指教?！?/br>
    稚言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有一種談商業合作的錯覺，“請多指教?！?/br>
    兩份協議，一人一份保管，稚言把那一份協議放進了包里。

    顧禹謙問：“關于我，你有沒有想要問的問題？”

    他這一問，稚言快速在腦海里想了想，有什么想要問的？家庭背景？學歷？收入？喜好？

    好像這些不知道也無所謂，雖然他們已經成為戀人，但很顯然顧禹謙更希望和戀人保持距離，或許根本不會回答一些私人問題。

    而稚言對那些問題也暫時不感興趣。

    “我暫時沒有問題要問?！?/br>
    顧禹謙說：“那我們加個微信，你要有想問的，隨時可以發消息跟我?！?/br>
    “好?！敝裳哉f：“我的微信號就是手機號?！?/br>
    顧禹謙拿出手機，對著屏幕cao作了一下，而后稚言便收到了好友添加申請，而申請的驗證是：你的戀人。

    稚言通過了他的好友。

    對面的顧禹謙收起手機，一臉歉意，“實在抱歉，原本我應該陪你吃一頓午餐，并送你回家，只是我十二點半的飛機，飛美國，大概下周二晚上回來?！?/br>
    “嗯，沒關系?！敝裳詮膩聿皇侵v求儀式感的女性，她不覺得今天他們確定了關系，就一定要要甜甜蜜蜜的在一起。

    更何況，對方是顧禹謙。

    稚言看了看手表，十點五十分了，“時候不早，我覺得你應該現在出發，否則趕不上?！?/br>
    “不急，至少讓我陪你把這杯咖啡喝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