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我想叫poker?!鄙倌暾f著,頭略微低垂,目光落在地面上,不太自信的模樣。 我沒有去問為什么要給自己起名「撲克」,而是直接喚道:“poker,你想摘掉脖子上的頸圈么?” 少年猛然仰起頭:“當然想!但是,這個頸圈一旦戴上就摘不掉了,除非脈搏停止,迎來死亡?!?/br> “我知道,所以我想你或許有一個機會試一試,我不能保證一定成功,并且你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可能會有瀕臨死亡的體驗。不,是一定會有?!蔽一貞浿c謝野醫生的異能,說道。 少年的眼睛里迸發出了光彩,他緊盯著我,就像是我能帶給他新生一樣。 “首領,我愿意冒這樣的風險,我已經不想再忍受這個了,就算可能會死也沒關系,請您讓我試試吧?!鄙倌暧檬种笓钢i圈,很用力,指節都在泛白。 他的狀態和最開始已經天差地別,如果說我剛看到他時,他只是在茫然地抓著頸圈研究,那么現在,他已經有很多摘掉頸圈之外想做的事情了。 人果然是會救贖自己的。 “走吧……”我說,收回了視線,沒有向poker解釋其實沒有死亡風險的事情。 我其實是想請與謝野醫生嘗試摘除項圈,有與謝野醫生在,死亡就絕不會降臨。 我牽住了久作的小手,向賭場外走去,poker緊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趨,太宰也自然地跟了上來。 路過的人都看著我們,神情各有各的古怪。 …… 因為夢到地獄歌聲的緣故,我比往常早了半小時醒來。 晨光微亮,窗外飄起稀薄的霧氣,我不想驚醒安吾和太宰。 所以爬起身時躡手躡腳的,做賊一樣到衛生間洗漱,然后潛行進廚房。 我開始煮咖啡,并且這次我往里面加糖了。 等煮好之后,我給自己接滿一杯,就聽到來自背后的聲音:“織田作,我也要一杯咖啡?!?/br> 于是我又往鍋子里倒了更多的糖,攪拌均勻后接出一杯端給太宰:“是我起床的時候驚醒你了嗎?” “沒關系,我晚上睡好了,織田作為什么起這么早?” 我回答:“做了噩夢?!?/br> “真巧,我也做了噩夢,夢到畢業之后進入一家007的企業工作,拿著微薄的薪水,喝著提神醒腦的藥劑。 一旦睡過去就永遠也不會醒來,人們會圍在我的身邊大喊「安吾死了!」但沒有一個人想到試探我還有沒有呼吸?!?/br> 說話的人是安吾,他也睡醒并摸到廚房來了。 “安吾,怎么這么早就醒了?” “其實我昨天也這個時間醒了,只不過之后又睡了回籠覺。因為我養成了好習慣,會每天早起背書?!?/br> “安吾學習真用功啊?!?/br> “是啊,如果某個人也像我這樣重視學習,就不會一直留級到現在了?!?/br> 見太宰開始喝我煮的咖啡,安吾也跟著要了一杯。兩個人一邊喝一邊皺著臉,在苦苦忍耐的模樣。白色的水汽向上升起,兩人最后在眉頭緊鎖中喝完。 這導致我喝自己那杯咖啡時,也出現了與往日不同的感覺,覺得滋味苦澀到很難接受,明明已經放過糖了。 我決定以后再也不買苦咖啡了。 “你們說,那個「故事」的背景是什么樣的?”安吾突然問,“雖然人類有異能,而且感覺很強,但橫濱卻有租界地帶?!?/br> 太宰隨意地接話:“說明外國肯定也有異能者,而且比日本的更多更厲害?!?/br> 我和安吾聽了,都感到很有道理。 “這么說,異能之間也會有強弱級別的劃分?!卑参嶂鲃訑堖^了洗杯子的任務,“不知道織田作老師那種相當于預知的異能算什么級別?!?/br> 我說:“應該是普通級別吧,畢竟看「故事」描寫似乎只能預知幾秒鐘,除了用來躲避危險,似乎也沒有別的用處?!?/br> “戰斗中的幾秒鐘就可以直接決定生死了吧,太宰君你說呢?” “我倒是更好奇別的?!碧讚沃?,“我和教授眼鏡的異能會是什么效果呢?” 安吾說:“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會有異能,萬一我們兩個只是普通人呢?” 太宰發現灶臺上沾了一滴咖啡,伸出拇指抹掉了,說話也更加漫不經心:“會有的吧,畢竟我們都是重要角色?!?/br> 安吾搖頭:“異能不是按照是否重要角色來分配的吧?” “說不準呢,如果就是按那樣分配,教授眼鏡打算怎么辦,輸給我一塊風紀委員徽章?” 安吾輕嗤:“別想給我挖坑,我才不跟你賭?!?/br> 太宰便遺憾地攤了攤手,用身體擠開水池邊的安吾,洗掉手指上的咖啡。 我們就像是完全忘掉了昨天那些微妙情緒,恢復到一貫的相處模式里。 在這個早晨,我做了煎雞蛋和火腿腸,切了三片法式面包烤熱,分給太宰的那一片因為太宰提了要求。所以特別抹上一層厚厚的蟹rou醬。 安吾對此不太滿意,說我會慣壞太宰。但我覺得在這種小事上滿足學生只是普通的關懷,便說如果安吾也有想添加到面包上的果醬之類,不妨像太宰那樣也提出來。 結果安吾擺著手拒絕了:“我可不像太宰君一樣厚臉皮?!?/br> 因為早起的余裕,我們出門也很早,去往學園的路上就刻意走慢了些,清晨的霧氣已經散去,陽光逐漸浸潤萬物,花壇里的花朵生機勃勃,就和校園中揮霍著青春的學生們一樣姿態舒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