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娶了對照組做夫郎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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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韶春尷尬的笑了笑:“就是回門那日有些不舒坦,沒想到娘還記掛著?!?/br> 劉香蘭一貫是臉皮厚實的:“是啊,那日瞧著孩子有些咳嗽,人家是喜事兒婚宴,韶春揣著病氣去做菜多不好?!?/br> 費母悻笑了一聲,語氣有些陰陽:“這回門可都好些日子了,到今也還沒好,回家還得去撿一副藥吃?!?/br> 許韶春嘴甜道:“好。原是不想婆婆擔心的?!?/br> 大伙兒陸續又各自忙碌了起來,午飯后,許禾就開始做大菜,像是這樣的大席面兒,一般有固定的主菜,雞鴨魚,扣rou……這些許禾都會做,無非就是從一桌的飯菜變成幾十桌而已。 其實燉的蒸的大菜都有人幫忙,最要緊的就是炒菜,而且菜都是已經切好了備用著的,真的就是站在灶臺前負責下料下菜炒就是,味道好壞真的是靠些天賦和熟能生巧。 待到外頭敲鑼打鼓時,許禾就知道新人已經接回來了。行拜禮的同時,幫忙的婦人小哥兒就會把院子里收拾出來安置桌子擺碗筷,先上兩碟子涼菜,一疊子花生南瓜子。拜禮結束后,吃頭一排酒席的就能入桌準備吃飯了。 先上兩個開胃菜,陸續上大菜炒菜,最后以湯菜和泡菜結尾,也就是說客人入座許禾就能開始炒菜。 “陳娘子,快,都垮了火盆了,該去中堂觀禮受新人跪拜啦!” 陳母很是不放心廚房,生怕許禾怯場到時候做的東西不成樣子,也算是趕鴨子上架了,她一頭心憂,一頭也只能感激人家出手幫忙。屋里人來幾次催促都還在這頭守著,還是許禾道:“姨,你放心去吧?!?/br> 這才又同許禾交待了幾句回中堂去。 也不單是陳母擔心,就是前來幫忙的婦人夫郎都在嘰嘰咕咕的說道,席面弄的不好看,是很久都要被人拿出來說的。 禮畢后,院子外頭熱鬧起來,又放起了爆竹。 許禾果斷下油入鍋,丟調料爆香,登時撩起一灶屋的香味,灶下燒火的婦人率先起身伸長了脖子,白菜斷生起鍋,鮮脆不柴,前來端菜的哥兒被香了一鼻子。 陳母急匆匆的前來,人還沒進灶房,微微就松了口氣,等過去時許禾正在用小芹菜炒瘦rou,陳母也顧不得別的,起鍋就徑直嘗了一口,rou香回齒,瘦rou嫩的流香料汁兒,她的心登時就放回了肚子里。 “好!真好!禾哥兒,你這手藝合該就是去做廚子的!也省得咱們村再去別的村請廚了?!?/br> 陳母臉上一派喜慶笑容,頓時又同灶屋里的人說笑開來,都圍說這禾哥兒手藝好。 許禾應承了聲,沒多話,又繼續忙活。張放遠依靠在灶房門口看了兩眼,看著諸人都圍看著許禾做菜,他也沒進去,勾起了嘴角,折身又出去幫著端大盆添菜去了。 “許禾可真是能干,沒想到這么大的場面他都能cao持過來。那小菜兒鍋里一番,幾鍋鏟還真就做的那么香,一點不輸廚子。這樣的大鍋飯也配的好料子?!?/br> “卻是以前沒聽劉香蘭說過許禾也是個會做飯的,光是曉得他做事兒也勤快。哎喲,這劉香蘭可真有夠偏心的?!?/br> “方才請許韶春幫著做,還是表外甥女兒呢,三推四阻的不肯干,嫁了秀才做娘子了不得噢,都是鄉親,有必要做的那么絕嘛?!?/br> “什么做的絕,瞧著就是那許韶春壓根兒就不會做,否則就那母女倆那么愛出風頭的性子還不一口答應下來,能推了禾哥兒出去?” “誒,你這么一說還真有些道理,好幾回我從許家路過都瞧著是許禾在灶房里做飯。也沒細下想過別家的事情來,現在一想還真說不準?!?/br> 費母在一頭的水缸邊澆水來洗手,聽著兩個幫忙的婦人背對著她洗碗說談的起勁兒,臉色不甚好看。 費家和許家一個村東一個村西的,其實離的挺遠,她自是不能對許家什么都了解的清楚,今天這事兒本就讓她心頭有些不快,現下聽到婦人們嘀咕,登時心中更多了些思慮。 許韶春嫁過來以后,小夫妻倆日日都黏糊在一處,他那兒子本是早該回書院的,也都推遲了兩天才回去,想著先時兒子想要許禾沒得,傷心了好一陣子,人都瘦了。 她總想著好好給兒子滋補滋補,韶春過來以后兒子瞧著好多了,雖心中覺得許韶春太纏著兒子耽誤了讀書,卻也不曾多嘴,只勸著兒子還是早些回書院,全然是疏忽了對這個兒媳婦仔細的考驗了。 心中不免一股懊悔來,好在是還不晚,兒子現下也回書院了。嗅著灶房飄出的香味,她心中也隱隱發愁,可別真是這些個婦人所說的,否則那還不鬧出個大笑話? 她心里煩惱,酒席都沒幾筷子進肚,聽著一桌的人對許禾的夸耀,更是食不下咽。 許禾忙碌完出來時,天都已經黑了。在灶房里煙熏火燎的炒菜,一身熱氣都沒發覺,出來透氣,風送過來一陣拂面的涼意,才發覺后背都打濕了。 “許大廚辛苦了?!?/br> 張放遠不知從哪里躥出,從身上摸出來塊帕子給人擦了擦汗,許禾看著那塊熟悉的帕子,心想這人是隨身攜帶著嘛。 他挑眼看著張放遠,竟也破天荒的打趣了一句:“大廚不辛苦,大廚命苦?!?/br> 張放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苦什么,今兒大家都說你做的菜好,以后家里辦事就請你去了。我方才喝酒吹牛說一桌菜是我媳婦兒做的,村里沒有一個男子不眼紅?!?/br> 許禾聞言反手給了張放遠一下:“瞎吹牛說些大話,敢情讓我去灶前忙就沒人管你喝酒了,還能跟人吹牛?!?/br> “冤枉!我哪里敢這么想?!睆埛胚h低下聲道:“我就是看不慣你二姐跟老娘還捏著一張好面子,便要教村里都曉得,厲害的是你。方才我見費娘子回了,臉色那叫一個好看,瞧著吧,你二姐有好果子吃了?!?/br> 許禾眉頭微緊,他抬頭望著院子外黑黢黢的山野,喃喃道:“我不想管他們,也不想跟他們作對,只想把自己的日子過好?!?/br> “咱們不是和他們做對,只是不做他們的墊腳石了?!睆埛胚h道:“其實這樣對你二姐也好,人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面子功夫和謊話里,總得直面現實。人生在世幾十年,這才剛剛開始,早些清醒了以后說不定也還有個好日子,雖說過程可能會難些?!?/br> 許禾深看了張放遠一眼,覺著張放遠今日說的幾句話倒還頗有些道理,他自然是不知道這是人的經驗之談。 “張放遠,你還能不能喝??!別在那兒扭著媳婦兒說話了?!?/br> “臭小子,竟然敢尋釁我,今天當然喝得你爬不進洞房?!睆埛胚h轉臉摸了摸許禾的頭:“快去吃飯?!?/br> 許禾搖了搖頭,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會討人嫌管自己丈夫,由著他去了。 自己肚子還真有些餓。 第43章 許禾捏著個小紅包,從中拆開繩子,細數到六十六文。這是他陳姨給塞的紅包,喜宴的事情辦的漂亮,他做主事廚子本該就封紅包,又是臨時頂上去,為此陳家就十分大方的給了這么多。 其實錢倒也還是小事兒,要緊的是得到的認可。 他輕輕靠在椅子上,也怪不得陳家提出請求的時候張放遠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他覺著張放遠有時候雖然看著不靠譜,又有許多小毛病,但在大事兒上是要比他看得清明和久遠些。 回過頭去,正主兒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夜色已經很深,屠子拖著人家新郎官兒吃了好些時辰的酒,要不是陳母出來解圍,他那表哥今天恐怕還真去不了洞房。 許禾去把自家這個領哄回來后,給他擦了擦身子,馱到了床上去。大塊頭喝醉了比醒著的時候要沉一半,拖都拖不走,好在是喝醉了就睡了,沒有亂吐發酒瘋,否則不來幾個壯漢還真制服不住。 他吹了燈,到床頭前去,拍了一下搭在床沿邊的腿,睡夢中那人老實把腿收了回去。 “禾哥兒,快來,我抱?!?/br> 許禾聽見人清晰的咕噥了一句,細下看過去眼睛又合著,他胸口有些發燙,伸手去握住了張放遠的手,在暮色的小屋中躺到了他的身側。 翌日兩人睡了一大早才起來簡單吃了些粥,陳家的事情辦完了,又該老實做事去。 過了些日子,張放遠新尋買的豬賣完了又得尋買。 “在陳家酒席上,村東的黃家說請我這幾日去看看牲口,要是合適就定了,也省得去別的村子看。你想不想跟我一起過去?” 兩口子正在吃早飯,許禾喝了口粥,還沒跟張放遠一起出去尋買過牲口,有些想去看看:“正好我到那邊去摘些野生草,好喂馬?!?/br> 張放遠笑了一聲,沒多說什么,兩人吃了飯便一道鎖了門出去。 只是去瞧牲口,也不一定會定下來,兩人就沒有趕牛車,只帶了宰豬的工具。若是合適,宰了再回來趕車去裝也費不了多少事兒,左右一個村子也沒幾步路。 瞧了黃家圈里的豬,品相還不錯,有兩百斤,張放遠爽快的定了下來。 四月下旬到五月上旬之際,這陣子村里到處都在插秧,田地多的人家會請人幫忙,或者是幾戶鄉鄰換活兒干,今日在張家插秧苗,明日在李家,不用給錢,但是主人家要提供一日三餐。 一般這時候會準備些好的吃食,rou定然是少不了的,再者,插秧的村戶還會做rou餡兒軟糯為皮的豬兒粑,在快中午或者是下午些時辰給田里干苦活兒的送去墊墊肚子,打下牙祭。 這陣子自然豬rou也就比往常要好賣一些。 張放遠在黃家定下,這就燒水宰豬,村里人得到消息家里要插秧的都過來想就近買點新鮮豬rou吃,總拿家里的臘rou招待人也不成樣子。張放遠回家去把板車趕來的時候,跟著就來了好幾個村民。 “成,就收大伙兒十五文,不收貴的?!?/br> 大伙兒同張放遠討交情想便宜點,既是沒上城里,在村子便宜兩文也無礙,張放遠答應的爽快,得到消息來買的人就更多了。 “韶春,咱家也要插秧了。家里本來就只有兩個男人,廉兒在書院里幫不上忙,你公公一個人忙不過來,已經和兩戶鄉親說好明日就換活兒做。黃家殺豬賣,聽大伙兒說張放遠只賣村里人十五文一斤,你也過去買兩斤回來,明兒招呼幫忙的鄉親?!?/br> 費家也在村東頭,這邊上好幾戶人家,距離都還挺近的。黃家賣豬,一下子就有好幾戶人家知道消息了。 許韶春正在院子洗衣服,見著婆婆出去看熱鬧,一回來就給她安排事情,不免眉頭微皺。 還未開口,費母又說道:“你小弟也在,到時候私下說說,再給讓讓價嘛。天氣熱了,洗衣裳就去河邊洗嘛,家里還得挑水用。對了,我屋里的那副那床鋪床的也順道給洗了,天氣好洗洗合適?!?/br> 許韶春一連被安了一堆事兒,一時間都不知該反駁哪個才好了。以前在家里她主動做些事兒她娘都是夸,哪里受個這樣的埋怨。自打陳家吃了席回來,她發覺自己這婆婆就總是安排事兒給她干。 一日日的瑣碎事兒,從早上起來到晚上躺床上就沒有斷過,便是許禾出嫁了以后,家里有事情落在頭上但也不似是在費家這般忙碌。她忽而覺得人口少的人家是真心不舒坦。 “我小弟那人錢攥的死,別說是我了,怕是我娘去說他都不肯的。倒是不如婆婆過去一趟,您會說話,指不準兒還能讓他便宜一些?!?/br> 費母聞言笑了一聲:“誰去倒也不妨事,要緊的是明兒插秧得好生做點菜招待。我也得背秧子去田里,到時候家里就靠你cao持了?!?/br> 許韶春聞言面色微白:“這,兒媳一個人恐怕忙不過呀!” “不會,早些起來準備著怎么不行。你啊,就是個謙虛自斂的,我還不知道你的,你娘說你可會燒菜了,正好露一手?!?/br> 費母話說的輕巧,聲音卻冷冷淡淡的。 許韶春聽費母的意思,儼然是要她干了,弱弱應了一聲:“夫君不在家中,給婆婆分干些事兒也是應當的?!?/br> 答應的好聽,話畢卻又放下衣裳,摸起額頭擦起汗來:“只是昨兒沒如何睡好,今朝有些昏昏沉沉的,卻又想著不能耽誤了家里的活兒,這才沒有去河邊就在家里洗搓衣物的。就是不曉得會不會咳嗽,要是這般做飯,寒磣了幫咱家的鄉親就不好了?!?/br> 費母聽著這嬌氣喘喘的話,本是進屋去拿籃子買rou,登時又退了出來。 窩了好些日子的氣,終于再此刻忍無可忍,她冷斜了許韶春一眼:“我說許二小姐,你這不該出來嫁人,合該是上城里的春喜班子唱戲去才是?!?/br> 從陳家吃酒那日回來,她就特地把農家事兒一一叫著許韶春做,在旁頭暗瞧著。 這小妮子,干起活兒來摸摸索索的,半日的活兒一日都干不完,總尋思著想躲會兒懶,干起活兒來不是要去趟茅廁就是要喝水。 活兒倒是也會干,卻決計不是個熟練的??蓻]吃過豬rou卻也見過豬跑,農戶出身的孩子,怎可能不知道農活兒怎么做,便是他們家從不做活兒的書生偶爾也是能打下手的。 想蒙蒙外人還成,卻騙不了時常勞作又一個屋檐下的農婦。 沒懷疑沒考究還未留意發現什么,這朝一細察,當真是讓她窩了一肚子的氣。 想當初她老娘吹噓的何其厲害,又漂亮,又會理事管賬持家,這朝看來,除了嘴巴功夫了得,沒見得那雙手還能做點什么像樣的東西來。 原她是不想發作的,準備等這妮子自己現原形,沒曾想日日活兒沒做完,還一腔子的理由來,不是頭腦發熱就是手腳抽筋,還怪搓衣板刀子不好使,說不如她們許家好的。 臉皮厚實得都不似這個年紀的小婦人。 今日她實在是忍無可忍:“這三天兩頭的病著,反正也是做不了什么事,不妨回許家去,正好跟你爹休養在一堆,讓你娘好好伺候著?!?/br> 許韶春一聽這話也火了,家里她重話都沒怎么聽過,這來費家干的活兒比以前已經多了一半,卻還是不得費母滿意,前兩日還只是陰陽怪氣,今天竟是直言罵起來了,她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生氣,也沒好臉色:“婆婆,您也別忒刻薄人了些。家里的什么事兒我沒幫著干的?” “喲!刻薄,割個草喂豬食洗個衣裳就叫我刻薄你了,你去村里各戶人家好好看看,有誰家兒媳婦干得比你還少的?便是隔壁丘家兒媳婦大著個肚子干的都比你多,人家從早忙到晚,還擔糞水澆菜!” …… 許禾給黃家娘子數結了買豬的銀子,出來看張放遠刮豬毛,本是等著分豬rou的村民卻不見了,本是熱鬧的院子登時清凈了下來。 “人呢?都買好走了?” 張放遠提著水壺沖走了豬尾巴上刮下的最后一縷毛,看好戲的挑了下眉毛:“都去費家勸架去了?!?/br> 與其說勸架,倒不如說是看熱鬧,張放遠還不曉得村里人的尿性,最是喜歡看人吵的。 “勸什么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