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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投羅網” 的寧王被朱厚照恬淡的舉止徹底激怒了,他不相信失敗,更不承認這是慘敗。他繞過了寶 座,按捺住坐上龍椅的沖動,直立在丹陛高處,以金鑾寶位為背景,“呵呵,你真是太有意思了。雖然你誆 騙了我進城,可是別忘了,現在自江西起,整條長江流域都是我的,”寧王一手不離劍柄,一手拍著胸膛, 又恢復往日風流倜儻侃侃而談的模樣,“縱使你把我困在皇宮也無用,我還有人馬控制城中官署,也有大軍 駐扎在外城,而你的兵力都布置在宮城,誰勝誰敗還未可知呢?!?/br> 天色不佳,殿中愈加昏暗,整個大殿都是寧王聲音回響,朱厚照也不惱怒,“皇叔,你起兵作亂不忠不 義,今日就是敗軍之時,巫大勇的十萬大軍已剿滅你故意安排的中原流寇,正前往南昌進發。你大軍進城, 朕隨即圍住九門,你剛進皇宮,朕的人馬已控制了宮門,你占領了城中官署,你可以占領全城每一條巷道, 每一座民居么?!敝旌裾站従彽纴?,多日后的重逢,是他的完勝,他徹底鏟除了寧王的叛變,皇叔終于可以 任憑處置。 寧王森然說道,“誰不服本王,本王一定削首挫骨,成大業哪一個不是踏在白骨之上的?”他邊說邊下 了丹陛,來到朱厚照身旁并不停止腳步,直接擦身而過,朱厚照以為他想走出大殿,剛要拉住他的衣袖,寧 王一個回轉,發帶輕曳,對著朱厚照繼續道,“皇上,為帝真的是不易,清早須得上朝,夜晚仍要批閱奏 折,”寧王噙有一點淺笑,踱步到朱厚照身邊,側首并眼波一轉道,“如今國家危難,強敵環伺,為了大明 江山,為了百姓,本王只能力薦自己,勉為其難擔此重任了,嗯?”寧王全然沒有剛才氣急敗壞的半點神 情,相反他嘴角微揚,眼角帶著不變的風情,正是這種亦正亦邪的風骨令朱厚照此生不放。 “哈哈,”朱厚照佩服寧王深陷敗局中仍舊從容不迫奮力一搏之舉,“皇叔一直用心于國事,一直用心 于朕的動向,朕知道?!彼平鼘幫?,對著他的耳后吐氣道,“如果朕退位了,皇叔會怎么對待朕呢?”朱 厚照低低呢喃,“是殺了?還是軟禁?”說完他臉上再也不是故意的柔和,而是發自內心的狠戾。寧王感受 了殺氣,他退后一步避開朱厚照昭然若揭的占有欲,才意識到奪了皇位后,從未想過給朱厚照一個結局,見 寧王落入了自己編織的情感圈套,朱厚照繼續道,“如果朕退位的話,于國有利于民有益,朕一定不會貪 戀,但是如果要把江山交給皇叔的話,江山是皇叔的,皇叔是朕的,這個皇位不交也罷?!敝旌裾沼芍砸?nbsp;笑,燦若星辰的雙眼中都是寧王暴怒的神情。 旋即寧王怒極反笑,笑的開懷,“哈哈哈,皇上,你想激怒我?你錯了!蒙元無道,天下反之,才有** 開我朱明萬世基業,建文失德,燕寧合兵,奉天靖難,事成之后燕王將中分天下誓言毀約,如今皇上你既有 外患又有內憂,治國無能治軍無方,與其大明社稷岌岌可危,何不將皇位交于本王?也是替你祖上完成諾 言,嗯?”寧王走向大殿入口以背影對著朱厚照,完全摒棄了君臣禮節,他看了一眼殿前的守衛,摸清了此 間的人馬布置,說道最后一字時,寧王轉頭側臉對著身后人。 朱厚照再也不示弱,他直視寧王,“皇叔行叛亂之事,所言不過是借口,**開國,成祖霸業,列祖列宗 的基業在朕手中,皇叔你說朕豈能輕易放棄?”朱厚照嘲笑著寧王。 當年在南京的舍命相救已是隔世云煙。 寧王緊咬牙關聽完了朱厚照的話,“哈哈,君心不可逆么?”他同樣露出了嘲弄的表情,“民心也不可 違,皇上,現在天下的民心都是我的?!苯駮r今日他早已不把朱厚照皇帝的尊位放在眼里,他走近了看著朱 厚照的臉,不由得圍繞著這位成長為合格帝王的人,身形遠比當年在此間找到時結實了許多,寧王看著他一 點點成為強敵,但自己絕對還沒有輸,寧王繞著朱厚照審視的說道,“你是不能輕言放棄,但是本王絕對不 會坐以待斃,南昌城如果巫大勇能打的下就盡管去送死,現在你只身在宮中,你我人馬勢均力敵,他們是否 忠心護主,本王倒想一看?”寧王已從朱厚照身后而現,早已忘了剛才朱厚照的輕薄,反而在他耳邊繼續踐 踏君臣之別。 分明是生死之爭,卻被寧王的挑釁變了意味,朱厚照并沒有聽明寧王的每一句,他只在意那雙淡色的嘴 唇一張一抿,連帶嘴角的小痣也有了煽動魅惑人心的魔力,午后的幾縷陽光終于破云而出,透過雕花窗欞投 射到室內,讓照耀在淺淺陽光下的寧王,眼眸都變成了琥珀般顏色,這動人的姿色足以撩撥經年累月壓抑的 思念,“皇上,你還是直接退位吧,”寧王不減威脅,對著朱厚照放肆的說道,如同蠱惑般,輕柔的勸誡, 卻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意,“免得血濺宮廷,到時出了什么意外,本王可是不敢擔保的……”朱厚照只聽清 此句,寧王的氣息極近,嘴唇就在自己頸邊,只需一個動作,寧王就可以咬斷他的血脈,朱厚照聞言全身再 不能自已,他熬盡了心血,從京城一路日夜不歇的飛來,所得的不是臣服,而是這種性命要挾么,寧王在全 軍覆沒的危局中依舊桀驁未訓,朱厚照再不能苦苦忍耐,本能的將寧王抱緊貼近自己,用唇封住了他的話。 寧王算無遺策卻不防偷襲,何況是此種偷情,他被朱厚照抱個滿懷,被強大的外力逼迫咽下了君王的愛意, 朱厚照氣息紊亂,呼吸急促,竭盡所能的要把這個人的傲氣卸的一干二凈。 --