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娶了對照組做夫郎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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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安慰你,我說的是實話?!痹S禾忽而想起之前在城里換藥的時候,張放遠買糖葫蘆哄他的事情。他總感覺張放遠是把他拿沒長大的小孩兒看的,自己說這些話出來就像是惹人笑話一般,他有點不好意思:“我先走了?!?/br> “你是不是要上山去挖筍???” 許禾看了眼自己的鋤頭,應了一聲。海棠灣這邊的竹林長冬筍,剝開厚厚的外衣,內里的筍子嫩黃,熬湯燉菜又脆又鮮,只有冬季一茬兒才有,過了冬就直接爛死在地里,長不成竹子,好似天生就是長來做佳肴的一般。 好的時候冬筍都能賣到五六文錢一斤,是城里人所說的山珍。 不過這冬筍也不好挖,它不似尋常的筍子一樣會出土長的老高,進山就能尋的見,而是埋在土里,全靠自己順著竹鞭子去挖才能尋的著。 這賣的貴也是有貴的道理,味美為一則,要的人力也不少。 “我今年去走村了,都沒有趕上挖筍。這時間林子里早就被村里人翻亂了,不好尋筍子?!睆埛胚h把鐮刀放回了許禾的背簍,改了割草的念頭:“走,我跟你一起去挖?!?/br> 許禾眉心一凝:“這……你跟我一起……” 張放遠大步子走在前頭:“你放心吧,今天村里人大多都去我大伯家吃飯了,沒人來這山壩里,誰瞧的見?!?/br> “我不是說這個?!?/br> 張放遠步子一頓,他摸了摸下巴,笑的不懷好意:“你怕我把你怎么著???” 許禾斜了他一眼,誰腦子沒問題還盯得上他啊,沒吃酒怎會瞧得上個干癟又黑黢黢的小哥兒:“我是想說挖到的筍算誰的,怎么分,我這兒可只有一把鋤頭?!?/br> 張放遠楞了楞,不由得失笑:“你怎么那么財迷?!?/br> 許禾懶得搭理他,雙手抓著背繩,兀自走去了前頭,后面就像跟著條巨大的哈巴狗一樣,也好,先時聽說海棠灣這頭的林子里有野豬出沒,他一個人到林子去挖筍其實也有些害怕,眼下是不用擔心了。 只有野豬見了張放遠害怕的份兒。 張世誠一路追著到了海棠灣這邊才看見張放遠,老遠瞧見侄子和人家小哥兒說談了一陣,笑的跟個二傻子一樣,頓時舒展開了眉頭,沒討人嫌的上前去打斷,任由著兩人結伴去了山林里。 他又一個人背著手松快的回去了。 張放遠取了許禾的鋤頭:“這把鋤頭是你爹用的吧,你拿著還好,做會兒活兒肯定重。應當用小一號的鋤在合適?!?/br> “我們家沒講究那么多,有的用就成?!?/br> “我家里大大小小的刀,耕具都有,開春了以后你家里的用著不順手,到我家里來拿吧,我借給你用?!?/br> 許禾心想他怎么這么熱心,應了一聲。 兩人進了竹林,鋤頭就沒有離過張放遠的手,一直都是他在刨土挖筍。 許禾挖冬筍只會茫挖,哪里的土微微弓起來就朝哪兒挖,像被翻亂的土,他更是無頭蒼蠅。而張放遠以前是常有挖冬筍的,他爹在世的時候是村里挖冬筍的一把好手,給他傳了些訣竅。 首先冬筍是順著竹鞭子長的,要順著竹鞭子的走向挖,還得看竹子的長勢,竹葉青蔥茂盛的才容易長筍,尋著這樣的竹子找著他的竹鞭挖準沒有錯。 不多時張放遠就用鋤頭薅出筍尖,連著冬筍根一鋤頭下去就鏟了起來。 許禾如獲至寶的把冬筍撿起來拍了拍土,短粗矮胖的筍子憨厚可愛,張放遠挖的很好,連一點筍衣都沒有破壞掉,不似他便是發現了筍子也用鋤頭半天挖不起來,要么就會被鋤頭碰斷筍身。 他麻利從背簍里拿出柴刀,尋了個木墩兒將筍根一一切除,只余下一個圓溜溜的筍子。這種沒有破壞筍衣的冬筍要保存的更久一些,賣相好,拿到城里很快就能出手。 林中無時日,只覺冬日的林子分外寂靜,不似春時鶯鳥盤飛鳴叫,只聽的見自己勞作的聲音。 兩人配合的默契,一個挖筍一個處理筍子,話雖不多,但是挖到大個的筍子時皆會心一笑,小心的把筍子放進背簍里。張放遠其實并不喜歡在林子里做這種枯燥乏味的事情,但是多一個人一起,時間反而好消磨的很。 只見著背簍里的筍子越來越多,兩個人都沒有要說走的意思,還是水珠子滴到了張放遠的脖子里,他仰頭看了一眼密林外的一隅天,抹著臉道:“好似是下雨了?!?/br> 許禾蹲在一顆茂密的老樹下,團成了一團正在剁著筍根,聽到張放遠的話才起身走出來看了看天,涼絲絲的雨落在臉上,他點了點頭:“真的下雨了?!?/br> “竹林里都能淋著人了,外頭的雨肯定已經不小?!睆埛胚h放下鋤頭,轉而拾起鐮刀,幾大跨步去山壁前砍了些蕨草過來,三五兩下團成了個帽子拿給許禾:“能遮點算一點,別淋著頭發,回去容易發熱?!?/br> 他蹲下身去把筍子盡數裝進了背簍里,讓許禾搭把手自己就背了起來,鋤頭交給許禾拿著:“待會兒到分路的時候你就把筍子背回去,我先給你背一段路?!?/br> 聽張放遠的意思是筍子都要給他,許禾不贊同道:“一起挖的,你分大半走?!?/br> “我閑著也沒事,你那么喜歡做生意,拿去城里賣吧?!?/br> 許禾雖然并不想與人談及自己的家事,但還是道:“我賣了也得把錢上繳,還占你這么些時辰,何必呢?!?/br> 張放遠頓了頓,也是,并非人人都像他一樣沒人管教,自己掙來自己花。 許禾心思也是活絡:“要不這樣吧,我把挖破相了的筍子帶回家去也好交差,剩余好的你帶回家,尋個日子上城里賣了,到時候再分錢?” 張放遠失笑:“好?!?/br> 兩人分了筍子,許禾把背簍借給了張放遠,自己兜了幾根挖壞的筍子扛著鋤頭回去,兩人在大路上就分開了走。 張放遠回去的時候才曉得已經申時了,冬季下雨天還真不怎么分的出早晚時辰來,想起中午還未吃飯,他小心把筍子背回了后倉房里放好,簡單弄了點飯菜吃,又給馬喂了草。 簡單的收拾一下,到院子里時天就已經黑沉的看不清路了。 張放遠取了炭盆兒在臥房點了炭火,這陣子冷的厲害,風吹的不大,雪遲遲落不下來,反倒是讓天氣悶著冷。他怕小黑受寒,不利于養傷,還給馬兒也點了炭。 當初他爺分家的時候,他爹排行在中間,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小的,沒能分到祖宅,人也老實讓著兄弟,地也沒分上多少?,F在張放遠住的房子還是后頭他爹成親以后修的,前前后后也有大幾間屋子,以前爹娘在世的時候還覺得不怎么寬敞,如今只有他一個人了,卻是覺得屋子又大又空寂。 一個人的生活不好開,煮個菜能端幾頓,熱了又熱,灶火也燒不了好一會兒,屋子就顯得十分的冷。 炭火點上以后,屋里就感覺暖和多了,人氣兒也旺了不少。 張放遠閑的無事,索性燒水泡了個熱腳,洗洗上床睡了。別家都喜好雨天,一家人不必出門做活兒,在灶上取一小塊臘rou,或炒或燉,大伙兒都守著一頓好吃食,日子別提多美。 可像他這種人家,是沒有什么可以期待的。 臥房被炭火烤的暖和,外頭的雨聲刷刷刷的,反倒是格外催人好眠。張放遠沒多久就睡著了,他在夢里看見家里好似多了個進進出出的人,把家里收拾打理的很干凈妥當,他一回家就有熱飯好菜等著他。 可是那人脾氣卻不甚好,總管著他,把他的錢都搜刮了去,他想要買個什么玩意兒都得給他報告,好說歹說,伺候人一通才得到二十文錢。 張放遠很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敢跟他這么橫,他費力的想去看清楚那張臉,但是卻只有一個背影,他的臉跟夜色融為一體,看不真切。張放遠不信邪了,上前就要把他給摁住,忽而一個激靈,敲鑼打鼓的聲音破雨而來,尖銳的打破夢境。 他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暮色沉沉,外頭的雨已經很大,而雨聲中卻夾雜著響徹山野的哭喊以及夢里的鑼聲。 “快來人??!抓小偷了!有人偷東西!” 第14章 張放遠聽著聲音察覺事情不妙,趕緊披上衣服出了里屋,穿過中堂打開了大門,呼的一聲寒風直往屋里灌,跟著連絲絲細雨都飄了進來。 他顧不得冷,連斗笠都沒帶,冒著雨徑直就出了院子。 “作孽的!看著你了,還不給停下!” 銅鑼哐哐哐的在大雨中直響,此時聽到動靜的不止張放遠,村里許多人戶都陸續在大雨沉沉中亮起了燈來,不斷有開門聲響起。 張放遠聽著叫喊之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大雨下火把也沒法打,完全是摸黑看不清人。 倒是那鑼聲不斷朝他面前靠近,隨之而來還有哇哇的哭聲:“放遠,你快去給大伯追??!小偷都偷家里來了!” 張放遠眉頭一緊:“大伯?” “快去,快去??!” 張世鑫拎著個銅鑼跑到了張放遠的院子面前,止不住的罵,許是一路追著賊人出來,不曉得摔了幾個跟頭了,一身都是泥巴污糟。 張放遠聞言就覺得事情當真是有意思了,他抱起雙手:“大伯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抓什么賊啊,可別是看錯了?!?/br> 張世鑫直跳腳: “千錯萬錯,這事兒怎么錯得?!?/br> “你腿腳快,就趕緊給大伯追追吧!偷走了好大一塊rou,要不是被我起夜發覺打岔了,家里今兒宰豬的rou保管都被偷走,現在還落在家門外一地?!?/br> 張放遠道:“那可見著是誰了沒?” “黑燈瞎火的哪里看的清楚,那賊東西一聽到聲音抱著塊兒rou就躥了出去,是個男子?!?/br> 今日的事情雖然讓張放遠打心眼兒里不爽,但是村里出了賊那就不是一戶人家的事兒了,今天運氣好沒有偷到自己家,保不齊明日自家就丟東西,在對待賊人的事兒上,村里人都是同仇敵愾,張放遠也不例外。 大局為重,他凝眉道:“是往哪個方向去了?” 張世鑫連忙指著前頭,張放遠未再多言,拔腿往那頭追了過去。 雨夜實在不是追人的好時間,不過張放遠是在這片土地上土生土長的,幾條路幾個坡,就是閉著眼睛也能知道。 現在他聽到賊這個字就隱隱會往邊界那戶人家去想,大雨滂沱,黑黢黢的又尋不得腳印,他也只有憑借意識往邊界那頭的路跑,沒成想還真在這邊追到了小偷的蹤跡。 張放遠踩到泥膏子中深陷的腳印,一路過去,很快就在雨中看見了個驚惶往前頭躥的黑影,他二話沒說,幾跳步上前去把人撲按在了地上。 噗通一聲,那男子受了大的驚嚇,身上像撲來個大黑熊,直接就摔到在了水坑里,連懷里抱著的一大塊rou都飛了出去。 “膽兒夠肥啊,居然敢在村子里偷rou!” 難男子嗆到了一口水,rou摔掉了,雙手卻騰空了出來,驚惶之下不管不顧,徑直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鐮刀,扭身就朝身后的人砍去。 夜色中張放遠也未看清楚男子帶有刀,只覺得男子要攻擊他,側臉前寒光一閃,鐮刀直接把他的手掌給劃了。 張放遠眉頭一緊,往后躲開半躺在地上的男子毫無章法揮砍的鐮刀,鉚力一腳踩在男子的腳踝上,咯咯一聲響,男子發出了凄厲的慘叫,手也脫力,張放遠見勢奪了鐮刀,將人兩只手死死反扣在了身后。 “抓到了,張放遠把賊抓到了!” 聽到慘叫聲披著蓑衣帶著斗笠趕來的村民們歡欣鼓舞,張世鑫聽到更是高興的徑直在田埂上又敲了一陣銅鑼:“抓到了!” 有用火油裹木,打著傘舉了火把來的村民,連忙將火把往賊人跟前照:“咱們雞韭村好些年沒出過盜賊了,看看究竟是哪個賊娃這般喪德!” 火把在地上的男子面前一亮,圍上來的村民皆是一愣,登時都沒了言語,盡數不自然的看向別處。 雨簌簌簌的直往人身上落,張世鑫姍姍趕來:“誰,是誰!定要把人送到官府去!” 張世鑫擠進人群看清是誰,氣勢洶洶的話像突然被掐斷的風箏,卡回了喉嚨里。 張放遠見諸人的神色,冷笑了一聲,從跑來的陳四那里拿過手指粗的麻繩,將男子捆了個實在。 他踢了男子一腳:“之前在山上就教訓了你,在廣家又警告了你,看來你們一家人是屢教不改,天生做這營生的命?!?/br> 張世鑫抹著臉:“廣二,虧得今天我還請你娘到家里幫忙,你小子竟然夜里就來偷東西!實在是狼心狗肺!把人帶去村堂里,叫村長來看怎么處置,這事情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br> 廣二早被張放遠打昏了頭,人還是糊的,嘴里只不斷吐著饒命。 張世鑫跑去撿起自家的rou,村民們圍著將廣二往村里開會時用的村堂拉,又有幾個人去廣家那頭喊廣家夫妻倆前來聽公道。 整個村子的人下半夜都沒睡,盡數風風火火的往村堂趕去。事情鬧的大,村里出了賊又抓住了,誰都想去看看。 村堂里點了火把,通明的照著,廣二被捆丟在屋里,堂子中站滿了村民,來村堂的路上不斷還有人人打著傘戴著草帽過來,婦人指指點點的在議論,嘈雜的不得了。 村民中午才歡歡喜喜的從張大家吃了刨豬湯回去,半夜張大家就遭了賊,賊人還是廣家的,大伙兒都忍不住咂嘴。 想著之前何氏一臉難堪的說廣家人手腳不干凈,大伙兒還不相信,一致說人袒護張放遠,只有許禾一個人站出來說過話,諸人的臉都有些火辣辣的,誰也沒臉去提之前的事情。 “這廣家人可真是膽子大,廣家那女人來踩點,看好了東西,又摸清了屋子,趁著人張大一家cao持了一天,男人又喝了酒睡的好,夜里下雨就摸到人屋里偷rou,實在是狡猾?!?/br> “要我說村長以前就不該同意廣家搬到咱們村子里來,活惹些災殃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