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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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br> 顧談雋視線盯著門邊。 有人走過,從那會兒就局促地站外頭了,來的時候在走廊看見,現在還在。 是個臉生的陌生小伙子,手里拿著文件夾等在別的包間外,等候一場未知前路的合作。 不知怎的,一說起游戲,他想到那天晚上的女生。 好像也是這樣的狀態,緘默、拘束、無措得讓人一眼能看出和這種場所格格不入。 可她就很站得住。 沒有他言,要等就等,也不抱怨,倒是沉得住氣。 即使,那天的合作確實是沒談成。 手邊的核桃被他隨手放了回去。 “隨口說說?!?/br> 第5章 《夜睹》這個項目又碰上了新門檻。 他們找發行商對接,在沒有足夠實力前提下面對對方的提問,顯得很沒有底氣。 別人問她們的資金背景,她們暫時沒有,又問這個項目有什么信心能在市場里突圍,溫知予說了自己的創新,對方只說,這樣的創新別人也有,她們并不是第一家提出。 沒有渠道,又是一家沒有資金背景的新工作室,他們很難讓人瞧得上。 對方最后說,回去等消息。 溫知予出去的時候,恰好碰上其他游戲開發公司的人過來。應該是合作的老熟人了,兩邊見著很是客氣,前臺接待態度也非常好。 溫知予放慢步子等了會,瞧著他們直接去了洽談室。有渠道有背景,有什么要上新的談完以后,重新簽個合同就可以了。 出去時溫知予有些頹敗,也明白那種無力感是什么。 這么大的城市,要想在這里立足,創業起來做一份自己的事業多難啊。人家的起跑線直接就在你的終點,你努力、攀爬,好不容易上去結果發現人家對你拒之門外。 大家不看你的能力,也不看你有多努力,只看你有沒有進入這場資本圈的資格。 他們沒有,所以,自然要被pass。 她看了眼下一個要聯系的發行商,聯熊科技。 溫知予白天才去找他們前臺聊過,說是老總下午要去聚會,如果要去的話,要么就直接去那找。有前車之鑒在,溫知予其實不太想這種事在娛樂場所聊。 可公司里是見不到的,想能見得到人,只有去那種地方等。 溫知予直接攔了出租車過去,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晚上。 聚會地點在舍連區,市中心的繁華街區,會所叫revel,能去那的人非富即貴,光是在外邊看到的法拉利就不下五輛,站到門前時還有點猶豫。 溫知予拎了拎肩上的包,鼓起勇氣進去。 本來想上電梯,迎面碰到一行人,她腳步頓了下。 顧談雋正和人說事,別人都是讓行,過去剛巧也看到她,瞥了眼,繼而繼續說話。 旁邊的是上次見過的他朋友,笑起來吊兒郎當。 溫知予神情微滯,接著垂眸,默不作聲。 進了電梯,歡聲笑語,除了他們還有其余的人,一個拿著手機打電話的女人。他們最先進去,溫知予之后,擠在最左側。 他的左手邊。 來時一路在心里默念背的話術全忘了,什么策略什么理念,全部混沌得好像只剩電梯里冷調的香水味。 她拼命讓自己回想來時和姚卉在電話里說的重點,一會兒見到了對方老總要說的話。 全忘了。 只記得她站在哪兒,旁邊是誰,她好像已經不下兩次在這種窘迫時候碰到他了。 到了樓層,溫知予跟著前邊人下去,走到前臺,后邊的人也往右去。那兒都是vip貴賓間。 溫知予拎著轉頭看了眼,忽然有點沮喪。 果然是不一樣的,能碰到也是萬分之一的幾率,不過是擦肩而過,又沒有什么實際交涉。 前臺小姐禮貌的聲音喚回她:“這位小姐,您是預約還是找人?” 溫知予才回神,說:“我找熊總,他今天應該是在032……” 她也只是和對方的秘書進行過簡單聯絡,還不確定能不能見得到本人。事實上,溫知予心里也沒底。 本來在前臺等,突然之前一起乘電梯的女人就走了過來,說:“我包上的鉆戒掛件不見了,我懷疑剛剛上來的時候被人摸了,你們這邊能處理嗎,我要調一下監控?!?/br> 對方說話聲音挺大的,周圍人一下就注意了過來。 前臺說:“小姐您稍等,我們這邊馬上調?!?/br> 對方應該是???,前臺態度都蠻好的,女人視線又落溫知予身上,說:“剛剛電梯里就是你站我旁邊對吧?!?/br> 溫知予有些迷茫,說:“沒有?!?/br> “那就檢查一下,我就記得剛剛是你?!?/br> 對方視線落她公文包上,伸手要拿,可里邊都是她們工作室的資料。 溫知予沒讓,說:“你干什么,這些是我自己的?!?/br> “什么你的,我懷疑你偷東西,讓人看看怎么了?” - 里間,聚會才將開始。 有人拿著買好的煙進去,唷著說:“稀奇事,外邊鬧起來了?!?/br> 顧談雋抬眸問:“怎么了?” “好像是說有個小姑娘偷東西,在那拽著不讓走呢?!?/br> “小姑娘?”庾樂音興趣上來了,往后傾著椅背探出頭瞥了眼。 這一眼看了倒好,人驚呆了。 他坐回去,不敢置信地瞧顧談雋:“又是之前那姑娘,牛啊?!?/br> 前臺,溫知予都要氣到發抖。 她只是好好來尋求合作,什么也沒干,無端端就被人誤會是偷東西,事態發酵,那人認定了是她在電梯里拿的要看她包,溫知予不許,兩邊就這么僵持了。 視線之下,她捏著包的手都在抖,人本來就瘦,那樣子更看著無措又委屈的。 “沒有,我絕對沒偷?!睖刂韬V定地說。 “電梯有監控,可以查?!?/br> 前臺說:“在調了,就是系統有點慢。然后就是,監控也看不出什么?!?/br> 當時里邊就六個人,站一塊,恰好溫知予站角落,監控沒能拍到她的手在干嘛,這對她很不利。 “不過……這么看你們站得還是挺遠的?!?/br> 女人立馬不服了:“怎么就站得遠了,電梯面積就那么大,再遠她手也能往前抻啊?!?/br> 別人問:“你確定嗎?” “當然,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好像有人摸我包,上電梯就她站我旁邊呢?!?/br> 前臺問溫知予:“你呢,有沒有什么證明的?” 溫知予啞口無言。 因為她也沒有朋友,是一個人來的。 沒辦法,只能去請,找剛剛在電梯里的人。 前臺只是看了眼她們旁邊那些人心里就有了數,知道請不動,就說:“我們也不好讓客人過來,那勞煩一起過去一下?!?/br> 包間,他們的棋牌也停了。 門口圍著前臺的那些人,說完來意大氣不敢出一聲,都看著坐在里邊眉眼淡冷的顧談雋。今天難得有這些爺在這聚會,都是大佛得罪不起的,誰知道鬧這種事。 默然間,他轉頭看了眼溫知予。 小姑娘來時應該挺委屈的,畢竟照講話那女的氣場估計她也講不過,反正眼眶泛著紅,沒少受氣,瞧著還怪可憐。 只是瞧了眼,他收起視線。 “所以,你是說我們偷別人東西?”庾樂音笑著問。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因為您們當時也是一起的,就想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br> “不是有監控么?!?/br> 監控是有,可那女人也不是隨便能惹得起的人,架勢又足,就擺明了不給解決方法不放過。這會兒就是等個臺階呢,要能有說話底氣更重的人壓了,也不至于要他們難做不是。 “王小姐說要人作證,所以您當時……” 庾樂音面上笑收起,說:“沒有,我不知道,當時的事誰還注意?!?/br> 他說不知道,別的幾個人也這么說。 溫知予嘴唇一下有點蒼白。 大家視線落到一直沒發話的顧談雋身上。 “那……顧先生呢?” 顧談雋才開口:“什么?” “這位小姐說她偷東西,您有看見嗎?” 顧談雋僅坐在那兒,場景也跟畫出來似的。 他沒有吭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