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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望向天邊圓月的時候,卻只想讓江允活著。 * 兩人趁城門關閉的最后一刻進了城,文璧果然守在景王府門口,焦急地等待江允回來。她見江允和雁晚一人一騎策馬而來,便欣喜地提燈迎了上去,道:“殿下,您終于回來了。裴姑娘也來了,可要在府上歇息一晚?” 城門已經關閉,江允扯扯雁晚的袖口,想讓雁晚同意留宿。他這么一扯,就被文璧看見了掌心的傷口。文璧驚呼一聲,關切道:“殿下的手是怎么了?” “一些小傷,不礙事?!苯时灸艿夭幌胱屛蔫祿?,便不假思索地撒了個謊。 雁晚輕輕打了江允的后背一下,皺眉催促道:“什么不礙事?你快把我交代你的事給文姑姑說清楚?!?/br> 文璧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將兩人引進府中,靜靜聽著江允講述今夜的驚魂事,不由得生出一層冷汗,道:“臣明日便換掉府中所有的仆從侍衛,只留信得過的。殿下,您近日無論去何處,身邊都不能離了司影?!?/br> 她在名義上與江允是君臣、主仆,實則把江允視作親子,便嘮叨了許多話,險些在旁聽的雁晚耳朵里嘮叨出繭子。 她先把江允帶回了正院,便打算去喚侍女,為雁晚安排住處?!芭峁媚?,臣派人為您在偏院收拾一間房出來,您稍等片刻?!?/br> 江允見文璧離去,便拉住雁晚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睜大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自己意中人。他正欲開口時,雁晚卻搶先一步,笑道:“我月事來了?!?/br> 月亮漸漸往西去,江允啞口無言,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那你還喝酒!” 作者有話說: 【刺客:你不講武德,你不僅搶別人的兵器,還踢別人的(消音)! 女鵝: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感謝看到這里的你,乖巧求評論! 第30章 、小狗 季月煩暑, 熱浪滾滾,碧藍的天從云州城上空往四周蔓延。 從四月十五對酒飲月,再到五月中旬, 江允乖乖地聽了雁晚的話, 整整一個月沒有去找她。景王府所有的仆從都重新洗牌, 江允亦給父親修書一封, 講述自己的遭遇。江修遠雖未回信,但心中已然有數,對大兒子的防備又多了幾分。 景王府離傅纖纖家的古玩鋪只隔了半條街, 江允得閑時,偶爾會去鋪子里淘幾件寶貝。 傅纖纖雖是澄意山莊在京城的接頭人,但此事并非由她一人承擔。畢竟她在云州還有家業,山莊不能命她一直留在異地。故而當其他的同門頂替上傅纖纖在京城的業務后,她便會照看自己在云州城里的鋪子。 今天, 傅纖纖選擇了親自經營古玩鋪。 她守在柜臺里撥弄算盤, 忽地聽到門口風鈴一響,便笑靨如花道:“客官您需要點兒……啊,怎么是你?” “我常來, 今天第一次見到你也在這兒?!苯室性诠衽_外, 開門見山地問:“我想問你雁晚的事?!?/br> 傅纖纖笑彎了眼睛, 伸出兩根手指與江允討價還價:“一個問題,二錢銀子?!?/br> 江允不了解傅纖纖的脾性, 但仍爽快地掏出幾錢銀子擺在柜臺上, 道:“她最近好嗎?” “這種問題,有什么意義?”傅纖纖邊腹誹景王殿下真是沒有生意頭腦, 邊摸走了屬于自己的銀兩, “她若是不好, 還能瞞著你?” “我就是怕她瞞著我?!苯适冀K覺得,雁晚雖然待她親昵,但親昵之中總有一些不易察覺的疏離。于是,他又問道:“她從前待秦淵也這樣?” 傅纖纖又摸走二錢銀子,抬起眼皮思索一番,終于答道:“晚晚最親的人是她師母和京城的孫jiejie,秦淵且往后稍稍罷。至于您,我就不清楚在晚晚心里有幾斤幾兩了?!?/br> “晚晚?你也叫她晚晚?”江允注意到傅纖纖的措辭,便想起秦淵也曾這么稱呼雁晚,頓時醋意橫生。他不想讓傅纖纖看出自己臉色變化的真實原因,便搪塞道:“這也太……親切了?!?/br> “這算什么?你沒聽過她以前稱呼秦淵為……”傅纖纖突地擺出了生意人的良心模樣,把腦袋擺得如撥浪鼓,“算了,我還是不挑撥你倆的關系?!?/br> 江允卻覺得傅纖纖是在欲擒故縱,急著又掏出些銀兩來,追問道:“她叫秦淵什么?” “您放過我罷,萬一被晚晚知道了,是要出人命的?!备道w纖唯恐惹毛了雁晚,又不愿得罪江允,“您看中我店里什么東西,直接拿走,我不收錢。只求您別再問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最近在忙著什么?” “忙著七月論劍大典吶。你若是想她想得緊,就每日清晨早點去……”傅纖纖把論劍的事細細說給江允聽,終于解了江允心頭的疑惑。 待江允走出古玩鋪,手中只多了一方典雅的硯臺,心中卻多了幾分患得患失的忐忑。他把硯臺扔到司影懷中,頭也不回地朝王府中走。 江允因盛夏的燥熱而煩悶,更因秦淵而苦惱。他既不能時時刻刻待在雁晚眼皮底下,那就得讓雁晚每時每刻都念著他。 * 澄意山莊臨水而建,一條無名小河貼著河岸流淌往東。夏天是汛期,河里的水漲高了許多,魚苗更是活躍。此時下水不僅不凍人,反而還能撈到許多小魚上來。 偏偏山莊里小孩子多,他們對水的熱愛幾乎是一種天性,然而莊主明令禁止,小孩子不許隨便下水,他們對水的向往便一次次望而卻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