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 還是跟原來一樣, 場面話那么會講?！?/br>
    溫知予有點失語。

    她只是覺得人前不想把心事說那么透，當然客套話能怎么講就怎么講。

    她想到和時臨說的。

    當然，還是有點在意他們這些人的看法。

    沉默片刻說：“我自己準備開拓新的行業，做教培。他們說這個行業這幾年行情不錯，前景好?！?/br>
    他鼻音里輕哼了聲，像是應。

    “怎么？”

    “嗯的意思就是，我覺得你覺得的沒錯，教育培訓行業一直是大熱?！?/br>
    “是嗎?！?/br>
    溫知予肩膀不自覺地微微聳了下，像是心底還是有點高興，她的想法被人認可了。

    “什么行業都可以，前提是認真，還有不走歪門邪道，是認真去做的?！彼麄攘藗阮^，說：“嗯，只要不是那種為了短期套現然后跑路？”

    “怎么會。我是想建立一個良好環境的，那種環境很好，不會讓青少年受影響?！?/br>
    “可以啊?！?/br>
    “但他們說也挺難的，不知道會不會虧本，我有點害怕?！?/br>
    “想做就做，有能力的人永不會被埋沒?！?/br>
    “說實話，你meimei挺可愛的?！彼f：“你這半年還去雪山了，瑞典還是挪威來著，是嗎?！?/br>
    “你知道？”

    “嗯?！彼f：“顧總那么有名，我工作室的人怎么會不知道?！?/br>
    “你不也是，過年那陣，朋友圈發得也挺多的?！?/br>
    說完，兩人之間又忽而安靜。

    溫知予想到，他在舊金山她知道，她是什么近況難道他會不知道？兩人甚至微信都一直沒刪。

    她一直以為他會不在意的。

    可她發的朋友圈他都看過。

    算了，其實也不重要了。

    她提過那蛋糕拿過錢包要起身：“煙錢付了沒？我順帶著付了吧，請你?！?/br>
    “付了才拿的?！?/br>
    “好，那我先走了，我mama還在家等著?！?/br>
    她要出去，他說：“等會兒?！?/br>
    她停住，不解地看過去。

    他走過來拎過她手里蛋糕說：“難得生日的，要過就好好過，哪有這么將就著一個人過的?！?/br>
    她意外。

    顧談雋朋友多這一點她從好久前就知道了。

    張揚肆意的一群人去哪都是人群焦點。

    他拎著蛋糕去外邊時他們還在外頭等著。一群男人找了個顆樹就干站，跟以前上學時候一個朋友泡妹，另外的男生堆就站邊上不打擾等著自家兄弟一樣。

    溫知予有一刻仿佛回到去年。

    那時候也是他這么領著她，帶她見他的朋友，帶她去酒吧聚會，去他圈子里。他向他們介紹她，他要他們別隨便調侃，都好好喊溫老師。幾個男人也就散拉拉地喊老師。

    直到現在也是：“唷，溫老師出來了?！?/br>
    男人幾個直起身跟她打招呼：“溫老師生日快樂啊?！?/br>
    溫知予說：“謝謝?！?/br>
    顧談雋去路邊把車后備箱打開了，里頭有個嶄新的行李箱，不知道誰的，也不重要。

    他就著把蛋糕放上邊。

    “本來說著晚上跟他們一起吃飯才經過的?！?/br>
    他在解釋，看了眼那蛋糕，又朝胳膊搭車邊吊兒郎當的庾樂音看一眼：“我們今天幫溫老師過生日，有意見沒？”

    突然被cue，庾樂音還愣了下，看看溫知予，立馬意會了。

    “沒意見啊。溫老師的生日肯定要排面，哪來的意見？”

    “還有蠟燭嗎？”

    他們幾個男的到處身上找，拉衣服，拉口袋，把其中一個逗笑了：“他媽摸我干嘛我身上哪來蠟燭啊?！?/br>
    “那趕緊去買啊，溫老師等著呢?！?/br>
    “成，我現在就去便利店買?！?/br>
    “溫老師多少歲生日啊，二十幾啊?！?/br>
    “二十五？”

    “人家去年就過的二十五，說屁呢?！?/br>
    可能比起莫須有的儀式感，那種幾個朋友不用在意形象的嘻嘻哈哈往往更感染人情緒。

    看著明明不熟的幾個人因為自己生日在這笑鬧給她慶祝。

    溫知予的心微微起伏。

    難以觸及平地。

    今晚心中那點無名落寞也無形消散。

    他們還真找來了蠟燭。

    “能大晚上一個人出來買蛋糕也不容易?！?/br>
    顧談雋把蠟燭插蛋糕上，拿打火機點燃。

    火光在瞬間照亮他削瘦的臉。

    “前程似錦，溫知予?！?/br>
    這樣的話好像也在去年聽過。

    一樣的夜。

    一樣的風。

    溫知予望著蛋糕上搖晃的燭火沒猶豫太久。雙手合十，閉眼，靜默許愿。

    顧談雋就靜靜望著這樣的她。目不轉睛。

    許完愿，溫知予彎身把蠟燭吹了。

    大家全都暖場歡呼。

    顧談雋身子微直，有點想問許的什么愿。

    可想想也沒什么資格問，就算了。

    蠟燭撤了，短暫又盛大地慶完這場生日，溫知予把蛋糕分給了他們幾個男人吃。

    很久沒在這種地方吃這樣的廉價蛋糕，味還莫名好，大家意外，說：“不錯啊這蛋糕?！?/br>
    有人撞撞顧談雋肩膀：“不愧是溫老師買的蛋糕哈，就是好吃?！?/br>
    顧談雋沒理他們嘴上那些。

    只說：“送你回去吧?！?/br>
    溫知予已經拎好包：“不用，我家不遠，我自己走回去?！?/br>
    他說：“嗯，行?！?/br>
    剛要走，結果邊上他們男生鬧，端著蛋糕不小心撞得溫知予往顧談雋那邊靠了下，兩人手指一瞬挨了下。

    很明顯的感覺。

    她一下就感受到了，站直身，手不自覺攏了攏。

    顧談雋也有點沒想到，看她一眼，沒講什么。

    回去還是送了她一段路，兩人在街邊走著。

    顧談雋有點想問她今晚是怎么回事，說好過生日又一個人在這，那大概是不太愉快的。為什么不愉快，又好像不太好過問。

    他說：“你和施星暉挺好的?！?/br>
    她說：“是嗎?！?/br>
    “嗯，能遇見你，是施星暉的福氣?！?/br>
    溫知予看地面，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又是什么意義。

    她嗯了聲。

    他問：“前段時間三十二中開學典禮你知道嗎？”

    “知道啊，還去了?！?/br>
    “是嗎，沒碰到你?！?/br>
    “學生太多了吧，我就上午去了趟就走了?！?/br>
    “嗯?！?/br>
    “有一則校園報……”

    他話說著，又忽止。

    視線盯著前邊，和平常無異。

    “什么？”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