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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她的坦白,她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了一種自豪的笑。她靠雙手為自己搏來自由與威望,哪怕笑得再張揚,也不過分。 劍客頓了頓,又道:“我已經殺死了大魏的四名劍客,以此證明我強過他們?,F在,該輪到下一個死者了?!?/br> 客棧里瞬間人聲鼎沸,有人罵她是謀殺親夫的毒婦,有人則計算著橫渡嚓卡里卡沙漠需要多少時日。 “你試過之后,才知曉自己實力過人。那你為何從未與我過招,便看輕我呢?是因為我年輕嗎?”雁晚則心潮澎湃,她又為劍客倒了碗酒,神采飛揚道:“我想同你一較高下?!?/br> 劍客為何而殺人、殺過多少人,通通無所謂。雁晚在乎的,僅是這位劍客萬人之上的實力而已。 “小姑娘,我與人比劍,必然交付生死?!眲统槌鲎约旱呐鍎?,寒光乍現:“你若與我過招,那么,我和你之間必然有人要葬身黃沙之下?!?/br> 仇曼扯了扯雁晚的袖口,急切相勸:“十一娘,不要沖動?!?/br> “無妨,”雁晚不顧阻攔,她把要送給程芙的劍放下,隨后抽出了明心與鴻書,“這是我的兩把佩劍——我用雙劍?!?/br> 她要在她的功名冊上,再添一筆。 異國劍客的瞳仁中閃過一絲訝異,她欲言又止,半晌后,才問道:“你年紀輕輕,前程大好,為何要與我死斗?” 長劍劃破熱氣,發出刺耳的“錚”聲,雁晚轉動手腕,意氣揚揚地答:“因為我會贏。海云關的黃沙雖美,卻絕非我埋骨之處?!?/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到這里的你! 緊趕慢趕,趕出來啦! 第93章 、死斗 黃沙漫卷, 仇曼摸了一把臉后,手心沾滿了顆顆細小的砂礫。她離開云州時,雁晚尚未當上莊主。如今再見, 她排行十一的師妹已名聞遐邇了。 殊死搏斗, 常用來解決恩怨。而僅是為了一決高下而爆發的死斗, 仇曼還是第一次見。 她拎著酒壇, 為每一位客人添酒,同時忐忑地回望立在客棧前的兩名劍客。 第五客棧所有的客人皆聚集在門前,獨眼伙計開了盤, 邀各位客人賭一賭今日的勝者是在大殷聲名遠揚的明心劍,還是素未聞名的異國劍客。 他單手端著一個沉重的大木盆,熟門熟路地吆喝道:“下注下注!一賠十!” 銅板、金銀落入木盆的聲音清脆響亮,伙計聽著這聲音,嘴角漸漸咧開至耳根。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雁晚扎緊長發, “可否告訴我?” “只有我的手下敗將,才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碑悋鴦捅妊阃戆弦粋€頭,可她身上的氣勢, 絲毫不輸給任何人。 “若如你所說, 輸給你的對手全部都死掉。那么, 我到那時再知曉你的姓名,又有何意義?” 異國劍客約莫三十多歲, 她手持一把柳葉劍, 劍刃砍痕斑駁,證明了她曾經歷過的場場惡斗:“起碼, 能滿足你生前的微小好奇心?!?/br> 此時, 人群中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大聲嚷道:“你可聽說過‘天命劍’蕭連溪嗎?” “當然聽過, 天底下誰人不知他的名字?”異國劍客與書生對視,“我還聽說,他是我今日對手的手下敗將?!?/br> 書生聞言,怒氣沖沖地往獨眼伙計手中砸了一把銅板:“押裴雁晚!” 獨眼伙計鄙夷地撥弄了兩下銅板,腹誹道,就這么點兒錢,也敢押第五客棧的賭局?可他的臉上仍保持著微笑,沖書生道:“多謝老板!” 越來越多的客人往木盆中扔進銀兩,無一人看好異國劍客。異國劍客見狀,僅是微微蹙眉,她橫渡了嚓卡里卡沙漠,身上、臉上皆黑黢黢一片,更是點綴著塊塊曬傷疤痕,讓人辨別不出她原本的膚色。 仇曼接過木盆,愁眉不展地掂了掂。她暫時忘卻了與雁晚師出一門的關系,只關心若十一娘贏了,她作為莊家,得賠進多少銀子。 天上飄來數卷白云,遮蔽了烈日。雁晚以酒澆劍,涼酒漫過溫熱的劍身,發出一陣滋滋聲。她笑得隱忍克制,話里卻滿含豪情:“速戰速決,我還有要緊事?!?/br> “請賜教罷?!碑悋鴦偷碾p眸里湛出興奮的精光,她做足了禮數,抱拳、頷首、彎腰皆走了一遍。 先出劍的人,是雁晚。 與北晉相比,西魏和大殷相隔更遠,風土人情的差異更加巨大。雁晚想知道西魏劍客在武藝招式上是否也天差地別,便在前幾招收斂了鋒芒,細心觀察著對手的運招特點。 異國劍客則信心十足,招招都妄圖直取對手的性命。 “你為何總是猶豫不決?”異國劍客眉頭緊皺,她覺得雁晚的每招每式都稍滯一瞬,不夠暢快淋漓:“‘明心劍’,只有這個水平嗎?” “我有一同門師姐,她與人比劍,招招都在算計?!毖阃硖岬搅顺誊?,“若你覺得我的招式不夠快,看來是我尚未學到她的精髓?!?/br> “你在向我展示殷國劍客的風貌?” “那倒不是?!毖阃泶坛鲆粍?,輕聲辯解:“我既然從旁人身上學到了東西,總不能不用罷?” 漸漸地,雁晚不愿再有來有回地纏斗下去。她對異國劍客的實力已心中有數——強于程芙,卻不如自己。 若如異國劍客所言,她已殺死了四名頂尖的西魏劍客,那么通過此番較量,雁晚對西魏劍客們的水平有了初步的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