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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便沒人能找得到他,就連東廠和神仙府都不能。那些日子里,各方勢力都瘋狂地尋找著謝準的下落,但他卻沒有。他們向來是一路的人,他自然知道對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如預期的一樣在那艘船上找到了謝準。雖然明知那少年的存在或許會讓自己萬劫不復,但他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將對方帶了回去?;蛟S,在他心底里也是希望謝準來清算自己的罪孽的,若真的敗在對方手上,也總好過敗在其他人手上。 ——究竟為什么要幫他? 絕望之中,對方問了這樣的問題,是啊,為什么呢? 起初,他以為那是為了償贖自己的罪,但越到后來,就越覺得不止是那樣??吹綄Ψ奖轶w鱗傷卻硬撐著拒絕被他照顧的時候,他竟有些痛恨自己那一刻的退縮。 ——因為這世上若沒有你這個人,便會無趣很多。 有人領會自己的意圖時的意外,你進我退間的些許緊張感,避而不提的秘密被輕易點穿后的釋然,還有那情深意濃之際心意相通的無邊喜悅…… 在那一刻,他忽然發覺他或許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在意對方。 從傷痕累累到浴火重生,謝準重新站起來的速度比他想象得還要快上那么些許。眉梢眼底的青澀褪去了,又多了些不屈不撓的神采。他目睹著這一切變化,心中暗自驚訝之余,卻也感到欣慰——這樣一來,自己的罪孽,或多或少可以輕上那么一點。 雖然被教中人另眼相待,但謝準卻不怎么在意那些流言蜚語,甚至旁若無人地與他調情。他起初有些意外,但隨后便接受了對方無聲反抗的方式,掛在嘴上的肆無忌憚和帳中的不諳情事糅合在一起,仿佛有一種令人著魔的風情。 日子一天一天過得無比平靜,好像他們不過是兩個普通人。既然懸在頭上的那把刀不知何時會落下,他便退而求其次沉浸于眼前的日日夜夜……直到邵師那句意有所指的話讓他心頭一凜。 ——此事,還望尊使妥善處理。 他何嘗不知道現在的日子只是個虛妄的夢境,但他心中亦存了一分僥幸,覺得這樣的日子或許可以持續得更久一點。親手扼斷這一切和在這樣的忐忑中度過每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應該選擇前者還是后者……而現在,事情又牽扯上了森羅教。 才智出眾加上不受常理拘束,那少年能做到多少事情他再清楚不過了。如果要刻意與他為敵,即使能夠勝得過對方,也注定是兩敗俱傷。他已經無法回頭,只能沿著對抗的路走下去,而背后是千千萬萬教眾的未來,似乎這一次真的容不得他感情用事了。正當他尋思著應當找一個什么樣的時機將此事和盤托出的時候,時機卻主動找上了他。 ——你是不是曾經做過什么應該要告訴我的事? 這個問題來得如此猝不及防,他竟是有些懵了。兩種可能的未來在腦海中交錯了片刻,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否認。話剛出口的那一刻,他旋即后悔了,因為他注意到,當他伸手的那一刻,對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 那一夜謝準抱著他哭得肝腸寸斷,但邵師擔心的事情卻并沒有發生,因為謝準很快就離開了昆侖。 或許在旁人看來,此時此刻他應該多加提防才是,但仿佛是出于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他好像從不擔心對方會投靠殷嘯天——以謝準的性子,是最討厭那一切的。果然,沒過多久,他得知謝準的案子在東廠已經銷了。他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的,但他知道,沒了案底才能徹底脫離森羅教與他永不相見……釋然的同時,更大的失落卻又涌上心頭。 教中的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而他也快要無力再維持局面了。如果這便是對方懲罰他的方式,那么這手段實在是太過絕情也太有殺傷力。他日復一日試圖將事情盡可能拉回軌道上,疲憊不堪之際卻已經看不到那個坐在椅子里面的身影,連帶著他心中仿佛也有個位置正空空蕩蕩。 云無憂失蹤的消息傳入耳中的時候他大感意外,但來不及等他善后,隨即便聽說元廷秀打了上來的消息。面對這個局面,教主毫不猶豫地調動了四方陣??v使武功蓋世,也難以抵擋住無窮無盡的攻擊。而解決的方法只有一個——無形琴音。 終于,他還是被逼到了不得不與教主明著對立的地步。雖然他早已預感到這一天的來臨,卻從未想過事情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發生,而且,是以這樣的形式。 ——劫走云無憂,讓他們找上門來,然后調動四方陣逼他現身…… 這一環扣一環的布局讓他有種仿佛信念被摧毀的恐懼感。每一個環節都精準地咬著他們的痛處,他自然不難想到這些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是什么人,但比起對方終于還是決定對付自己的事情,他更加震驚的是自己的預期這一次大錯特錯。 ——他居然和教主合作了…… 仿佛是一種默契一般,他們彼此很少干預對方的事情,似乎都確信對方最終會作出正確的決定。而現在或許對方終于要向他證明,那一直以來的默契是錯的。 那一刻,他覺得或許圣火焚身的滋味還要好受那么些許。 面對那個耿直的漢子一迭聲的道歉,他心中卻反而涌起對對方的愧疚。歸根結底,今日這一切皆是他自以為是地玩火所致。多年來頭一回,他有了方寸大亂的感覺。那少年如預期的一般出現在玉磯臺上,冷靜地一個一個歷數過眾人的罪過,而被點到的人只能慚愧俯首——若非罪大惡極之人,又怎么會無處可去而只能在森羅教棲身。 他知道,那是說給他聽的。 架在陸玄青頸上的繡春刀沒有一絲 一毫的猶豫,仿佛那少年天生就是個冷血無情的存在?;蛟S那一幕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認識,他忽然覺得,事情或許并不是所呈現出來的那個樣子。這些日子以來經歷的一切種種忽然電光火石一般在腦海中閃過,指向的結論令他心頭一震。這時,他聽到對方的聲音。 ——我今天只問你一件事。 無數的恩恩怨怨凝結成了那句語氣平靜的話,一字一句地傳入耳中。一直以來懸在頭頂將落未落的那把刀終于準備要落下了,而幾乎在同一時刻,他終于向未知的命運邁出了第一步。 ——是我。 他向來算無遺策,而在這一刻,他卻不知道事情會以什么樣的走向進行下去了。一直以來,和謝準打交道的過程都仿佛充滿了這種等待的忐忑感。然而rou眼凡胎之人,又有誰能猜中每一件事情的結局……更何況,那是自己的命運。 視線相交,他忽然窺見對方的眼中溢出笑意。那一刻,他的心中仿佛有烈焰焚過一般guntang無比,然而那火焰卻并不讓人感到恐懼,甚至還有些溫暖,一如當日在洪都燃進他心底的那團火焰。 光明圣火,焚盡世間苦厄。 尾聲 “喂,我說……當時你看到這里起火的時候,心里是什么感覺?” 謝準說著,狀似不經意地撥了撥面前的荒草,將邊上斷成兩節的石柱蓋住。他看到了那個小動作,也知道那根石柱上的奧秘——當年,那個少年就是從石柱上刻著的“永結同心”窺破了他的事情。 “還能有什么感覺……如果不舍,就不會選在這里?!彼卮?。 這個地方承載了太多東西,然而,曾幾何時難以坦然面對的徘徊,彷徨與掙扎,以及那些曾經在生命中打下深深烙印的回憶,竟不知不覺間已經能夠同他的靈魂和平共處了。他沒有告訴謝準為什么選在今天來這里,但他覺得,對方應該不難猜到——那是他的生日,也是母親的忌日。 謝準對他的答案不置可否,只說:“既然是琴魔晚年居住之所,不如撫琴聊以祭奠吧?!?/br> 他有些意外,但還是依言而行,須臾,悠悠琴聲承載著重重思緒,在那埋葬了過往的斷壁殘垣中響起。 雖說是祭奠,他卻并不知道那些業已長眠地下的人是不是能夠聽見塵世間的種種。 但他知道,身邊的那個人能夠聽見。 第十四章 頭往下一沉,沈殊瞬間驚醒過來,身邊的慕容續還是和他睡著前一樣正襟危坐認真聆聽,甚至連姿勢都未曾變過,無論在什么時候,這位神仙府門主舉手投足間都是那副克己復禮的大戶人家公子作派。在不遠處的大廳中央,那冗長而無味的發言還在繼續著。 “魔教進犯我中原武林,殺人如麻,無惡不作,將那衡陽四大家一并屠戮殆盡,凡我正道人士,當協力共誅之……” “陳詞濫調?!鄙蚴饴犞?,下了這個定論,慕容續罕見地沒有阻止他的胡說八道。 臺上那人還在歷數魔教和萬景峰的罪過,以及四大家被屠時的慘狀。他背后的神龕上,立著四塊牌位,上面分別寫了四大家的家主名字。將四大家中每塊牌位均拿來神龕未免有些擁擠,也只得每家選取一個代表湊合著用了。那人說到聲情并茂之際,幾乎聲淚俱下。聽他言下之意,竟是要把那魔教中人食rou寢皮,方能解其心頭之恨。只是他為烘托魔教的兇惡行徑添油加醋,未免將魔教中人形容得有如三頭六臂一般。沈殊聽著,不由得在心中笑了出來——魔教中人他見過,別的本領未曾令人印象深刻,賴床的本事倒是獨步天下。 自從萬景峰死后,武林盟便群龍無首。在眾多江湖豪強看來,這正是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與其讓別人當了,倒不如讓自己來。偏巧萬景峰與森羅教勾結一事也恰好敗露,一時間,痛斥魔教成了與江湖敗類劃清界限,兼顯示英雄豪氣的一石二鳥之法。今天的這場所謂英雄大會,便多多少少帶有這個目的。 他放眼望去,月華宮果真沒有派任何人出席,這也難怪,月華宮眾姝向來便是言出必行的性子。 “英雄大會……那就不關我們女兒家什么事了?!?/br> 撂下這句不冷不熱的話,月華宮就再也沒有給出任何回復。他哪怕不用腦子也能想象出眾姝在打發走使者之后笑得前仰后合的樣子。事實上,他現在有點羨慕她們了,因為這大會實在是令人感到難熬至極。 “子繼,你干嘛非要拉我來這里?你難道有什么安排?” “你別急嘛,”慕容續手中折扇不緊不慢地搖著,臉上還是那副不茍言笑的神色,“就當是在神仙府呆久了出來透透風?!?/br> “還透風……”他低聲嘟噥了一句,“我看這兒才是沉悶至極?!?/br> 那邊廂,臺上的人終于歷數到了魔教屠戮衡陽四大家的行徑。下面的人紛紛振臂響應,氣氛一時熱烈至極。 “所幸老天有眼,萬景峰那個魔教走狗已經伏誅!所謂不破不立,今日群雄并集,正是推舉新盟主,共抗魔教的時候!” 下面的呼聲還在繼續,只不過明顯小了很多,不出聲的那些自然是各懷鬼胎。臺上那人報了一個姓名,只聽呼聲更小了,只有稀稀落落兩三下應和。被報到的那個人氣得胡子發抖,見滿堂的視線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竟都是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只得悻悻起身,鐵青著臉說了一句“小子才疏學淺,難堪大任”了事。 見那人坐下來,人群中先是一陣寂靜,當意識到第一個被點名的人已經推辭了此事之后,在場的人紛紛七嘴八舌地聊了起來。有說要推舉這個的,有說要推舉那個的, 但無外乎是自己的親朋好友之流。也有些用心良苦的,推舉了比自己年輕資歷淺的人,實是希望人家能謙虛客套幾句互相舉薦,不料那被推舉的人偏不上這當,竟然一口答應毫不推托。場面一下子混亂以極。 沈殊聽著周圍的虛與委蛇,覺得實在是沒有呆下去的必要,正欲起身偷偷溜走,被慕容續以扇柄按住,“你不覺得很有趣嗎?!?/br> “子繼……你是說真的嗎?”他愁眉苦臉地望著那不茍言笑的神仙府門主。 “后面更精彩?!蹦饺堇m不動聲色地說。 沈殊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但看他成竹在胸的模樣,也只好耐著性子坐等。過了好久,在座的人似是終于意識到了這樣的場面不成體統,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終于,有人開口道:“諸位英雄心目中各有人選,這樣爭來爭去的實在難有定論……這樣吧,在下有個提議,既然事情是四大家滅門所起,那么,誰能將那滅四大家的兇手擒拿歸案以祭亡者在天之靈,誰就當這下一任武林盟主……如何?” 沈殊認得他,此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鐵面神捕陶杼,先前乃是六扇門的人,后來辭官行走江湖,據說是因為得罪了上級怒而請辭,一時間傳為美談。但他與六扇門的人素來交好,知道那人實際上是因品行不端被逐出六扇門,因此每次聽說此人的事情就覺得十分滑稽。但此人名聲在外,再加上武藝高強,在江湖上說話倒也頗有分量。此刻他一開口,在座的人紛紛發出贊同之聲。就在事情方要就此敲定之際,忽聽得門外傳來數十人的腳步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領頭的一名老者當先踏入廳堂,及至老者看見了神龕上那幾塊牌位,不由得跺腳嘆息道,“荒唐!荒唐!” “老爺子,你是誰?沒看見我們這兒正在說正事嗎?”站著那人一下子被打斷了,心下不悅,語氣也不怎么客氣。他身邊的一個人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渾然不察,只是眼巴巴瞪著那老者。 “我是誰?”老者一指那神龕上的牌位,“我就是上面寫的陳銓!” 老者這一句話,卻是讓那人當場怔住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