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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郁卒,不過幾個呼吸,腦中就陣陣發暈,她一下子抓著顧衍的袖口:“下次整這些毒藥能不能來點不那么苦的……” “別胡說,丘云子的回香丸能保你經脈不斷,我先帶你去找他?!?/br> 辛越被他攬在懷里,四肢動彈不得,口鼻中除了澀得要人命的藥味,便是他身上獨有的伽南香。 不知道是藥效開始發揮了,還是自己回光返照了,胸口的疼痛感消失不見,她整個人像是大醉一場似的昏昏沉沉。 突然,一聲緊急的叫停聲從前方傳來,馬車一個急停,震得辛越也掀了掀沉重的眼皮。 一粗獷的男子聲在車前響起:“我等奉命搜查每一輛過往的馬車,請閣下配合?!?/br> “奉何人之命?搜查何人?且去請示你們李守備,我家大人的馬車他可敢說一個搜查?” “這……”攔車的男子似乎也沒想到這車夫口氣這么大,怕馬車中真是哪位他得罪不起的大人,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就在此時,一道清朗含笑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小兄臺,請你家大人寬恕則個,實是在下的愛妾日前同人私奔,弟實感痛心,又對這愛妾情根深種割舍不下,請大人行個方便讓小弟死了這條心罷!” 不要臉!雖然極其不靠譜,但好歹陸于淵沒有真棄自己于不顧,辛越用盡吃奶的力氣想開口嚎一嗓子,你姑奶奶在這里呢! 身子剛動了一動,沒等她發出一絲聲音,就被身旁的男人捂了嘴。 顧衍冷哼一聲,沉聲道:“我竟不知,云城守備軍何時可供私人驅使了,兄臺要找小妾,盡可往別處去,我車中的人,不是你可肖想的!” 說罷輕扣車壁,馬車又開始緩緩前進。 無人敢攔。 面面相覷的守備軍在原地進退兩難,這時有快馬從身后疾馳而來,急急召回了士兵。 陸于淵半瞇著眼看著顧衍的馬車遠去,笑意慢慢淡了下來:“辛越啊辛越,你時運也太不濟了……”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普天之下有誰能從顧侯爺手里帶人走呢,但辛越還是略感失望。 小袖箭不是假冒偽劣的,可召來的人卻不能幫自己脫身。 接下來將面對的,是被大卸八塊呢,還是被囚進死牢呢,還是再死一回呢……想著想著,漸漸沉入了黑甜的夢里。 作者有話說: 小小修文 第3章 、當胸一劍,橫亙三年(修) 寒風淅瀝,遙天萬里,幾度明滅,斯人未覺。 顧府宅院中,氣氛算不得融洽,甚至有些奔赴刑場的凝重。 一花白胡子身穿藏青松鶴寬袍的老者對著顧衍搖頭:“夫人沉疴難除,故而會沉睡三日不醒,老朽推測夫人應是受過腦部重創。小徒為夫人檢查時亦發現肺部和腰間有兩處傷痕頗深,如今要想恢復并非易事,身上的傷痕可用老朽配的藥,平日里按時悉心涂抹,配上三日一浴即可,腦部的傷……” 老者說著,小心地覷了一眼眼前權傾朝野的顧侯爺,心里盤算著如何將話說出口。 “你說?!鳖櫻艿氖衷缭诼犂险哒f辛越腦部受到重創時已經握緊,沉著臉示意他將話說完。 像得了免罪金牌似的,老者臉上一松,唉,實在是他也沒底。 斟酌著便把話說出了口:“腦部的傷老朽只有三成把握?!?/br> 顧衍冷眼一掃,老者哆哆嗦嗦地將剩下的話說完,“夫人不發作則已,一發作陷入昏睡,幾時醒,會不會醒,都是難說?!?/br> 三成…… 顧衍神色莫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打在桌面上,慣常思索的動作,卻一下一下,直擊得丘云子心膽俱顫。 半晌才聽到侯爺的聲音,“丘云子,不拘代價,治不好她你這個神醫的名頭也該換換人了?!?/br> 丘云子頂著一個艱巨無比的任務,且這艱巨無比的任務懸著他的寶貝人頭,令他退出去是仍是愁云慘淡,直接回了小院內,將壓箱底的醫書都重新翻了出來。 顧衍負手站在窗前,看遠山長,眸底黯色一片。 “篤篤?!遍T外傳來低沉有序的一長一短兩聲敲門聲。 “進?!?/br> 來人是長亭,他手底下最受重用的暗衛,低頭恭敬稟報道:“主子,五個人都到了,已安頓好,隨時可為夫人診治。陸于淵是約二十日前來到云城,過往行蹤尚在查探,僅只其兩年前出現在渭國國都,大量采購藥材,動作太大讓我們的人發覺了,其他……暫無發現?!?/br> “陸于淵……” 顧衍不止一次聽到過這個名字,當今五國,齊國國勢最強盛,兩江以下的南境還有渭國。 渭國雖地處南邊,國土僅有齊國的一半不到,卻物產豐足,以富饒聞名。 陸于淵,渭國國相之子,國相把持渭國朝政。陸于淵卻自十歲起便游歷列國,行蹤成迷,每年只在國祭時代天子祭天。 他心中隱有不安,淡聲吩咐:“繼續查?!?/br> “是?!遍L亭應聲即離。 顧衍返回內室,頹然坐在床邊,久久地沉默。 三年前,辛越還是個上樹下水,活潑肆意的姑娘,三年后,卻幾近支離破碎,一身武功全失,比常人還要孱弱三分。 忽地感受到了床上人兒氣息的微微變化,他微微揚起唇角,嘶啞道:“你醒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